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宴正思忖着不值什麼錢是值多少錢的時候,跟在盛尊身後的盛朗熙開了口:“爺爺讓你拿着,你拿着吧,你爲盛家生了達達,續了香火,理應該受到一些獎勵。 ”
“可是……”
不是蘇宴不想要,她實在是不知道這鎮紙值多少錢,還有一層考慮是,收了這個小玩意,一會兒給支票什麼的是不是不能收了?
她擡頭看了一眼盛朗熙,盛朗熙給她遞了一個眼色, 蘇宴突然悟到了什麼,喜滋滋的把鎮紙拿到手裡,乖巧可人的說了一聲:“謝謝爺爺!”
盛尊笑着轉身指了指盛朗熙:“你啊你……”他後面的話沒說出來,只是笑,有幾分無奈,又有幾分揶揄的嘲諷。
趁着盛尊不注意的時候,蘇宴拉住盛朗熙,小聲的問:“你剛纔一直給我使眼色,這鎮紙很值錢麼?”
盛朗熙朝她手裡緊握的玉色鎮紙看了一眼,淡淡的說:“當年皇用過的東西,你說值不值錢?”
皇……皇?
蘇宴激動的看着手的鎮紙,不死心的問:“那到底值多少錢,一千萬,五百萬……一百萬總是有的吧?”
盛朗熙朝她翻了翻眼皮,一百萬?一百萬的東西老爺子好意思送出手麼,不怕掉身價啊?
他輕咳一下,略一遲疑:“知道你們醫院吧!”
蘇宴報仇似的朝他翻了一個白眼兒,我們醫院我能不知道麼,這話很拉低智商啊總統閣下。
“你們醫院那種規模,這枚鎮紙大概可以買下十個吧!”
說完,盛朗熙輕飄飄的離開,找盛尊喝茶去了,留下被震驚成石雕的蘇宴原地消化情緒。
蘇宴醫院雖然規模不大,設備落後,但再怎麼着也得幾千萬吧,那十個幾千萬是……
啊~
蘇宴大叫一聲,雙手緊緊的揣着那枚鎮紙,想跑不敢跑的樣子:“快快快,快把我這無價之寶接過去藏好了,放在我手裡怕摔壞啊我的天哪……”
盛尊對蘇宴這個準孫媳婦怎麼說呢,不是特別的喜歡,也沒表現出不喜歡。
作爲長輩該有的禮節都到了,但總少一分對自家人的熱情。
一向粗枝大葉的蘇宴此刻非常敏感,生怕盛尊一個對她不滿意,把那枚價值連城的鎮紙收回去,那她的感受無疑是從天堂大到地獄。
爲了避免此類感受,蘇宴使出渾身解數討好盛尊、
“爺爺您吃這道菜,這道菜對心腦血管好……”
“爺爺,我給您再盛碗湯吧……”
“……爺爺您渴不渴,我給您倒杯水吧!”
“爺爺您慢點走,小心臺階,……哎喲爺爺看着您走的這麼辛苦,我恨不得當成您的腿替您走……”
“……爺爺您不老,風韻猶存的,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大帥哥!”
盛尊還沒對她的行爲做出評價,耿直的達達已經給出了看法:“媽咪,您這是在拍太爺爺的馬屁麼,好假,好做作哦,再拍,孤立你哦!”
如果換做一般女人,被自家小孩子這說,一定尷尬的下不來臺。
但是蘇宴是一般的女子麼,她可是在譚平個事精眼皮底下浸泡過來的,什麼樣的尷尬場面沒有經歷過,豈會被一個小孩子的童言無忌嚇了回去?
她十分淡定的朝達達看了一眼,笑眯眯的說:“達達啊,你見過我拍別人馬屁麼,沒有吧,爲什麼呢,因爲我只拍長得好看人的馬屁,越是長的好看的,越想拍,管都管不住!”
這一次她的賣力演出沒有白費,盛尊哈哈的笑了起來。
盛尊一笑,蘇宴拉了不停朝她翻白眼的達達:“快看,快看,你太爺爺笑起來的樣子是不是更帥了?”
“你這丫頭喔……”盛尊笑着指着蘇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來這裡之前,蘇宴都探聽好了,盛尊晚年沒什麼愛好,喜歡賞錢,誰能讓他開心,他賞誰錢。
果然,蘇宴如願得了一筆豐厚的賞金。
她揹着人躲在門後面的偷偷數錢的時候,盛朗熙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打趣道:“今天收穫頗豐啊!”
蘇宴被嚇了一跳之後,把他拉到門後面,壓低聲音說:“快點給我說說你爺爺還有什麼喜好,喜歡聽歌麼,我嗓子還行,但是唱歌跑調,跳舞行麼,我小時候學過芭蕾,現在不知道還能不能下去腰……”
說着,蘇宴開始活動手腳,伸伸胳膊,甩甩腿,做着準備工作。
“你要幹嘛?”
蘇宴朝盛朗熙投過去一個“這還用問”的眼神:“當然是投其所好賺小費啊,還能幹嘛?”
