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不,落落,我名爲金童,很抱歉,也許從此刻開始,我該叫黑童了。”金童定定地看着給他療傷敷藥的落落,聲音斷斷續續,整個人失魂落魄,彷彿再也沒有什麼動力。
落落抿了抿脣,發現金童的傷口好的迅速,便站起了身,“就算你如今黑色覆面,金色的過去卻並不會消失,何需在意它的顏色,你只要過好自己就可以了。”
金童呢喃着‘過好自己’,可半晌卻苦笑了一聲,捂住了臉無聲哭泣,“我如今身有海山之心,卻再也回不到過去了,我成爲了個怪物。”
落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能說,“至少你現在擁有了自由。”
金童呵呵一笑,“是啊,自由了。”
雲翳突然插口,“金童,你若實在沒去處,可以和我一道守衛這正魔的界線。”
金童瞥了他一眼,微微搖頭,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做。
“這句承諾沒有時限,只要你想,來仙靈島就能找到我。”雲翳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
此時,禁地禁制已經完全被破,若不是魔氣沒了,還真怕這裡面跑出去什麼爲禍天下的怪物呢。
“哎呀,這北境和無音谷啊,真是爲禍天下不亂,要是那魔物跑了出來,我看他們怎麼交代!”衆人在外面議論紛紛,五行長老也不做聲,默許了這一切。
秦道榮帶着衆人剛出來,便見到了這一幕,頗有些尷尬地咳了咳。
五行長老見到秦道榮竟然帶着人出來,而且身旁就站着徐思惘等人,北境、無音谷的人絲毫未損,甚至其他門派和天靈宗的人都面露嫌隙,頓時變了變臉色,“這,魔物解決了?”
秦道榮厲聲喝道,“我乃禁地長老,魔物一事有驚無險,靠着徐境主和衆人的力量,魔物已去,大家可以安心了。”他省略了臨天宮司不爲和任悠然的事情,以免引火上身。
徐思惘冷笑了一聲,卻沒有打斷他說話,倒是凌度一臉怒氣,“剛纔不知道是誰說的,說我們境主放出了魔物。”
方荷音也添了一句嘴,“沒錯啊,五行長老你還想一瓢子打翻所有人,還說我無音谷有錯?切!”
五行長老面色尷尬,瞥了一眼小金,雖然頭髮變黑了,但的確沒有魔氣啊,再看一眼秦道榮,觸到他眼裡的寒芒,頓時出聲告罪,“是小的糊塗了,當時情急不免口出妄言,還請北境和無音谷的前輩能大人大諒,原諒則個。”
衆人唏噓聲頓起,只有炎火閣和藍煙閣的人都面露驚慌之色,紛紛着急地看向五行長老,卻不料五行長老自己都難保,怎麼可能還來管他們,只能說這一切都是秦道榮和司不爲的詭計,其他人只不過上了賊船,但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這都是一條繩上螞蚱的事,只是便宜了始作俑者,高高在上,便可端坐雲霄,清風兩袖。
五行長老這次可是把秦道榮記在了心裡,一旦宗主回來,他得好好說道說道。
炎火閣和藍煙閣並沒有受到什麼波及,只是名聲上難聽了一些罷了,當然,也加之天靈宗也扯了進去。
此次門派比法大會不歡而散,而且並未決出下一屆門派比法大會的地點,但衆人都一致認爲不會再來這明面上大氣恢弘,實則小氣吧啦的天靈宗了。
……
“落落,平兒他沒事了,你就別太擔心了。”徐思惘面露憂色,落落都幾天沒吃一點東西了,這不像他的作風。
落落看了他一眼,沒勁地轉過身子,將自己埋在牀裡。
自從那門派比法大會之後,徐思惘便讓其他人自行回門派,見落落心情略微
不暢,便帶着平兒一起進了空間,宿在了那套現代化的小洋樓上。這不,落落幾天都沒吃沒喝,一直躺在牀上,很明顯是抑鬱症狀。
“落落,我知道你不高興,你不是還有我嗎?”徐思惘問道。
落落將被子拉過頭,不想看這個人,小金和任悠然的事情,讓他頓感做人失敗,尤其連老烏龜都有噬主的想法,真是怎麼想都是他這個主人有問題吧。
徐思惘伸手使勁將被子拉下,瞥到落落通紅的眼睛,嘆了口氣,“這世間的人,唯有我永遠不會背叛你,其他人,都不過是過眼雲煙,該舍則舍。”
落落抽泣了一聲,“我纔不相信你呢,說不定你什麼時候也離我而去,反正我是個失敗者,沒人要的孩子。”
徐思惘噗嗤地笑了出來,“你啊,真是永遠都長不大,”說着就要上牀來,還脫掉了外袍。
落落頓時炸了毛,“你上來幹什麼?這是我的牀!”
