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情趕到的時候,眼前的場景讓他頭疼欲裂。
“動手。”他帶來的人直接開槍射殺了莫仁的手下,看着還在啃咬着劉興身上的血肉的莫仁,他直接一拳把莫仁打昏了過去。
看着眼前成爲血人的劉興,他心裡感覺很痛,但是很快一股難以抗拒的香味鋪面而來。他使勁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讓自己努力清醒。
“馬上帶着我哥出去,在門口留一輛車,等我離開再來收拾。”看着眼前在處理現場的下屬,他立刻吩咐道。見人都出去以後,看了看四周,發現有一些塑料薄膜,立馬拿過來將已經成爲血人的劉興嚴嚴實實地包裹。現在他顧不上其他,只要能把他帶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就行。隨後又脫下了衣物,給他遮住,這才伸手將他抱起。
出來後,上了車,來到晨曦苑。這裡有他新買的別墅,這個小區也是新建成的,人並不多,將劉興放在牀上安置好,關上窗戶,隨後撥了一個電話。
“速度來晨曦苑,記得帶上東西,”說完就掛了電話。隨手拿了幾個厚實的口罩,還給自己也戴上了一個,然後忐忑不安地在門口等着。
看見人來了,莫情立馬給他戴上口罩。
“哎哎哎,你幹嘛,我自己就是醫生,我自己有口罩,”看着眼前怪異的莫情,吳飛一臉莫名的樣子,“你又怎麼啦?看着你這樣子,沒事啊。”這小子這次難道玩大了?
“少囉嗦!快來看看這個人。”莫情不容分說的拉着他上了樓。
到了那房門口,他又讓吳飛停下,“你再多戴一層,”說着不容分說又拿出了一個。
吳飛拒絕了,“我是醫生,還是你是醫生?看你那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家裡有傳染病呢,”嘴上不停碎碎念,但是卻快步走了進去。
看見眼前被包成一個球的人,細細看裡面,是血糊淋漓的,他瞪了身旁的人一眼,手下卻不停動作,直到看到了那人的真正模樣,吳飛臉色突然變得凝重了起來,也不再說話。手下不停地檢查着,最後說了一句,“不行,他傷太重,要做手術,”隨後也不等莫情說什麼,直接打了個電話讓助手帶着機器過來。
過了二十分鐘,那些人才終於到來,這回不用莫情去開口提醒,他們自己都戴着口罩。把莫情趕了出去,吳飛直接在臥室裡就動起了手術。
莫情一直在房間外等着,從白天一直到天黑。他的腳早已痠痛,乾脆癱在了地上。他給了自己一拳。
若不是他那時候示弱,劉興也不會被帶走。今天回去,他就立馬找了父親要
人,可是父親卻拒絕了他,還罵了他一頓,他重新向好友吳飛聯繫人,這才拖到今天下午。
昨天自己才進手術室,結果今天他也進來了,而這一切不乏有自己的原因,若不是自己,莫仁根本不會留意劉興的,他自責地狠狠咬了咬,直到嚐到了血腥味。
想到現在應該被安置在病牀的莫仁,莫情心情很複雜。他習慣了遊戲人間,父親和哥哥從小就寵他,缺少母愛的他更是喜歡尋求刺激:飆車,泡吧,玩女人,和朋友一起惡作劇。哥哥是個放心可靠的人,公司的事也不用他插手,他甚至覺得這一生就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但是就在昨天晚上,他突然發現自己很幼稚,自己似乎根本不瞭解莫仁,那些年的兄友弟恭在如今看來特別的諷刺。想起白日父親兇狠責罵自己的話語,卻隱隱透露着讓自己進公司的打算,他想自己是該好好計劃一下了。
莫情這時還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早就不是當年那個溫柔可靠的哥哥了,現在的莫仁更像是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商人。白日裡莫情去找莫成風要人,莫仁卻早就和莫成風通過氣,說起莫情這段時間爲了個男人搞的到處雞犬不寧的,莫成風直呼荒唐,才拒絕了莫情的請求。
臥室裡,衆人都覺得有點不安,但看吳飛有條不紊地工作着,也就安下了心,畢竟他們只是在吳飛診所工作的人,並沒有太多經驗,見這樣的大手術,難免有點緊張。
吳飛感覺這場手術做的比哪一場都費力。
不僅要把病人的血止住,還要擔心他的內出血情況,更重要的是,病人昏迷不醒,一直在發燒。看傷勢,病人不僅遭到了毒打和虐待,還遭到了野獸撕咬,甚至是啃食。
這事應該不是莫情做的,那傢伙平日對待感情不認真,但不會那麼殘暴,而且今天來向他要人,多半也是因爲這個人。
咦,這個人,怎麼身上有股不是人該有的氣味?
