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韓海再一次踏上天水山那霧氣朦朧中的青石臺階,這條他幼年時曾走過無數次的小徑,此時卻顯得格外悠長蜿蜒,宛如永遠都走不到頭,始終都看不見位於主峰的峰腰的千年山莊,
或者是說,韓海希望自己永遠都不要走到頭,進入那個嚴肅之地。我該怎麼面對老頭子?這個問題韓海一路上問了自己不下千次,但每一次,都被他雜亂無章的思緒所打斷,的確,在闊別了這麼多年之後,即使要見面的是自己的父親,韓海還是有一種莫名的生澀感,
“我們會在山下等你,願你一路順風。”顏玫這一次破天荒的沒有出口諷刺韓海,而是一臉誠懇地祝福道,不過這反倒讓韓海覺得有些不太習慣,看着顏玫微紅的臉龐,韓海好似感覺到了些什麼,但又微妙得難以琢磨。
韓海重重點了點頭,好像是給自己帶來勇氣似的,毅然獨自轉身走上的臺階。畢竟,諸如千年韓家這樣的神秘世家,是不適合他帶領些雜七雜八的人進去的,韓海並沒有貶低顏玫或者捕風叄人的意思,不過說實話,憑他們幾個人的身份與地位,確實不配進入千年山莊。
“千萬不要死在天水山上哦,不然你的那些小情人會很傷心的!”
顏玫接下去的一句話,立刻就讓韓海斷定了對方的本性難改。走在松青竹綠的山林小道上,兩邊的松樹一如傾倒般往山徑中央斜來,都說人要“站如鬆”,其實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韓海每天都像天水山的這些歪脖子松樹一樣站着,說不定可以從地上收穫到不少硬幣。
讓韓海始料未及的是,有些人其實不需要他的帶領,就可以孤身前往這裡的千年山莊,並且還比他領先一步,早早的就在半山腰的位置靜候着他的到來,就像是設計好了圈套讓韓海來鑽一樣。
“你怎麼會在這裡?”韓海的聲音就像是吞下了一隻蒼蠅,想要大聲,卻又不敢大聲,因爲伊莎貝爾的俏臉已經貼到了他的面前。
“小寶貝,請你給我一個不能在這裡的理由吧?”伊莎貝爾仍舊是一副香豔嫵媚的打扮,交叉在胸前的吊帶短衫,緊包着她那對呼之欲出的**,下面露出半截肚臍,一直延伸到那條超低腰的紅色熱褲上,奔放熱情,妖嬈殊豔。
伊莎貝爾的這身打扮,出現在任何地方都足以贏得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回頭率,可惜她現在所處的是千年韓家,一個延續了上千年的古老家族,在這個山莊中,充滿着猶如韓海一樣古板的人們,他們對伊莎貝爾的這身性感,絕對不會給予及格的分數。
看到韓海緊皺雙眉的樣子,伊莎貝爾不由低頭看了看自己問道︰“怎麼了?又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公主,你應該問我有什麼滿意的地方嗎?”韓海伸手把伊莎貝爾拽進了山林間的樹叢中,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該不會是來度假的吧?”
“纔不是呢,我是來相親的!”伊莎貝爾詭秘一笑,露出兩顆潔白而又邪氣的小虎牙,“但是現在看來,你似乎比我還要着急,不過沒關係,我也非常喜歡這裡的自然風光,不如就在這裡發泄一下你內心的**吧?”
“相親?和誰相親?”韓海看着伊莎貝爾含情脈脈的樣子,已經猜出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答案。
“當然是你啦!”
伊莎貝爾說着,已經伸手掀起了自己的上衣,沒有戴乳罩的圓乳猛然從束縛中爭脫了出來,完完整整暴露在了韓海的視線底下,兩點殷紅一跳一跳的,引誘着韓海全身的每一根神經。
“等一等……”韓海慌忙出手想要拉住伊莎貝爾繼續提起的上衣,可惜他在倉皇中並沒有能夠按準地方,兩隻大而有力的手掌,不偏不倚的握住了兩團圓潤的嬌乳,頃刻間,伊莎貝爾發出了一聲蝕骨消魂的蕩吟,聽得韓海差點連腿肚子都麻了……
※※※千年山莊門口,一個鬚髮如銀的老者正負手而立,面無表情地仰望着天空,浮雲卷畫的碧空中飛過一隻蒼鷹,翱翔之餘,不時劃過幾聲滄桑的銳叫,仿若在試圖引起下方老者的共鳴。
“怎麼了,一大清早就悶悶不樂的?”美豔少婦的出現,爲此間的青綠之色增添了幾分絢爛,一抹幽香在空氣中瞬間彌散,老者的也確實算不上開心,緊皺的眉宇擰得像根麻繩似的,一見少婦的出現,才稍稍挪動了下自己的步伐,在看腳下,原先所站的青石板上已經留下了兩個深深的足印。
“沒什麼,只是在等一個不想見的人而已。”老者長長嘆了口氣,復又補充道,“或許還不止一個。”
“你是不是算到兒子要回來了?”少婦聞言,頓時喜形於色,擡腳就欲往山下跑。
“站住,你準備去哪裡?”老者怒斥了一聲,登時震下一片落葉,鋪上了一地的嫩青。
“去接兒子,你管得着嗎?”少婦倔強回頂了一句,但腳步卻是停了下來。
“你以爲那小子現在很悠閒嗎?”
