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妖族腹地到底在什麼地方?”劉興氣喘吁吁地揹着一大個揹包,身上還掛着快要虛脫的吳飛。
他們前日剛做火車到了泉州,昨日又乘坐了大巴跑了一百多公里,然後便是不斷的爬山爬山,儘管這裡有山有水,但是實在是累的不行了。
吳婉咳了一聲,她這是爲了他們的安全着想,也爲了不讓世人發現妖族腹地的所在,只能繞着遠路。
“快到了,加把勁!”
吳婉撐着一把長長的木棍,腳步也有些漂浮,她指了指不遠處的雪山,“就是那,加油!”
待五個小時後,天漸漸變黑,三人開始在林子裡露營。
“走了那麼久,爲什麼還沒到,明明看着挺近的啊,”吳飛搓了搓寒冷的雙手,掏出了午餐肉,開始進食,剛入口,就皺了皺眉,“這什麼味,好難吃。”
劉興見狀抿了抿脣,他哈了一口氣,“媽,我們還是生火吧,現在天氣很冷,晚上即使有帳篷,也容易凍到的。”
吳婉穿着羽絨服加毛大衣,臉上有些不自然,她嘴角有些乾裂,“還有兩天,堅持堅持就到了。”
兩天後,吳飛和劉興開始有些想法,都兩天了,他們依然在爬山,可這山就好像沒有個盡頭一樣,永遠到不了那雪山。
不僅如此,他們之前來的時候只帶了五天的乾糧,若再不能生火,他們恐怕不餓死,也要凍死了。
夜晚變得越來的寒冷,三人都縮在帳篷裡不出去。
吳飛有些打退堂鼓,“要不回去吧,好累啊。”
吳婉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眼裡帶着些不屑,就這點苦都吃不了,還想進妖族腹地,小弟就是從小被寵壞了。
劉興深深地看了一眼吳婉,“媽,你到底有什麼隱藏的?”
吳婉被劉興這麼一問,臉上有些不自然,“我,沒什麼隱藏的。”
三人之間氣氛變得很是沉寂和尷尬,吳飛和劉興兩人都對吳婉開始產生了懷疑。
一切,直到見到兩條被凍僵的蛇,局面才被打破。
“我去生火!”劉興沒有看吳婉,他讓吳飛將兩條蛇帶進去先將冰去了,他則去找枯柴。
等到回來的時候,劉興看到吳飛頭一次對着吳婉露出那樣憤怒的表情,他心下一沉,連忙將枯柴扔在一邊。
“小興!我真的是豬油蒙了心纔會跟着來!”吳飛氣得甩下這句話便去了帳篷。
“出了什麼事?”劉興目光裡帶着一絲寒光,語氣裡帶着質問和怒氣。
吳婉抿了抿脣,沒有解釋,便離開了。
劉興來到帳篷,看見兩條沒有絲毫反應的蛇,內心開始後悔,他爲何不早點發現這兩隻竟然偷偷跟上呢。
這兩條蛇一青一黑,赫然是阿青和小黑。
‘我真的感應不到。’噬心對着劉興說,話語裡帶着一絲歉意。
罷了,這事總歸是他自己選擇的。
劉興上前想用那日救徐思惘異樣的方法救阿青和小黑,可是靈氣進入他們體內,仿若石沉大海一般,沒有絲毫迴應。
吳飛見狀,也面露擔憂,到最後見劉興將兩條蛇放下,眼眶忽的紅了,開始抽泣,“我沒想到大姐竟然是這樣一個人,她把我們帶到這裡,分明是另有企圖,她還把打火石弄丟了。”
劉興猛地拉住吳飛,臉上帶了一絲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打火石那日,分,分明在我包裡,後來她要了我包裡的防曬霜用,我就給她了,今天我再去翻包,裡面就沒了打火石。”吳飛一心篤定是吳婉做的,提起這事臉上就就有些慍怒。
劉興吁了一口氣,彷彿是在釋放鬱結一般,他可以爲吳婉解釋,比如吳飛自己不小心弄丟的,卻也沒辦法解釋吳婉對他們的多有隱瞞。
這天夜晚,兩人的心越來越沉,吳婉沒有回來,他們也沒有走下去,還在原地露營。
“若明日,一切沒有結果,我們回去吧,”劉興一錘定音,最後一天的乾糧,他們得留着備用,回程的路上可以採些野果喝水充飢。
吳飛點點頭,他臉上有些恍惚,感覺到疲累便先睡了。
劉興探了探他的頭,發現溫度很高,吳飛發燒了!
