蘇望是蘇宴唯一的弟弟,是她至親的人,盛朗熙自認爲虧欠蘇宴很多,蘇宴遠走他鄉,他給不了她任何補償,一直心存愧疚。
如今幫蘇望,看上去像是礙於與蘇宴情面給予她的一次幫助,其實更多是盛朗熙的一次自我救贖。
他愧對與蘇宴,他想讓自己心安些。
楚源看着他輕嘆一聲,想說什麼沒說出來。以前他跟大多數人一樣認爲盛朗熙這輩子眼中都只有工作,只有人民,女人於他,只是一種點綴,可有可無。
如今看來,他哪裡是無情,分明是以前沒有遇上對的人。他不僅不是無情,簡直就是個癡情種,一旦愛上,便是死心塌地的一生。
“那你準備怎麼辦?”楚源問。
盛朗熙略一遲疑,沉思片刻:“先讓他在我府裡住着,等身體養好了再說。”
楚源雖然頗有微詞,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對了,我剛纔過來的時候看見一個小姑娘坐在客廳哭,她是誰?”
經楚源這麼一提醒,盛朗熙纔想起來喬翹還在客廳坐着,交代楚源說:“那個女孩兒是蘇望的女朋友,還在念書,最近不能去學校,你去安排一下。”
楚源氣的要死,他知道他每天有多忙麼,不僅要輔佐他的事業,還要兼顧協調他的私事,他是他的傭人麼,拿他這麼不當一回事?
盛朗熙不給他任何抱怨的機會,看了一眼窗外,淡淡的說:“天馬上就要亮了,我要去休息一會兒,別打擾我。”
“盛朗熙你……”
……
蘇望在知名茶樓襲擊H市首富之子霍成的事情經過媒體的渲染,一時間傳的沸沸揚揚,遠在海外小島上的蘇宴看見這一條報道後,驚的打翻了手裡的一碗雞湯。
“我要回國!”蘇宴在書房找到蕭慕錦,意志堅定的說。
蕭慕錦從電腦上也看到了那則消息,他關了電腦,轉過來身,沉思片刻,盯着蘇宴的眼睛說:“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先過去看一下,我解決不了你再回去。”
“你都解決不了,我再回去還有什麼意義。不行,我現在就要走。你沒看報道麼,他們說蘇望是逃犯,還說他下落不明……”
真不敢想象蘇望現在到底怎麼樣了,萬一他有個好歹可讓她怎麼活?
她離了婚失了意,逃到這裡逍遙自在,卻把自己的親弟弟扔在國內被人欺凌,這算什麼姐姐?不行,她不能再這樣下去。
只要一想起來蘇望上次被霍成害的長了植物人的樣子,蘇宴就悔恨的要死。
“蘇宴,你別激動,你聽我說……”
“我不聽,我要回國,我馬山要回國!”蘇宴執拗的低吼。
蕭慕錦盯看她幾秒站了起來:“好吧,既然你執意如此,我只要順從你的意思。”
他的妥協讓蘇宴怔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麼輕易就答應。
“你真的肯放我走?”
“不是放你走,而是我陪你一起回去。”
“真的?”
蕭慕錦的好說話讓蘇宴難以置信,蕭慕錦朝她翻了一個白眼兒:“不相信拉倒。”
“信信信,你說什麼我都信。我們什麼時候走,今天行麼?”
蘇宴殷切的看着蕭慕錦,碰上她希冀的目光,蕭慕錦偏了偏頭:“你先去收拾東西,我安排一下,安排好我們就出發。”
蘇宴感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深深的看了蕭慕錦一眼,轉身去自己的房間收拾東西去了。
望着蘇宴快速消失的背影,蕭慕錦心裡驀地有些失落。
他曾經天真的以爲他自己就可以填滿蘇宴的整個世界,她不需要任何人,只要他自己就夠了。
現實情況卻不是這樣。
蕭慕錦找到蒼鷹的時候,蒼鷹正欲把一個到花圃求歡的女子領會他封閉的臥室。
那個女子年紀很小,最多不超過二十歲,皮膚雖然黑黑的,但是眼睛很漂亮,又大又亮。
她看見蕭慕錦過來趕忙躲到了蒼鷹的身後,蒼鷹輕咳一下,目光朝蕭慕錦直射過來,攤了一下雙手:“你也看見了我現在沒時間,想談什麼過一會兒再來找我。”
“那筆生意,我接了。”蕭慕錦淡淡的說。
攬着女子的肩膀欲要離開的蒼鷹,腳步一頓,緩緩地轉過身來,想要說什麼,看見身旁的女子說:“你先回去,晚一些時候你再過來。”
“可是我媽媽……”女子怯生生的張着嘴欲要說什麼,蒼鷹一記凌厲的眼神射過來,她馬上低下頭,緊咬了一下嘴脣,怯怯的離開蒼鷹的身邊朝着前面走去。
路過蕭慕錦的時候,他突然開口對女子說:“你去我府上找我的管家,缺多少朝他要就行,不要再來這個地方,也不要再來找在這個人。”
女子的眼神由迷惑轉爲明朗,然後是驚喜,最後是感激,島上有傳言說,不苟言笑從不跟女子交好的飛狼其實是心最好的一個。
女子沒見過飛狼,聽他剛纔說過的話後纔想起島上有這麼一個人物,女子擡頭看了他一眼,正好碰上蕭慕錦的目光看過來,臉噌的一下就紅了。
“快去吧。”蕭慕錦催促女子說。
女子低聲說了句謝謝,紅着臉快速離去。
蒼鷹斜着眼睛冷哼一聲,想要抱怨幾句,想起蕭慕錦此次過來的目的,把心裡的不滿壓下去,淡淡的說:“我們去房間裡談吧!”