“難道不是嗎?”
“如果你不怕攪了那小子的好事,我是不會介意的。”
“難道兒媳也來了?”
老者低頭不語,但臉色着實不太好看。
“兒子臨回家還要消火去旺,果然有他老頭子當年的風采。”少婦毫無來由的誇耀,險些把老者氣得吐出血來。
“少廢話,看我一會不打斷那小子的腿!”
“你敢!”少婦一跺腳,地下的青石板應聲而碎。
“來人,填平!”老者似乎早已對這種類似的意外習以爲常了,話音剛落,一名下人便提着一塊青石板默默跑來,看來他們也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沒關係,我手裡還有張王牌!”少婦突然一改剛纔的暴躁脾氣,轉而流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哼。”老者冷哼了一聲,隨即轉頭去不說話了,有把柄被人握着,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特別對方還是自己最親密的枕邊之人。
“臭小子,回一次家也不消停,半途惹出這麼多麻煩,一個人佔去了別人幾世的桃花運,你以爲自己是桃樹嗎?”老者背過身去,暗自絮叨了幾句,眼神中卻閃爍出一絲慈祥之色,外帶夾雜了幾分期盼。
^經過一番吃力的掙扎,韓海終於把脫得近乎半裸的伊莎貝爾從懷裡推了開來,對於伊莎貝爾如牛皮糖般死顫爛打,他實在已經是到了頭痛欲裂的地步,不知道這個“瘟神”又是怎麼纏上的自己,好像他每次剛一落腳,對方就能準確洞察到他的位置。
“你是一個人來相親的?”韓海警覺地環視了一下四周,敏銳的靈覺告訴他,四周並沒有其他人的存在,也就是說他這個問題算是白問了……
“當然,你認爲我需要大張旗鼓的出現嗎?”伊莎貝爾說着,又把身體靠向了韓海的懷中,那對尖挺渾圓的**,就像是定時炸彈一般威脅着韓海的神經,“沒關係,只要你認爲需要,我可以立刻動用直升機調動幾百個人來,不過我還是覺得,與伯父伯母初次見面,應該保持得低調一些比較好。”伊莎貝爾說話時若有所思的樣子,讓韓海的腦袋一下大了起來。
“不必了!”韓海趕忙制止了伊莎貝爾準備撥通電話的玉手,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我的意思是……你從一開始就不應該來這裡,千年山莊可不是美國,不是任由普通人隨意出入的。”
“我知道呀,但是我在相親過後就不是普通人了,也可以正是成爲韓家的兒媳了。”伊莎貝爾一臉憧憬地望着韓海,這個女人的過度熱情,讓人有些招架不住了。
“這就是你來相親的理由?”韓海臉色一變,隨後無力地苦笑一下。
“不完全是,其實我主要是爲了給千年韓家再添一個孫子,我想伯父伯母一定會贊成的。”伊莎貝爾斜望着一旁的天空,做出一副天真的樣子。
“那不可能!”韓海當時張大了嘴,好久沒能合攏。
“沒關係,一切都包在我的身上,我會讓伯父伯母知道我是多麼的愛你,是多麼想擁有一個我們的愛情結晶!”伊莎貝爾緊緊擁抱住了韓海的胸膛,摩挲之餘,就連大腿都一並纏繞了上來。
“等……等一下。”就在伊莎貝爾抓住韓海下身要害的同時,還來不及等韓海感到興奮,一聲槍響便已經在叢林間激起了無盡的迴音。
韓海下意識地抱起伊莎貝爾,試圖側身閃避,值得慶幸的是,子彈並沒有擊中他倆的任何部位,而是在一聲金屬踫撞的脆響後,重重彈向了韓海身旁的一棵大樹,在樹幹上留下一個深邃的火藥印記。
“又是那些該死的傢伙。”韓海咒罵了一句,隨後輕輕放下懷中的伊莎貝爾,轉身朝着槍聲響起的地方一腳踢去。
顯然,這次“燃燒的地獄”派來的殺手,要比在美國鄉村酒店裡出現的那一批幹練得多,單從他們精準的槍法來看,若是剛纔沒有人突然出現從中作梗,那枚子彈或許就已經嵌在他身上的某一塊肌肉上了。
“是你?”當蒙面深夜舞出現的時候,韓海正在與那些殺手的纏鬥,不過靈覺很快就在他腦中反射出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快到幾乎像是看見了對方的相貌。
其實以韓海的實力,本該很容易解決這些傢伙的,不過這一次他卻必須要兼顧身旁的伊莎貝爾,因爲這些傢伙們的手段似乎要比上一批兇殘得多,下手時也絲毫不留餘地,這或許纔是“燃燒的地獄”的本性。
