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消化了一會兒,蘇宴想通了,與其讓盛朗熙成了大總裁讓外面的騷浪賤貨花自己家的錢,不如自己家錢不多不少自己都花了,權當拿錢買個心安。
這麼一想,蘇宴不再因爲盛朗熙拒絕了盛尊錯失了一個成爲大總裁的機會而煩惱了,不煩惱,心裡順暢了起來。
心裡一順暢,惦記起她從盛尊那得來的那塊兒價值連城的鎮紙來。
蘇宴是個狗窩裡藏不住骨頭的人,有了這麼一個寶貝,她不能自己高興,讓別人高興高興才能顯出這枚鎮紙的價值。
小心翼翼的從梳妝檯的抽屜裡拿出一個錦盒,打開錦盒看了看,確定那枚寶貝安然無恙的躺在裡,心漾起一種成了陰影富翁的快感,用手愛惜的摩挲了幾遍,便揣錦盒,抱着她的寶貝走出了房間。
她本來是要拿給夏夏他們看,讓他們開眼界,順便滿足一下被羨慕被讚美的虛榮心的,誰知半路碰見了來串門的楚源。
從簡閔離家出走後,楚源一直在跟盛朗熙生悶氣,認爲簡閔的出走全是因爲盛朗熙導致的,更氣他在簡閔出走的第一時間沒有派人去找,而是說什麼給她一些享受自由的時間。
楚源覺得盛朗熙自己有老婆後半輩子有着落了,不管不問他這個發小了,這叫什麼,能共吃苦,不能共享富貴,這還算兄弟麼?
這一氣,楚源氣了好長時間,蘇宴也好長時間沒見他出現在總統府。
消失了好長時間的人突然出現,蘇宴覺得有點新鮮,便主動給他打招呼:“誒誒,楚先生快過來,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說實話,撇去蘇宴跟簡閔不對盤這一層,楚源對蘇宴還是挺有好感的,這女人有趣,不做作,矯情起來能讓人一眼看穿,貪財是貪財了點,但也算是取之有道,且喜歡喜歡什麼,從來不藏着掖着。
楚源是被盛朗熙一個電話命令過來的,這讓他很不爽,看見蘇宴也沒什麼好氣。
蘇宴偏偏是個不會察言觀色的貨,看見楚源,只想着讓他看自己的寶貝,也沒注意他臉的神色,便一把把他拽了過來,神秘兮兮的說:“我讓你看一個寶貝,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你可要睜大了眼!”
楚源不以爲然的切了一聲,他怎麼也算是個名門世家出身,雖算不閱歷豐富,但跟着盛朗熙這幾年,走南闖北,見過的珍異寶不在少數,他自認爲也不是個孤陋寡聞的人。
“準備好了麼,可要睜大眼睛哦!”
蘇宴搓了搓手,一副亢奮的樣子,在楚源淡漠的神情她打開了錦盒的蓋子。
一秒兩秒三秒……蘇宴看看楚源被震住的神情,心裡別提多得意了,都說了是寶貝了,還不信,現在看傻眼了吧?
“阿朗的爺爺給你的?”楚源震驚看着蘇宴。
蘇宴笑着點點頭,朝他豎了一下大拇指:“好眼力!”
她環視了一下四周,見沒人,壓低聲音問楚源:“既然你見過這個東西,那你給我交個底兒,這東西究竟值多少錢?”
楚源看着那枚鎮紙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把面的蓋子一扣,夾到胳膊下面朝書房的方向走。
蘇宴急了,這人怎麼回事,讓你看看怎麼把東西給拿走了?
她一邊在後面追一邊喊:“快點把寶貝還給我,弄壞了我可要你賠……”
楚源夾着東西進了書房,把錦盒往正在辦公務的盛朗熙面前一放,冷冷的說:“這是怎麼回事?”
不等盛朗熙打開錦盒的蓋子看一眼裡面放的什麼東西,蘇宴一把把錦盒抱了起來,緊緊的揣在懷裡:“這是爺爺給我的,你們誰也別想跟我搶!”
她這麼一說,盛朗熙明白過了,揮揮手讓蘇宴出去。
蘇宴巴不得趕緊出去,離欲要搶她寶貝的人遠遠的,行走的速度堪兔子,那叫一個快!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楚源一掌拍在桌子,那叫一個氣憤。
盛朗熙淡淡然的扣深藍色的件夾,雙手交叉放在桌,漆黑黑的眼眸波瀾不驚的看向楚源:“我找你來是爲了跟你商量這件事。”
“你東西都收了還商量什麼商量?”楚源憤憤然的說。
楚源雖然不是盛家的人,但他也知道,盛尊有個宋朝皇帝年間的御用鎮紙,通體玉色,白天看着與普通鎮紙沒多大區別,可是到了晚,鎮紙會如夜明珠一樣發光,能照亮一間屋子,更讓人稱的是,鎮紙裡面會若隱若現出一條血色小龍,龍身十分逼真,可見其鱗。
曾經有一位國外富商出兩個億欲要買走這個稀罕物件,盛尊沒賣,說什麼古時候的東西跟人一樣,都講究一個緣分,這鎮紙既然跟他有緣,還是由他保管最好,再說這東西是在H國發現的,賣到國外,有崇洋媚外的嫌疑,他一個慈善愛鍋人士怎會這等辱沒國體的事呢?