蕭慕錦態度堅定的搖了一下手,他纔不要去那個宛如地府的房間,指着不遠處一個白玉砌成的涼亭道:“我們去那裡談。”
“據我所知,你根本沒這麼多的錢。”蕭慕錦說。
“這不是你擔心的問題,我有這座島三分之二的土地權,大不了我全都劃到你的名下。”
……
“你確定僅憑一人之力就能除掉盛朗熙?據我所知,他身邊有很多高手,有個叫楚源的,師從的是比孟東成名氣更大的玄音武,你有信心將他們都打敗?”蒼鷹問。
“這也不是你擔心的問題,男人之間的比拼從來不只是武力值,更多的是比腦力。”
蒼鷹看了蕭慕錦一眼,好吧,他承認,蕭慕錦在智商方面比普通人確實要高出很多。
但是盛朗熙也不是泛泛之輩,當年年僅二十四歲的他能把比自己大好多歲的叔叔從族長的位置上拉下來成爲盛家歷屆最年輕的族長,就可以看出他的腦子也非一般人能比。
“既然如此,那麼……成交!”
蒼鷹隔着白玉石桌面伸過去手,蕭慕錦看了一眼卻沒有握上,他盯看着蒼鷹那張因爲傷疤而略顯猙獰的臉,沉沉的說:“最後一個問題,你爲什麼要想殺蘇宴?”
蒼鷹怔了一下,繼而冷冷的勾了一下脣角:“在這個島上果然沒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你。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告訴你,因爲她是盛朗熙的女人,我恨盛朗熙,恨他身邊所有的人。”
“你不是恨,你是嫉妒,你嫉妒你的生父對他那麼好卻對你置之不理,嫉妒他是人人敬仰的H國總統而你卻只能隱性瞞名做一個見不得光的殺手,你嫉妒他身邊有那麼漂亮的女人你卻連情愛也不知……”
蒼鷹一拳砸在玉石石面上,大吼着:“別說了,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指責我?你知道這麼多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嗎…… ”
蕭慕錦擺擺手示意他不要激動:“我沒心情聽你痛說革命家史,我之所以說那麼多是想告訴你,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心魔所致,跟任何人都沒關係。不要再碰蘇宴,再碰她一根手指頭我絕饒不了你!”
最後一句話,蕭慕錦是咬着牙說的,帶着十足的震懾力。
蒼鷹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跟蕭慕錦鬧的太僵,他還指望他幫他擺平盛朗熙,不能把他得罪了。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的怒火:“好,我答應你,以後不碰那個女人,但是我也提醒你一句,女人說禍水,你別用情太深最後害了自己。”
蕭慕錦像是聽了什麼笑話一樣笑了起來,用那種看傻子一樣譏諷的眼神看了蒼鷹一眼:“你懂屁!”
……
蘇宴等蕭慕錦等的真是不耐煩,說是去安排一下怎麼現在還不回來?
她在這邊耽擱越久,蘇望在H國那邊就多一分危險。
蘇宴現在的心情很急切,恨不得一步踏到H國去。
她讓傭人把她收拾好的行李放到客廳,她自己出來尋蕭慕錦。
還沒剛走出別墅宮廷式的大門,黃鶯開着一輛極其炫酷的藍色跑車穩穩的停在她的身邊,她摘下架在鼻樑上的蛤蟆墨鏡,看了一眼蘇宴:“誒誒,你要走了嗎?”
她剛纔看見有人把蕭慕錦的私人飛機從訓練場那邊開了出來,以爲蕭慕錦要出任務便過去問了一下,機長說要送蕭慕錦府裡的女人回國。
蘇宴沒時間跟她瞎聊,敷衍的嗯了一聲,便繞過她的跑車繼續向前尋蕭慕錦。
黃鶯從車上跳出來追上蘇宴的腳步:“爲什麼要走?飛狼不要你了?你這一走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吧?”
“我回不回來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喜歡蕭慕錦就去看他說啊,跟我在這叨叨個什麼勁兒?”蘇宴不知從哪來的氣,不耐的衝黃鶯低吼。
黃鶯怔了怔,問蘇宴更像是在問自己:“我喜歡飛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