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鷹長久的錯愕之後慢慢的釋然,最後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笑着說:“怪不得手法那麼好,原來是經驗豐富。沒事,我這人雖然沒談個戀愛,但也懂得變通,那是她的職業,我能想得開。”
蕭慕錦一掌拍在茶几上:“你想的開個屁!你說喜歡她就喜歡她了?你知道喜歡一個人什麼感覺嗎……”
蒼鷹像是沒聽懂他的憤怒似的,搶答道:“我懂我懂,以前我不懂,現在我懂了,喜歡一個人就是總是想跟睡,吃飯想,睡覺想,連上廁所也想……”
“你懂個屁!”
蕭慕錦真想一槍崩了這個情商爲零的大頭塊兒,他除了滿腦子是那檔子事還懂什麼?
喜歡?他蕭慕錦喜歡了蘇宴整整六年都不敢明目張膽的說出這兩個字。
喜歡不是一時的衝動,更不是一種霸佔,而是一種承諾與責任。
“在我沒動手之前趕緊滾,否則我不知道我下一秒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蕭慕錦忍着心頭的怒火,冷冷的瞪着蒼鷹。
蒼鷹就奇了怪了,不就是一個女人麼,值得發這麼大的火?
以前他們出任務逮捕的年輕女俘虜,無論身材還是相貌都比蘇宴高出一個層次,那個時候蒼鷹不管看上了哪一個,蕭慕錦都不會跟他爭,他想要哪個就哪個。
怎麼到了蘇宴這裡就不行了?
在蒼鷹簡單的感情思維裡,根本理解不了蕭慕錦對蘇宴的感情,一直認爲蘇宴之於蕭慕錦,就跟以前的其他女人沒什麼兩樣。
女人就是用來伺候男人的,他能看上蘇宴,是蘇宴的造化。
本想學着其他男人斯文一下談個情說個愛,誰知蕭慕錦這個攔路虎就不給他機會。情竇初開雖然晚了點,但他是男人,男人爲什麼就不能喜歡女人?
蒼鷹挑了挑眉梢,眉眼均冷卻了下來,他沉着臉解開襯衣上面的幾顆水晶鈕釦,露出有力的鎖骨與結實的胸肌。
“島上早有閒言碎語,說你有反叛之心,我一直都不願意相信,今天看來,你確實動了這個心思。”
從前的蕭慕錦雖然也跟蒼鷹對着幹,但從沒這麼態度蠻橫過,好像他不是他的老大而是他的仇人,難怪蒼鷹會想到別處去。
蕭慕錦怔了一下冷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是你想除掉我了吧?”
曾經有同行提醒蕭慕錦,說蒼鷹狂妄自大佔有慾強又極富野心,蕭慕錦一日日變得羽翼豐滿潛力愈發顯露出來,難保蒼鷹有一日不把他視爲眼中刺,讓蕭慕錦小心提防以應萬一。
蕭慕錦當時只是嘿嘿一笑並沒有放到心上,跟人不疑,疑人不跟,從他決定加入皇家國際警察學院這一天起,他就做好了無條件服從蒼鷹的準備。
但是服從指的是工作,不包括其他。
蒼鷹冷眸一橫,三下五除二就脫了上衣,強壯的身體,小麥色的皮膚,渾身充滿了力量。
如果蕭慕錦這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那他白在島上混這麼久了,活動了一下雙臂,肩胛骨發出細碎的咯吱聲,他不是吃素的,身材雖然沒有蒼蠅大塊兒頭,但勝在精瘦,一看就比蒼鷹要敏捷。
蘇宴上了二樓的觀景臺,拿着一個小水壺把上面的花花草草,該澆的不該澆的都澆了一個遍,約摸着蕭慕錦跟蒼鷹有什麼私密話也該說完了,她才穿着及地的輕紗小青碎花連衣裙從樓上下來。
咦?剛纔還都在的兩個人怎麼不見蹤影了?
蘇宴繞着若大的客廳找了一遍,確實不見了蕭慕錦跟蒼鷹,她剛想找個傭人問一下,再一想,問他們幹嘛,現在豈不是去學潛水的好時機?
當即回了房間拿了潛水用具,拎着一個袋子往外走。
剛走出別墅的院子,看見若大的空地上有兩個人在打架。
旁邊恭敬的站着十幾個傭人,沒一個敢上前。
蘇宴定睛一看,打架的那兩個人不就是蕭慕錦與蒼鷹?
“偶買噶,這也太精彩了吧?”
蘇宴從小就喜歡看人打架,看見人打架她就變得格外興奮。
一直都想學個跆拳道散打什麼的,但因爲她之前體質太弱,稍一運動過量就暈倒,所以一直都沒學成。
她把手裡的潛水用具扔到一邊,指使着一個傭人:“快去幫我搬把椅子,我要留下來看他們打架。
幾分鐘後蘇宴坐在一把梨花木的太師椅上,手裡端着一杯冰鎮的上好的紅酒,兩個長相帥氣的男傭圍着她,一個人在她身後舉着一把打傘替她遮陽,一個捧着一個果盤,裡面放着時下新鮮水果供她享用,逍遙自在的堪比活神仙。
中途潛水教練打電話過來問她爲什麼還過去學潛水,她故弄玄虛的說找到了一個比潛水更有趣的項目,潛水教練問是什麼,她笑而不語,潛水教練雖然身材不錯,但穿着潛水服的他其實也沒什麼看頭,哪裡比得上蕭慕錦與蒼鷹兩個人光着膀子格鬥來的好看?
