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落想靠近刀,卻被對方的氣勢所迫,壓抑地不能前進。
齊靈衝上前來的時候,刑落瞥了一眼地上,只看到了一片血跡,心在那一瞬間化爲了荒蕪。
齊靈的牽絲一上來就將刑落的身體糾纏在了一起,刑落瞥了他一眼,無情劍猛地將牽絲切斷,不僅如此,牽絲都開始燃燒和凍結。
齊靈嘖了一聲,對着身後的夢魔道,“夢魔,把刀拉進夢裡。”
夢魔依言,擴大了夢境範圍,將刀納入,刀進入夢境,彷彿得到了安撫,閉上了雙眼。
同一時間,白狐失去了意識從夢境裡掉了出來。
“齊靈,你休想走!”刑落馭使着兩把無情劍,不停地往齊靈身上戳去,不一會兒,齊靈就變成了一個被冰覆蓋卻在燃燒的球體。
齊靈嘖了一聲,他知道對方這是下了狠手,不過,他可是不死之身。
身上傳來爆炸的聲響,齊靈耳鳴了一瞬,就恢復瞭如常。他的面容在不停地修復,他嘴角帶着一抹猖狂的笑意,“我不會死。”
“我要爲若羽報仇!將你給他的所有痛苦都一一加倍返還給你!”刑落故技重施,不停地用着無情劍攻擊着齊靈。
只要齊靈體內有牽絲,他就必然會照樣受制於屬性的剋制!
齊靈纔剛恢復,又遭受了同樣的待遇,他有些氣急敗壞,在遭到接二連三的燃燒、凍結、爆炸之後,齊靈真的怒了。
“白若羽爲什麼會死?”齊靈歷來善心計,他問出了這個問題,也是想拖延時間。
刑落默不作聲,但手裡停止了攻擊,他瞥見一旁已經收起夢境的夢魔走了過來,不得不加倍小心。
“他體內的牽絲不過是一個失敗品,我擁有了真正的牽絲之後,也將他體內的牽絲做了一番改造,讓他時時刻刻都得聽命於我,我想讓他做什麼,他就得做!如今他死去,不過是收回了對他的饋贈,讓他多活了這些年,我這個主人已經夠仁至義盡了,要知道沒有我,他早在當年那個雨夜裡死在了巷子裡。”齊靈趁着這段時間恢復了身體,他表情上帶着一抹釋然,彷彿沒有了白若羽,就沒有了阻礙他前進的石頭一般。
“其實,我該感謝你幫我做了這個決定,我早就受不了與他的糾纏了,真是令人厭惡又煩惱的感情!”齊靈說完這句,就跟着夢魔消失了。
同一時間,出現的是從天而降的齊家人。
彷彿是算好了時機出現一般,齊老沒有出現,打頭的是齊夢龍和齊夢雪。
刑落從身體裡掏出袋子扔給了他們,來到地面,將白若羽抱在懷裡,擦了擦他身上髒污的血跡,見到已經被染成紅色看不出原來顏色的袍子,眼神暗沉了許久。
來到一樓,發現瘋狗正在和醒過來的血滴子打架。
只是兩個人都是掉了半條命的人,打起來就和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旁邊潮已經醒了過來,見到刑落,立馬上前來問候,“怎麼樣了?”他剛問完,門口就出現了急切的嚴鈺,立馬撇開了刑落,衝了過去。
兩人相親相愛的畫面讓刑落看了有些不耐,對着一旁的瘋狗道,“跟我走。”
血滴子見瘋狗跟上了刑落,也利索地跟了上來。
“你跟來幹什麼?”瘋狗瞪了他一眼。
血滴子撇撇嘴,“明顯我要是再待,肯定會被收拾的,好歹你也是麒麟組織的人,不能不顧共事之誼吧。”
瘋狗切了
一聲,“我跟你可不同,我可是絕對忠心的,就你,算了吧,你殺了那麼多人,不會有人放過你的。”
兩人還在爭吵,刑落卻被齊夢雪和齊夢龍攔住。
“你要帶他們離開?”齊夢雪看到刑落手裡抱着的白若羽,突然又沒了質問的心情。他死了?
“我不想和你們多廢話,走開!”刑落整個人冷漠無比。
“你要走可以,他們不能走!”齊夢龍拿出了長劍指着血滴子和瘋狗。
刑落大吼了一聲,“我讓你們滾開!”
他身上傳來一股陰冷的氣勢讓衆人打了個寒顫,與此同時,無情劍還飛在了空中,劍尖指向他們,警告之意十足。
齊夢龍蹙緊了眉頭,還想在對峙,卻又回想起師父的叮囑,師父吩咐若刑落要離開,誰也不準攔他,這才讓出了道。
刑落抱着白若羽離開了天苑明府,身後還跟着血滴子和瘋狗。
瘋狗瞥了血滴子一眼,有些擔憂地向刑落表達了內心的想法。
刑落不發一言,他恍恍惚惚地來到吃的高興店鋪面前,發現封條已經沒了,裡面還依稀聽到荼雪和吳婉的談話聲,他眼神裡充斥着冰冷,離開了北城。
無論如何,他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必然會面臨這樣的情況。他回不去,再也回不去了。無論是劉興,還是那個善良的刑落。
大家的結局都會變好的,老媽、吳飛、徐猛、徐飛、曾默、李燃柯、荼雪、侯霖,還有那些妖類,一切都會得到最好的結局,只少了他和徐思惘。
刑落眼前不停劃過所有人的面容,他內心充斥着悲涼和孤寂,最後到了齊老,又變成了漠然,背叛早已存在。
幽深的森林深處,一個男人問着懷裡的人,見到頭頂的太陽,只覺得一陣厭惡。
徐靜霄,你又是什麼人呢,你又在扮演着誰呢?
