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妖王一位,由海族之王金童奪得,三族可有異議?”落落高聲喊道。
梅語等人不甘心,嚴默想了想,還是出聲說道,“界主,這金童爲了奪得鈴鐺,對您不敬,致使您的身體都受到損傷,爲了奪得妖王之位不擇手段,我覺得他當不得這妖王。”
靈族衆人紛紛應聲,包括火族之人也面帶嫌棄,“沒錯!這傢伙不僅對您不敬,還投機取巧!利用我們兩族對海水的缺陷,根本算不得真本事。”
落落還未發表意見,金童就率先冷着臉迴應,“界主當時便說不管用什麼方法,陰謀詭計也好,共同協作也罷,只要奪得鈴鐺者即使不是妖王,也是待定者,你們兩族若有異議,可自當與我一對一比試,看看誰纔有真本事。”
這話一出,靈族和火族才息了聲,落落詢問了一下齊喚星和刑枯的意見,點了點頭,“這樣吧,靈族、火族各選一名代表出來與金童一戰,最後只能留下一名妖王,此次戰鬥只要不傷及性命,其他均可,地點便選在,那處偏僻的小島之上。”
金童多問了一句,“那如何判定誰輸誰贏?”
落落還未說話,刑枯率先出聲,“自然是誰先趴下,亦或者誰自動認輸。”
這話一出,金童露出了一絲帶着邪氣的笑容,看向鳳尋和梅語的眼裡帶着一絲不屑。
鳳尋冷哼了一聲,直接飛身前來小島,梅語冷着臉,被周圍的人溫柔叮囑了一番,也飛向了島嶼。金童則不慌不忙地慢慢飛去,似有絲毫不懼的架勢。
落落嘆了口氣,“爹,你怎麼這麼說,我本來是想用點溫和的方法。”
刑枯卻反駁了一聲,“王者之戰必然夾雜着流血犧牲,只有這樣才最刻骨銘心,最容易被人接受,輸贏雙方纔會對結果不再有異議,落落,你就是太考慮別人了,如金童所說,你是該退居背後,好好想想自己的事情了。”
落落抿了抿脣,不再說話,眼神望向虛空,絲毫未關注下方戰局。他腦裡閃過一句話,永遠爲別人而活,噬蝶的宿命讓他執泥於其中,前世他便是爲別人而死,今生,他該有些改變了,好好爲自己活一次吧,不管誰對他如何作想,不管他人對噬蝶如何看法,他都想好好的真正爲自己活一次!
齊喚星自從落落得到自然之力後,並不能完全地感知到落落的心聲,此刻,他卻是深刻地發覺落落身上有一些不一樣了,至於到底哪裡不一樣,他卻說不出所以然來。
……
北境,凌度微微躬身,送別仙界使者的離開,直到那些人影消失不見,才直起身來。
“我北境不可一日無主,徐思惘在之前已經放棄了境主之位,他料定此次九死一生,所以已經將冰冠傳給了我,你們放心,我所說的全都是實話,若不服我當境主,可隨時提出和我挑戰,待七天之後,若無人能打贏我,可不要說我沒有給你們機會。”凌度面色嚴肅,雙眼裡滿是寒霜,即使是看向白晚霜的眼神,也帶了一絲冷意。
白晚霜心中有些揪心的痛,他深知凌度在生氣,也知道原因是因爲他竟然沒有信任對方,以前都只有他自己生氣的份,每次凌度都會來哄他,這次凌度生氣了,卻換做他有些不知所措,如此看來,其實他愧對凌度,也
配不上對方的愛。
徐慎倒是對那個位置不怎麼感興趣,這北境冷冷清清的,除了自己人很少再見到其他人,以前有徐思惘帶領,北境實力提高了不少,既然徐思惘都將境主之位傳給了凌度,想來也是信任他,而且以前徐思惘不在的時候都是凌度帶領着他們,自然也不會有異議。
唯一有異議的估計就是一些想要多生事端的長老,以前是畏懼徐思惘的暴力不敢說話,遇上凌度這類人,他們還是可以對付的,至少這凌度不可能將他們隨時隨地扔到萬冰牢吧。
另一邊,徐靜霄在北冥湖上方佈下了天羅地網,透過虛迷幻境的無數幻境,都可以讓這些仙界使者有來無回,即使這些人僥倖逃脫,出口也只會是一個,那就是北冥湖下方,那裡可藏着不少兇殘的海獸呢。
只可惜,他未等到仙界使者,反而先等到了落落。
這次,落落暢通無阻地進了幻境,他臉上帶着一抹決然,“徐思惘,出來!”
徐靜霄藏在暗地裡,狠心閉上了眼,選擇了無視。
你來這裡又是爲何呢?想和其他人一樣殺我,還是想爲了仙界的高位放棄這段感情呢?到底是什麼?