蕭慕錦跟蒼鷹像是仔配合蘇宴演出似的,打了快一個小時了還沒分出勝負,他們都是皇家警察學院一頂一的高手,其精彩程度可想而知,很快引起了訓練場上學員們的注意。
一些膽子大的學院偷摸着穿過鐵絲網,躲在蕭慕錦與蒼鷹看不見他們的地方觀戰,他們爲此還下了賭注,蕭慕錦與蒼鷹五五分,結果實在難以預料。
就在蕭慕錦與蒼鷹打的酣暢淋漓,格鬥進入白熱化階段的時候,黃鶯開着一輛鵝黃色跑車如一陣風似的颳了過來,她動作敏捷的從車裡跳出來,跑到蕭慕錦跟蒼鷹打架的地方,邊欄架邊氣急敗壞的大喊大叫,讓他們兩個不要再打,馬上停手。
打紅眼的蕭慕錦跟蒼鷹哪裡聽她的話,不但沒有停止反而因爲黃鶯的到來兩人都逞強的想應對方,局勢愈演愈烈。
黃鶯最後沒了辦法,轉了目光看見悠哉坐在太師椅上觀戰的蘇宴,氣沖沖的走過來,一把把蘇宴從椅子上拽起來。
蘇宴的身體一趔趄,杯子裡的紅酒迸濺出來,泅溼了她嶄新的小清新綠紗裙,看着上好的裙子被染了酒色,蘇宴惱羞成怒,本想甩開黃鶯的手推她一把,而是掙扎了半天,手腕被黃鶯緊緊的抓着,怎麼甩就甩不開。
“你這女人怎麼回事,拉我幹什麼?”蘇宴生氣的低吼。
黃鶯不理她這一套,抓着踉踉蹌蹌的蘇宴走到蕭慕錦跟蒼鷹的面前,動作利索的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抵着蘇宴的脖子,惡狠狠的說:“你們再不住手我就殺了這個女人!”
蕭慕錦凌厲的眸光一凜,一個飛腿橫掃過來,黃鶯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蕭慕錦就準確無誤的的把她手裡的匕首踢飛,把蘇宴給拉進了懷裡。
他朝蒼鷹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決鬥到此停止。
“蘇宴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受傷?”蕭慕錦看着臉色煞白的蘇宴緊張的問。
蘇宴剛纔真是嚇死了,心臟砰砰的跳個不停,本來以爲簡閔夠狠夠野蠻的了,沒想到黃鶯比她更狠更野蠻,那刀鋒直抵着蘇宴脖子上的大動脈,她稍微一用力她就沒命了。
本來以爲有武功的女人很炫酷,沒想到這麼危險。
看着蘇宴嚇傻的樣子,蕭慕錦氣不打一處來,衝着黃鶯大吼:“神經病啊你!”
黃鶯雖然是個女人,但跟着蕭慕錦出生入死,感情堪比一個戰壕的兄弟,現在她這個兄弟竟然爲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跟她吼,這讓她很是氣不過,欲要上來跟蕭慕錦掐架,手腕被蒼鷹抓住。
他微喘着氣衝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黃鶯雖不知他意欲爲何,但狠狠的瞪了蕭慕錦一眼之後,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一場精彩絕倫的比武以沒有分出勝負不了了之,蕭慕錦託着蘇宴的後背,指着蒼鷹的惡狠狠的說:“再打蘇宴的主意,我還饒不了你!”
黃鶯目瞪口呆。
蒼鷹打蘇宴的主意?他們因爲這個打起來的?
小麥色精緻的臉立刻沉了下來,冷勾了一下脣角,斜着眼睛對蒼鷹說:“沒想到你也這麼沒出息。”
蒼鷹望着蕭慕錦與蘇宴離去的背影輕勾了一下脣角,直到他們的身影隱沒在一幢白色建築後面,他上前過來如勾搭男人肩膀那樣勾搭住黃鶯:“走,去我那,有些事我想跟你聊聊。”
蕭慕錦帶着蘇宴回到自己的住處,他讓傭人給蘇宴倒了一杯溫水,看着她喝下之後,踢了她一下:“喂,不會真的嚇傻了吧?”
蘇宴看他一眼,把杯子裡的水喝完,呆呆愣愣的說:“我還活着嗎?”
蕭慕錦又踢她一腳,朝她翻了一個白眼兒,沒好氣的說:“行了,別裝了!”
蘇宴怔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
不愧是蕭慕錦,洞察力就是比別人強。
其實蕭慕錦把蘇宴從黃鶯的刀下面救下來後,她就不怎麼害怕了。之所以裝着羸弱無力,害怕的馬上要暈倒的樣子,是因爲她不知道黃鶯屬於哪一派的,如果她跟蒼鷹屬於一個戰壕,兩個人聯手,蕭慕錦一定不是他們的對手。
不想讓蕭慕錦戀戰,她才裝出一副弱柳扶風驚慌失措的樣子讓蕭慕錦心軟,她賭蕭慕錦不會不管她而繼續跟蒼鷹打,他沒讓她失望,在打架與顧她之間,他選擇了後者,這讓蘇宴在緊張之餘莫名的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