“這空間是我的,牀也是我的,再說了,你也是我的,我睡睡又如何。”徐思惘話音裡帶着絲曖昧之色,然後趁着這個時候,已經堂而皇之地入了被子。
落落哼了一聲,臉卻突然紅了起來,他推搡了徐思惘半晌,卻發現對方穩如泰山,反而是自己推的氣喘吁吁地。
“我,我告訴你,你這傢伙休想趁着我孤立無援的時候佔我便宜,我兒子總有一天會回來的!”落落退後了幾步,挪動着就要下牀。
徐思惘並未動作,反而將身體埋進了被子裡,落落以爲他要睡,結果發現這傢伙突然彎起了腿,在被子裡一動一動的,臉上還露出一抹潮紅之色,口裡不時泛着呻吟,不用想也知道這混蛋在幹嘛了!
“徐思惘!你怎麼能這樣?!嗚嗚嗚,我的牀,都被你毀了,你這個**狂魔!啊啊啊啊!!!”落落再也接受不了刺激,頭頂冒着煙地衝出了屋子。
徐思惘鬆了口氣,面色變得如常,雙手從被子裡出來,什麼事都沒發生。
“能把你趕下牀,可真是難爲我了,還揹着一個**狂魔的名聲……誰讓我是你的親親老公呢…”徐思惘收拾了被子,發現身後傳來一抹探究的視線,轉頭一看,竟是平兒。
平兒用一種浪蕩子的眼神看了徐思惘一眼,心中的敬意和仰慕之情彷彿在此刻碎裂,他幽深地問道,“主人,你剛纔想對師父做什麼?”
徐思惘咳了一聲,“沒幹什麼啊,我就是試試牀舒不舒服,落落習不習慣,而且他幾天沒下牀,都有股臭味了。”
平兒懷疑地看了徐思惘一眼,“主人,不要欺負師父,師父他最近心情不好,你要多多體諒他,以後,咳,在有些事情上也需要節制,不能不顧師父的意願。”
徐思惘身體僵硬了一瞬,很想咆哮道:我還什麼都沒做!!!