深夜舞冷“哼”了一聲,並沒有理會韓海的招呼,帶着暗紅色面具的她,裂開一道延伸到耳根的血紅色笑顏,在光線暗淡的樹林中更像是一個嗜血的幽靈,不停徘徊在生死之間,當然,這裡的生死與她本人毫無瓜葛,在深夜舞這樣一位超級殺手面前,那些殺手就像是一個個無力的小丑,勝負輸贏立見高下。
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裡,韓海與深夜舞這對合作無隙的“殺人魔王組合”,就把此間的戰場打掃一空,總共二十一個殺手,能夠活着離開這裡的絕沒有超過五名,而在剩下的這些屍體中,大多也是喪生在深夜舞的“魅影十字切”與“五女絕情斬”之下,真正死在韓海手裡的,也只有起先開槍的那個傢伙而已。
望着那幾個倉皇而逃的背影,韓海毫不容易才擺脫了背部的壓迫感,沒想到伊莎貝爾的大部分重量都在她的胸部,壓得韓海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些傢伙竟然敢在千年山莊伏擊我,難道我的性命就真這麼值錢嗎?”韓海拍了拍胸口,確實有些驚魂未定,但不是那些殺手造成的,而是背上的伊莎貝爾……
“當然,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十億美金的誘惑可不是所有人都能經受住的。”深夜舞冷漠依舊,就連聲音都不帶一絲溫度。
“沒辦法,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麼值錢。”韓海先是怔愕,然後苦笑,一旁的伊莎貝爾咯咯大笑起來。
“小寶貝,看來你可以徹底擺脫窮光蛋的名號了,恭喜你,增值了!”伊莎貝爾笑得花枝亂顫,一個勁的在韓海身上游走撫摩,雖然面具後面的深夜舞看不出表情變化,但韓海的知覺告訴他這並不是一個好兆頭。
“對了,剛纔還沒來得及問,你爲什麼會在這裡?”韓海故意找了個話題,轉身對深夜舞問道,從而擺脫了伊莎貝爾騷擾。
“因爲你在這裡。”深夜舞的回答帶給了韓海無限的遐想,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她是在故意激怒韓海身旁的伊莎貝爾。
“難道是你愛上我了,所以甚至不惜背叛自己的組織,和殺死自己的同伴,都要處處保護我?”韓海來到棵被子彈射中的大樹前,用手捻了捻彈坑,很深,說明子彈的飛行速度很快,換句話說,如果沒有事先準備,深夜舞是不可能在一瞬間用鋼刀擋住子彈軌跡的。
“如果你承認自己已經愛上我了,那我絕對不會介意,不過在這之前,我不希望聽見任何奇怪的推斷。”深夜舞冷冷注視了韓海片刻,終於還是轉過了頭去,“順便提一下,你是我的,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因爲遲早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
“愛一個人就必須把他殺死,你的想法很特殊哦。”
韓海話音未落,一把鋒利無比的鋼刀就已經抵在了他的喉嚨上,離他的肌膚不到半寸的距離,激起的氣勁,若非韓海護體真氣強橫,足可以在他咽喉上劃出了一條血痕,不過眼下這個樣子,也是一付隨時都有可能要命的架勢。
韓海小心翼翼的嚥了咽口水,儘量使自己上下浮動的喉結不踫觸到對方的刀刃,不過即便如此,還是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這個美女的溫柔一刀,似乎要比剛纔那些殺手的羣起進攻還要危險得多。
“我希望你可以活着等到我們下次一見面的時候。”深夜舞在拋下了這句意味深長的話語後,便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天水山的林間小道上,唯一的傑作,就是這裡一地的屍體而已。
“真是一個古怪的女人。”韓海忍不住絮叨了一句,與伊莎貝爾相視一笑後,他意識到自己的好運氣可能已經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