盛朗熙有些無語。
事實是,蘇宴活動了半天沒有派用場。
盛尊有睡午覺的習慣,吃完午飯,蘇宴聽見他對盛朗熙說:“該說的我都給你說了,你回去好好考慮考慮,不考慮自己,也好爲孩子想想,還有孩子她媽,她那麼喜歡錢,你要是沒錢,她還能死心塌地跟着你?”
在外面偷聽的蘇宴眨巴眨巴大眼睛,最後一句話是在說她麼,剛想進去爲自己爭辯幾句,達達扯着小奶嗓在院子裡喊:“媽咪,你躲在牆根底下幹嘛?”
邁着小胖腿蹬蹬蹬的跑過來,撲閃着慧黠的大眼睛看看不停朝他做噓聲手勢的蘇宴,然後再看看屋子裡的盛朗熙跟盛尊,無情的喊出了蘇宴最爲擔心的話:“太爺爺,爸,媽咪在外面偷聽你們講話……”
蘇宴急的跺腳,差點把達達拉過來狠揍一頓。
這個坑孃的娃喔……
讓蘇宴十分意外十分驚喜的是,臨下山,盛尊讓保鏢阿龍用紅布包了兩根金條給她。
你沒看錯,金條,貨真價實的金條。
“老爺子說蘇姑娘可能有點傷心,讓我送點東西撫慰一下蘇姑娘受傷的心!”阿龍如是說。
蘇宴終於碰了一個真正懂他的人,這讓她感動的熱淚盈眶。
她雙手接過來金條,從眼睛裡擠出來兩滴感動的淚水:“回去告訴爺爺,我已經不傷心了,下次我若再傷心,請他老人家務必用相同的辦法來撫慰我!”
然後,她被達達與盛朗熙一大一小兩個男人赤果果的鄙視了!
雖然發生了些不愉快,但這次家宴總體來說還是完美的,尤其是當蘇宴一手拿着金條,一手拿着現金,懷裡還揣着一個無價鎮紙的時候,她高興的馬要從車裡飛出去。
“我們下個月還來好不好?不行,一個月太久了,下個星期,我們下個星期還來好不好?百善孝爲先,我們最好一個星期來一次!”蘇宴喜滋滋的說。
正在開車的盛朗熙掃了她一眼,無奈的搖搖頭:“你這麼喜歡錢,看來,我真得考慮爺爺的提議了!”
“什麼提議?”
其實山別墅的時候,蘇宴想問盛朗熙,午飯之前他跟盛尊關在書房了嘀嘀咕咕說什麼,不僅不想讓任何人進,門口還有阿龍把手,一看架勢是商量大事的樣子。
“爺爺讓我繼承他的盛氏。”
“哦,你們商量的是這個啊……啊?!你剛纔說什麼,讓你繼承盛氏?也是說等你爺爺駕鶴西去之後,他的錢都是你的了麼?”
盛朗熙沒好氣的看她一眼,這女人今天掉進錢眼不出來了是吧?
“那你怎麼說?”蘇宴收起身的金條鎮紙等物件,激動的抓住盛朗熙的胳膊:“不管怎麼說,你都得答應他啊,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得抓住,抓住以後你是大總裁了,多威風?”
“我現在不威風?”盛朗熙冷冷的甩過去這麼一句話。
察覺到盛朗熙的臉色有些不對,蘇宴輕咳一下,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對自己說,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提錢,那樣爲顯得自己很沒品位,跟他在一起,好像是貪圖他的錢似的。
雖然這也是一方面的原因,但是不能明說,盛朗熙喜歡聽有格調的話,她得順着他的意思來。
清清嗓子,端了一個正派嚴肅的姿態:“其實我剛纔都是開玩笑的,什麼總裁不總裁,錢不錢的,關鍵是看你個人的志向。無論你怎麼選擇,我都尊重以及支持你的選擇。”
盛朗熙如果看不出蘇宴這是在欲擒故縱的手法,那他白跟她在一起這麼久了,他輕咳一下說:“你說的沒錯,人生在於拼搏,坐享其成有什麼意思,我已經拒絕爺爺了,算將來我從總統的位置退下來,也不會繼承他的財產的!”
“什麼?!你竟然拒絕了……”盛朗熙一個探尋的無辜眼神甩過來,蘇宴深吸一口氣,肉笑皮不笑的說:“拒……拒絕的好,男兒志在四方,你爺爺雖然腰纏萬貫,但你的志向不在於此,繼承了又有什麼意思?”
“謝謝你的親愛的,我們想一塊兒去了!”盛朗熙笑着說。
蘇宴陪着笑了一下,轉過頭在心裡大罵你個蠢豬,呆貨,傻子,二百五,這麼好的“錢”程都不要,腦子莫不是被驢踢了吧?
因爲盛朗熙拒絕了盛尊關於繼承的事,蘇宴鬱悶了好久。
回到家以後,沒心情跟夏夏他們顯擺自己今天的戰果,直接回了自己房間消化情緒。
自我消化了一會兒她好了,總裁有什麼好當的,超級有錢有什麼好的,天天得想破腦袋怎麼花錢不說,還得防備着外面的鶯鶯燕燕倒貼來跟她爭正宮的位置。
蘇宴雖然不怕跟人打架撕逼,但是她怕自家的錢被別的女人花了去,如果真是那樣,她寧願不要那麼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