就着冷水給他餵了一點退燒藥,劉興給他蓋好被子,看着外面無盡的夜色,只感覺到了迷茫。
不遠處的密林裡,吳婉跪在蛇王付辛的面前,話音裡帶着絲祈求,“請蛇王網開一面,噬蝶一事與妖族關係重大,還望蛇王爲了這事,能解開迷障放我們過去。”
“放你們過去?!我不是說了嗎,等過了15天的試煉,你們自然可以過去,這才第二天呢,你們就不行了?也太令人失望了吧,”穿着蟒袍的蛇王付辛陰沉刻薄的臉上吐了吐信子,有着蛇腹線條的脖頸搖了搖,可是頭卻絲毫未動,看着實在是令人瘮人。
吳婉幾番祈求,這人都沒有鬆口,她猛地起身,臉上帶着一絲不甘,“你不就是爲了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嘛,難道我沒有想過回來嗎?再說了,你沒看到,那兩條蛇可是我蛇族同胞啊!”
付辛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吳婉,“蛇族同胞?那兩條蛇不過是背叛我妖族投奔到人類那裡的走狗,我何必在意他們的死活,至於你,哼哼!”這女人的性子可是一分未變啊,剛開始向他的示弱根本就是權宜之計,到了今天,這個女人還沒有一絲歉意,真是令人失望透頂!
知道付辛說的是當初妖族爲了生計,另尋出路,最後造出82號的事情,吳婉不想反駁,付辛與她青梅竹馬,是她對她不起,可是有些事情,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當初,的確是我不對,不應該沒說一聲就離開,可是,妖族本來就該下山歷練,我那不過是提前一步而已。”如今回來,她沒想到,原來的付辛已經成爲了蛇族之主。
“提前一步?”付辛像聽到什麼滑稽可笑的話一般,這個女人當初在接受他的告白之後,便偷偷下山,整整兩百年了!這個女人一直沒有回來,他唯一的愛情在無盡的等待和擔憂中早已消磨殆盡,變成了冰冷和絕望。
“無需多言,若堅持不了,就早早滾,妖族腹地不歡迎你們!”付辛變得冷漠,如今的他只是在盡應
有的職責而已。
吳婉抿了抿脣,她頭一次被這個男人拒絕,內心有些難過,她不是沒有想過付辛,只是再多的感情在弱者面前不過都是虛妄,但爲了劉興他們,她還是不得不求情,“我很抱歉,過去都是我的錯,我希望付辛你能早日走出來,不要執着於過去,但是,還希望你能放我們過去,噬蝶的事情真的關係重大,你作爲蛇王,更應該明白這個道理纔對。”
付辛嘴角勾起了一個瘮人的弧度,“我做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插嘴!”
話音一落,他身上突然散發出了一股強者的氣壓。
吳婉被這氣息壓的跪在了地上,她驚訝地看着對方,只看到了那人投來的不屑目光。
“怎麼?以爲我還是那些年任你欺揉的小子?”付辛冷哼了一聲,這麼多年來,他苦練妖族秘法,如今已修煉至了第五重,修爲早就破開了此界的禁錮。
……
吳婉在外面待了整夜,直到身體實在受不了寒冷,纔回到了帳篷。
劉興一見她進來,便睜開了眼睛。
見劉興沒睡,吳婉尷尬地笑了笑,“小興,怎麼還沒睡?”
“我睡不着,等你,”劉興目光裡帶着絲猶豫,最後都變成了堅定,“媽,告訴我實話,妖族腹地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吳婉臉上帶着被懷疑的慍怒,做不得假。
“可爲什麼吳飛不知道妖族腹地呢?”
“他當年生下來的時候體質便弱,所以沒有到妖族腹地裡修行過,只在外面的山林裡修習,也是這個原因,他纔會被人類抓到,與那秦道榮有着仇恨,”吳婉說的是實話,當年吳飛體質不適合修行霸道強勁的妖術,所以從小到大,家裡人對吳飛都很是寵溺,說是寵溺,其實吳婉知道那隻不過是放着不管的意思。
“你去哪了?”
劉興的話題突然轉到了問她去哪,吳婉臉上有些不自然,“就去林子裡轉了轉。”
“爲什麼這裡不能生火?”
“喔,”吳婉嚥了咽口水,劉興身上散發的不容拒絕的嚴肅氣息,讓她有些緊張,“這是妖族腹地的規矩,生火容易引來野獸,也容易引來人類的探測。”
“爲什麼我們走不到雪山,這裡是不是有什麼迷陣?”劉興不想直接暴露他內心的懷疑,若結果有誤,會讓家人失望的。
吳婉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半晌,見吳飛躺在牀上,沒動靜,“他怎麼了?”
“他發燒了。”劉興不經意地回答,眼角卻關注着吳婉的反應。
“什麼?這,給他吃藥了嗎?”吳婉有些擔憂,吳飛從小身子就不好,她上前給吳飛掩了掩被角,又探了探他的額頭,感覺到那處滾燙,突然變了臉色。
“媽,你到底有什麼爲難的,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不好嗎?”劉興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裡,他知道吳婉還是那個吳婉。
吳婉沉默了許久,突然吸了吸鼻子,但眼淚沒有留下,“都怪我,要不是我當初得罪了付辛,今日你們也不會遭罪了。”
“付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