越想深刻,心中魔障越深,他不甘心,卻只能認命。
“哈!我說你還是死心吧,落落不是在仙宮當仙君呢嗎,你何必要去神族與他作對呢,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回北境吧!”赤河叫囂的畫面彷彿還在眼前閃爍不定。
那個時候,他試圖通過魔界到達神殿,卻被赤河和赤炎擋在了外面,他去過一次,聽到那個消息的時候,心下就已經開始失望,接下來的一年又一年,慢慢變成了絕望。
魔氣最重的時候,內心開始變得殘暴嗜血,一百年裡,凌度沒少被他打的半死,但凌度從來不與人說,即使是白晚霜也不知道他們二人發生了什麼。
他將自己關在萬冰牢裡,努力讓心變得和寒鐵一樣堅硬,很多次,他不是沒有想過直接撕毀契約,當最後卻因爲心中那一絲不甘而放棄了。
他在想,爲何那人如此多次都不迴應他的呼喚,又何時願意來聯繫他,他一直等,卻足足等了一百年,心早已瀕臨枯竭。
“徐思惘!”
彷彿天邊的聲音響起,徐靜霄閉眼冷笑了一聲,直到下一聲足夠靠近的時候,他才猛地睜開眼,雙眼滿是殺意地盯着出現的人影。
落落心下一顫,感覺淚水快要繃不住,他努力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委屈,“對不起。”
徐靜霄帶着譏諷地笑了笑,“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徐思惘,我是徐靜霄。”
落落張了張口,將下意識的反駁的話嚥了下去,點點頭,“你是徐靜霄,但也是徐思惘。”
“行了,我不想看到你這副假仁假義的模樣,說出你的來意,想殺我,就別搞虛的,我不會上你當的,至於,想和我解除契約,也行,只要打贏我。”徐靜霄手裡出現了一把非常獨特的金色長槍,其上附着冰藍色的火焰,長約兩尺,邊緣爲鋸齒模樣的菱形槍頭顯得尤爲鋒利,金色的槍纓上閃爍着雷電之力,槍桿上繡滿了金色的紋路,其上隱隱散發着無法抗拒的神力。
這把長槍一出現,落落便感覺到一
絲威脅,他皺緊了眉頭,搖頭,“我不會和你打的。”
徐靜霄邪笑了一聲,“喔,真的不願?”他此刻什麼都不會相信的,還是手裡的力量不會背叛人。
破空的聲音出現,長槍猛地劈了過來,帶着鋪天蓋地的殺意,落落努力壓抑躲離的本能,緊繃着神經,目光灼灼地看着徐靜霄。
千鈞一髮之際,長槍停在了落落的鼻尖之上,只要微動分毫,就可以讓人血濺當場。
落落能感應到長槍微微顫抖,他努力調整視線看向對面的徐靜霄,“我找到了我這一生最重要的東西。”
徐靜霄懊惱自己竟然下不了手,便聽到了這句話,皺了皺眉,“呵,是啊,天宮那麼多寶物,你肯定能找到一兩件最重要的,怎麼是突然覺得這仙人當得十分舒坦了?”
落落凝視着徐靜霄,眼裡帶着絲絲情意,他朗聲說道,此刻,他突然覺得自己擁有無限的勇氣,願意將自己的愛意明明白白地說出來,“那是我的寶物,是我一生的摯愛。”
徐靜霄心臟突然停跳了一瞬,緊接着,他聽到了令他神思已久的話語。
“他曾經叫徐思惘,後來又有一個別稱,叫做金耀,今天,他又是徐靜霄,無論是誰,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落落上前牽住了呆愣住的徐靜霄的手,感應到這人手掌一會兒冰涼一會兒灼熱的時候,便知道徐靜霄目前的情況很不好,神力出現了交疊和衝擊,這是之前強行融合的後遺症。
“到底,我都錯過了些什麼?”落落突然崩潰地哭了出來,“原來,原來我一直要找的就是你,力量有多少又有什麼關係,你纔是最重要的。”
徐靜霄看這人又要撲過來的架勢,下意識地陰着臉,直接掄過長槍,只聽到一身裂帛聲和悶哼聲響起,他身形突然僵硬了起來。
落落擡起頭的時候,滿臉淚水,嘴角卻帶着笑意,眼裡帶着期盼和希望,“我沒事。”他退後了一些,臉上閃過一絲痛色,腹部卻也實打實地感知到了徐靜霄體內的力量的斑駁雜亂。
徐靜霄吶吶地問道,手裡的長槍卻消失不見,“你爲什麼不躲?”
落落剛要回應,就見眼前的人突然面帶戾氣,像個受傷的雄獅朝着他咆哮,“你爲什麼不躲?你不是都要拋棄我了嗎?在你眼裡,不是仙宮的一切比我重要,其他人不是比我都重要嗎?我算什麼?算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嗎?你爲什麼要對一個玩物那麼在意?”
“你不是啊!我說過我會一直等你的,你忘了嗎?我一直都等着你,呵呵,過了一百天,冥王上仙界聽封,我想你是不是出來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仙宮與其他界的時間是不一樣的,我就這麼深深地錯過了那些寶貴的時光,我知道自己錯的離譜,是我錯了,徐思惘,金耀,徐靜霄,你可不可以試着原諒我,哪怕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落落捧着徐靜霄的雙手,他懇切又卑微地祈求着對方的原諒,看到徐靜霄久久不說話,他心下不安又難過,試探着輸入了自然之力,“有好些了嗎?”
體內流淌過一道溫柔而舒服的力量,徐靜霄終於正視起了落落,許久,他露出了一抹冷笑,“要我原諒你,也不是不行,拿出你的誠意,讓我來定量你值不值得我的原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