這番言論給外人說說還好,瞭解盛尊的內情人斷斷是不會相信這番說辭的。
什麼緣分,什麼愛過,都是掩蓋自己想要私藏好東西的藉口。
沒錯,盛尊從沒想着要把這枚鎮紙拱手讓人,他要把這枚鎮紙當做盛家的傳家寶一直傳承下去。
曾經在盛家流傳着這麼一句話,得鎮紙得盛氏,盛尊把鎮紙傳給誰,基本確定誰是他未來的繼承人了。
蘇宴以爲自己眼力好,隨手一拿拿了最值錢的東西,她哪裡知道,這一切都是盛尊安排好的。
周圍都是瓦瓦罐罐,這麼一個小巧又精緻的東西,換做是誰,都會首先這麼一個物件吧?
盛朗熙哪會不知盛尊的深意,盛尊一直讓他繼承盛家的家業,他一直心存顧慮,盛尊便想了這麼一個法子,經蘇宴的手把鎮紙硬塞給他。
鎮紙給了他,基本等於把盛氏給了他。
爲什麼盛朗熙當時在明知道這枚鎮紙是傳家鎮紙,還要勸蘇宴收下,其的深意估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當初我們怎麼約定的,苟利國家生死已,一輩子都要國家爲人民奉獻自己的青春,熱血,乃至生命。我們好容易才把你推總統這個位置,這個位置還沒穩當的坐幾天,你想着從商了?想從商想掙錢你怎麼不早說,直接給爺爺說去好了,繞這麼大的彎子幹什麼?”
楚源最近對盛朗熙本來有意見,現在加這麼一出,意見更大,他冷冷的盯看着盛朗熙,恨恨的咬牙說:“我真是看錯了人!”
楚源這邊氣的要死,盛朗熙那邊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他站起來,從桌的茶盤裡取了一隻杯子,倒了一杯水放到楚源的面前:“誰說我要繼承我爺爺的家業從商了?像你說的,我好容易才坐穩總統的這個位置,豈能隨隨便便放棄?我又不傻。”
“那你還收你們家的傳家寶?”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收了鎮紙?”
“蘇宴剛纔……”
楚源說到一半,突然打住,他凝眉盯看着盛朗熙,沉思半晌,遲疑的說:“你……”
不愧是兄弟,隨便一點撥,他知道他心裡想的什麼。
盛朗熙笑着朝他點點頭:“不錯,我想讓蘇宴繼承盛氏。”
在楚源震驚的目光,他緩緩的解釋說:“蘇宴是個從小吃了很多苦的女人,當年若不是我執意求一枚luan子,她不會捲入後來這麼多紛爭,六叔害的她家破人亡,蒼鷹害的她唯一的弟弟從樓跳下來自殺,說到底,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欠她,欠他們蘇家太多了……”
“可你有沒有想過,讓一個女人繼承盛氏是什麼後果,這個女人還是一個外姓的女人?!”
盛朗熙輕嘆一聲:“是考慮到太難的,所以才找你過來商量對策。”
楚源怕怕的連連揮手:“這件事你別找我,我幫不你的忙,你們盛家的人個個人精,我要蹚了這趟渾水,指不定被誰剝了吃了呢!”
盛朗熙笑了笑,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說難其實也沒那麼難,起碼我們的大方向有了,不是麼?像當初我說我要做總統,你跟小五都說我異想天開,但是經過我們一番努力,最後不也實現了麼,所以,有志者事竟成!”
盛朗熙握了一下拳,朝他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楚源不以爲然的冷哼一聲:“讓蘇宴做盛氏總裁可讓你做H國的總統難多了!不過,你真的捨得放棄全H國首富的財富,把它拱手讓給一個女人?”
盛朗熙笑了笑:“有什麼捨得捨得不的,錢財都是身外事物,從我在迪吧國被逼的走投無路,蘇宴跟我一起從懸崖跳下來的那一刻起,我發了誓,一死白了也算了,只要我們兩個都還活着,我定要給她全國女人都豔羨的幸福,她喜歡顯擺,喜歡被人讚美,喜歡被仰視,那我都替她辦到好了,首富怎樣,盛氏又怎樣,不過都是爲人服務的,我從來不是金錢的奴隸,我希望蘇宴也不是,我想讓她過她想要的生活!”
楚源聽完,很久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嘖嘖的搖搖頭:“不愧是情聖盛子遠的兒子,果然夠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