“呵呵,又是**狂魔,又是節制,當真以爲我徐思惘是個精力旺盛的妖精不成?”徐思惘認命地開始洗菜做飯,口裡還不時嘀咕,臉上帶着一絲怨念。
“徐思惘,你這的水果還挺好吃。”恢復了精神的落落也有了胃口,手裡捧着一盒櫻桃,一直張着口,都沒看見他手怎麼動,那櫻桃就少了大半。
你問櫻桃核哪去了,大概在落落的空間裡吧。
徐思惘轉頭就看見了如此兇殘的進食畫面,感覺口也有些渴了,但想起之前椰子事件,並沒有開口和對方搶食吃,須知吃貨的怨念不亞於元嬰自爆,還是忍忍吧,等落落吃飽了再說。
“徐思惘,張口!”身後悅耳的聲音在徐思惘聽來簡直猶如梵音降世,他立馬轉過頭,微微張開
了口,等待餵食,頓時被碩大的一顆蘋果塞滿了嘴,咽也咽不下去,手裡也拿着菜,在口水分泌之前,他看到了落落得逞奸笑的表情,身形微動,在電光火石之間已經完成了切菜的過程,在將油倒入油鍋的過程,淡定自若地單手啃起了桃子。
咔擦咔擦的聲響,讓落落有些氣惱,他獨自生着悶氣坐到了外面的沙發上。
在那之後,兩人共進行小型會戰五十八次,大型決鬥三次,小到雞毛蒜皮,大到刀槍劍戟,勝負不論,落落卻是被激起了些信心,不再沉浸在失落的情緒裡。
在那之後,幾人到了落落的空間裡,落落開始教會平兒星辰訣的招式,徐思惘也趁着這個時機閉關修煉。
“徒弟,今日我傳授於你星辰訣第一式:一天星斗!我這空間裡的星斗和外面的大同小異,你可切實記清他們的方位以及日夜交替的運轉方向,在天氣變化之前往往星斗就已經有所預警,你若能參悟其中,將來在預測之上都能獲得極大的幫助……”落落一開始挺有心思的,但是到後面便沒了興趣,直接將星辰訣扔給了平兒,讓他有什麼不懂的儘管來問。
平兒接到寶書,日日夜夜沉浸其中,一開始還來問落落,但是漸漸到後面,他就自己參悟,不再詢問落落了。
落落也自知,星辰訣無論到了誰的手裡,都會是一本不一樣的秘籍,星辰訣囊括萬法,涵蓋的是包羅萬象的一切,每個人探知到的都只是這萬千世界中的其中一面,因此他也就沒有強加自我的想法在平兒身上。
“煞星出世、七殺星煞、擊電奔星都是攻擊力強悍的招式,除此之外北斗七星中任一一個星辰或是星陣都可以發揮強大的力量。必要的時候,在陰雨天氣和霧霾天氣,可以使用瞻星揆地探知星辰力量源頭。七殺星煞一使出,將傷及自身,並且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嚴重後果,如非必要,最好不要輕易使用,所有星陣和七殺星煞都需要付出體內大半能量,切記。”平兒看完這一段很明顯是師父自己添上去的有些雜亂的後記,陷入了沉思,七殺星煞到底是什麼樣的攻擊。
“師父!我想問問你七殺星煞……”
平兒剛一出口,就被落落打斷,他臉上帶着一絲警告,“七殺星煞暫時不是你可以觸碰的,運用星辰訣甚至可以讓人逆天改命,然而這帶來的代價是無可挽回的,順應星辰變化纔是你現在應該做的,若是從中謀取利益得到好處,然後刻意做出一些使得星辰變化的事情都是逆天之行,不可爲。”
也是這個原因,落落很少看星辰圖,占卜運勢,這不是他該做的,他只需要藉助星辰的力量就夠了。
平兒的那顆星辰會隕落的原因,在於他以自身對抗天道,如今天道憐惜他,想讓他重新歸來接掌星辰之子,也是爲了補全缺失的星辰,還希望平兒不要再另闢蹊徑,不守誠心。
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固然是有勇氣,因爲吃了螃蟹完好無損之後,反而會引得更多的人吃螃蟹,這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的原罪,也是平兒的原罪,不固守成規只是在特定的鬆動條件下才會成爲褒獎之意,一旦平兒踏出這步,他也便永永遠遠和星辰糾纏在了一起,他想擺脫星辰,羨慕人類,殊不知,正因爲他此舉,纔是永遠和星辰永溺之舉。
當然,來人間走此一遭,也算是了了平兒的一樁心願了。
只不過,落落想起平兒是因爲放蕭瑞離開,才隕落,那他怎麼會和徐思惘有主僕因果?蕭瑞不是死了嗎?還有誰會和過去的平兒有因果,難道是因爲自己的緣故?
此時的落落,並不知道蕭瑞和徐思惘的聯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