……
“若羽,我們沒處可去了,我想帶你回劉家村,你願不願意?”知道這個人沒有迴應,可刑落還是想問。
也許劉家村,也不是一個好去處。
說到底,沒有一個地方,是家。
見到白若羽嘴角竟然帶着一抹微笑,刑落開始又哭又笑起來。若羽,你怎麼能笑着呢,你明明離開這個世界了。
瘮人的哭笑聲讓血滴子也一陣發憷。
血滴子想悄悄偷溜,被瘋狗攔住。
兩人就在這個空曠的野外開始爭鬥起來。
“煩死了!”刑落猛然出現在兩人面前,狠狠地將兩人的腦袋踩進了泥地裡,他陰狠地說,“就不能讓我安靜會兒。”
血滴子自知不是他的對手,於是沒有反抗,而瘋狗則是知道對方的如今的心情,所以放任了。
刑落髮泄了一會兒,來到一旁的樹上靠着,陰沉着臉。
血滴子揉了揉被踩痛的後腦勺,對着刑落有些忐忑地問道,“我想離開。”
刑落轉過頭直勾勾地盯着他,許久嘴角勾起,“你走吧。”
瘋狗立馬反對,“放他走,會讓更多的人死的!這傢伙嗜血成性,還喜歡虐殺,不能放他走!”
刑落不發一言,他眼神閃爍不定,但樣子已經在說明他要放血滴子走,瘋狗只能認命地看着血滴子離開,最後失望地坐在地上。
血滴子剛要走出去,就被周圍的樹林突然伸出的藤蔓纏住,他憤怒地大喊,“你說話不算數!”
“我爲
什麼要說話算數?”刑落來到血滴子的身旁,他下了幾顆噬心放在血滴子的身體裡。
血滴子掙扎了片刻,就變成了溫順的模樣。
下一瞬,他睜大了雙眼,疑惑地看着刑落,卻發現對方雙眼通紅地瞪着他,頓時害怕了起來,“別,別殺我!”
可得到對方記憶的刑落根本不想放手,確切的說,他覺得血滴子活着纔是真正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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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心在血滴子的身體裡不停地破壞着,直到衝破了肉體,回到了主人身體。
刑落看着眼前漸漸消融在空氣中的屍體,蹙了蹙眉。也許往昔,他總是不願意出手,全都是還存着一份善念。
藤蔓沒有了束縛物直接沓拉了下來,恢復瞭如常。
瘋狗驚恐地看着這一幕,血滴子三條命恢復的機會都沒有,就消失了!
刑落感應到他內心的惶恐,低下身來拍了拍瘋狗的頭,“狗狗乖一點,主人才會更喜歡。”
瘋狗絲毫沒有被對方所安慰,反而感覺到身體由內而外散發的陰冷。
刑落知道白若羽想死,甚至覺得死去是解脫,可是刑落不這麼覺得,死了就什麼都得不到了,不是誰都可以像自己一樣,活幾次的。
徐思惘的離開,就是一個警告,也是一個遺憾。
他現在絕不會讓第二個遺憾出現,刑落輸送着自然之力,直到眼前出現一陣眩暈才停止。
他埋頭貼近了白若羽的胸口,發現細微的心跳聲傳來,嘴角微勾,“若羽,那齊靈將你改造成這副模樣,你是不是痛恨自己太軟弱,我向你發誓,只要你活過來,你就會發現世界就在你眼前!”
白若羽迷惘中發現自己竟然活着,他睜開了雙眼,見到蔚藍的天空和寂靜的樹林,沉浸在那許久未能看見的美景裡久久不能回神,直到聽到一個人的聲音響起。
“若羽,我熬了點米粥,你嚐嚐。”刑落正在火堆旁,攪拌着鍋裡的米粥,樣子虛幻而不真實。
白若羽感覺身下一陣悉悉索索地,他瞥了一眼,發現是鬆軟的落葉,站起身,發現身體剛強有力,疑惑的時候,手裡就觸到了一陣溫暖,擡頭一看,刑落正微笑着將碗遞給他,他疑惑地將米粥用勺子舀到嘴裡,溫度適宜又泛着股清香的味道在嘴裡泛開,不由自主地咧開了嘴笑了起來,半晌,又睜大了雙眼,“啊!”
他震驚地將周圍看了個遍,甚至將刑落看了個清清楚楚,他這時才後知後覺,他不僅復活了,還恢復了視力!
“刑落!”白若羽像個得到驚世珍寶的孩子,想要給刑落一個大擁抱,卻忘記了手裡抱着米粥。
意料當中的碎裂聲響並未響起,白若羽試探地睜眼,見到了飄在空中的米粥,他驚呆了。
刑落將米粥拿起放下,輕柔又慎重地抱住了白若羽。
白若羽感動萬分,他有些埋怨卻帶着無限歡喜地迴應着這份溫暖,“刑落,謝謝你。”謝謝你讓我感受到了快樂和溫暖,讓我無比的輕鬆,將我從泥濘里拉了起來。
“你不恨我救了你嗎?”刑落眼裡還是帶着不安,他很怕會發生當初在齊家若羽病症反覆的事情。
白若羽沉默了許久,最後都化爲了一個微笑,“也許曾經有,但是現在感受到的溫暖和真實卻讓我貪戀這份來之不易的生命。”
刑落點點頭,他感覺到身體又一絲的疲憊,示意瘋狗在一旁守着,然後倒在了地上,睡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