直到凌晨,助手們才收了工。可吳飛卻一直在等着。
助手們都收拾傢伙,準備出門,路上還談論着之前做的手術。
聽着那些助手們談論着劉興的傷勢,莫情心驚了一下。
“你們剛剛說了什麼?他堅持不下去了?”
被拉住的女助手齊悅,一臉憤怒地看着眼前的家,想着就是這個人將那個孩子弄成這樣的嗎?如此殘忍!於是口氣也不好起來,“是啊,誰被這樣對待,估計都好不了。”說完還準備聽到一陣呵斥,可是什麼聲音都沒有,才與其他人悻悻地離開。
“吳飛,他們說的都不是真
的,你告訴我,他能活!”莫情來到吳飛旁邊,想要聽到一些不一樣的消息。
吳飛卻摘開了口罩,抽起了煙,“看老天的了。”
知道好友吳飛的習慣,只在他的病人快死的時候,纔會抽菸!當年,自己的好哥們林梓華死的時候,吳飛就抽了根菸。再次經歷莫大悲痛的莫情,呼吸急促,驚恐地說道,“不!劉興不會死!你告訴我!他不會死的。”嘴裡不停地說着,就像在告訴自己一般,隨後突然停住了一會兒,又突然大聲笑着,“死了好,死的好,哈哈哈哈”。
看着眼前已然瘋癲,最後狂笑着跑出家門的傢伙,吳飛吐出了一個菸圈。過了一會兒,他把煙掐滅,來到了劉興的身旁,開始溫柔的勸解,希望這孩子能聽得到。
“爲什麼不想活了呢?難道你一點都不眷戀這個世界了嗎?你的家人呢,也許你的家人他們還在擔心你呢?好孩子,你過的苦,我知道。可是那往往是我們脆弱的表現,一旦我們強大了,誰都不會輕視你,欺負你,他們甚至還會任你宰割!聽我的話,想要變強,就必須活下去,明白嗎?”
吳飛已經知道眼前的傢伙是誰了,心下一陣嘆息。看來,噬蝶身上的血脈快要被激活了。全身上下散發的香味更多的是來自噬蝶本身的靈氣的味道。做手術的時候還擔心着其他人會不會狂性大發,結果還好,似乎因爲都戴了口罩,味道不怎麼明顯。不過到底是什麼原因,噬蝶竟然自己跑到城裡來,姐姐竟然那麼放心?想起那個預言:一旦噬蝶出世,那將是一場浩劫的開端!他有點頭疼,看來是劉家村出了些事情了。眼前的噬蝶似乎心智不定,還是晚些時候吧。看樣子,能不能活還不一定呢。
劉興感覺,他變成了一隻鳥,站在被水圍住的孤島上。快要被水淹沒,可是翅膀又沉重無力。
它小小的豆眼麻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天空中傳來一陣陣震天音響,它才費力地撲扇起來,不停地撲打着翅膀,以求能尋到一絲生計。震天的音響好似催促,又好似鼓勵,敲在空中,又似敲在心中。
它不停地撲扇着,直至離開了水面,下意識的狂喜讓它停止了動作。
它立馬掉了下去,在快要落入水中的時候,它被一雙手撈了起來。只聽見天空中傳來一個老人的笑聲,“你這孩子,怎麼老要人推你,你才記得走。你要學會自己走,才能看見屬於自己的天空。”那老人溫和地摸了摸它的頭,它便自己飛了起來。
它越飛越高,越飛越高,直到感覺了灼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