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神仙道雙修功法日漸提上日程,徐靜霄的識海也一步一步開始恢復,兩人從中獲益不少,不止心靈越發默契和相通,感情也逐漸升溫。
某日,兩人在雲牀上醒來,徐靜霄對着落落說了這麼一句話,“落落,你的確是特別的。”
落落眼睛一亮,靜待下文,結果沒有下文了,他有些失望地埋頭,但轉瞬想到徐靜霄能承認這個是很不容易的,總歸徐靜霄和徐思惘是不一樣的。
“你想見他嗎?”徐靜霄雖然不甘願,但總歸落落心中最愛的還是徐思惘。
落落猛地擡頭,小心翼翼地詢問,“真的可以嗎?”
徐靜霄凝視着他,眼裡閃過一絲暗芒,轉瞬間眼睛就變得溫柔深情還有絲絲愧疚。
熟悉的感覺讓落落一下子跳了起來,衝上前猛地撲了上去,“徐思惘,徐思惘,是你嗎?”他緊盯着對方的眼睛,還有些不敢置信的狂喜。
“是我。”徐思惘的聲音變得格外柔和,他輕輕抱起落落坐在牀上,細細摩挲過這熟悉的面容。
落落十分激動,他撇頭將徐思惘的手咬在了嘴裡,“徐思惘,我好想你。”
徐思惘眼神一變,手裡的動作變得些許曖昧,一進一出的模樣讓落落有些呆愣,意識到嘴裡的東西和某樣東西十分相似,他呸了一聲,吐出了手指,指着徐思惘大罵,“大色魔!”
“不是你勾引我的嗎?還說我色,我看最近變色的是你吧?”徐思惘眼神十分無辜,質問着這個懷裡的小傢伙。
落落哼了一聲,“那也怪你!”
徐思惘呵呵一笑,“好好好,怪我,可是一個巴掌可是拍不響的,我的好落落。”
落落嘭地臉紅了,他炸毛這要掙扎離開懷抱,卻被對方緊緊禁錮在了懷裡,感受到這人散發的哀傷氣息,他又沒動了。
“落落,好想把你揉進身體裡啊。”霸道的話語卻帶着哀傷的語調,時而緊緊又時而鬆開的懷抱,好似這個人患得患失的內心。
落落突然有些難過,他回抱住對方,“對不起。”
“好多次,我都很想出來表明我是愛你的,可是,落落,原諒我的卑劣,我聽到那人說想測試你的內心,我也開始動搖了,對不起。”徐思惘的身體有些顫抖,自責和愧疚讓他寢食難安,更不敢出來與落落相見。
一百年對一個凡人來說便是一生,對落落沒有迴應契約的呼喚,沒有試圖來找過他,是不是說明落落放棄了這段感情呢?這世界,最不缺的便是人心被世俗迷花了眼的例子,落落會不會也開始心醉權勢和功利呢,他怕啊,他等啊,內心一日一日受到主魂的影響也開始變得多疑,變得充滿恨意。
落落緊緊地摟住了對方,吸了吸鼻子,“傻瓜,我怎麼會怪你,你是我這一生最愛的人,最重要的人。”
“你真的不怪我嗎?”徐思惘身子一震,再次詢問確認。
落落點點頭,“嗯,我們是道侶啊,是夫夫啊,不是該互相理解,互相信任,互相依靠的嗎?”
徐思惘呵呵一笑,他凝視着落落的眉眼,“嗯,是啊。”
落落眼底心底滿是甜蜜,尤其是兩人的眉頭,鼻尖都相對觸碰的時候,更是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
徐思惘突然低聲說了一句,“你變成原貌吧。”
落落心下一震,在對方期盼的眼神裡變成了醜陋的模樣,他猛地想要退開,卻被對方緊緊地禁錮在了眼前,羞愧的內心讓黝黑的臉上都帶上了一絲紅色。
“太醜了啊,你放開我!”落落氣惱地怒瞪着對方,卻發現對方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頓時心臟開始劇烈跳動起來,那霸道而凌厲的眼神掃過他臉上每一道疤痕,沒有嫌惡,沒有同情,只有深沉的愛意。
落落突然感動地無法自已,他眼裡開始氤氳起了水氣,“徐思惘,你別這樣。”
徐思惘突然嘆了口氣,退開了一些,放在落落後腦上的手也鬆開了一些,“你不是曾和金耀說這副容貌
其實是強者的象徵嗎?你不該害怕將他露出來,那些都是世人的偏見罷了。”
落落抿了抿脣,嘟囔道,“我只是想在在意的人面前保持美貌罷了。”
徐思惘突然笑了出來,“在我面前不需要,因爲我是這世界上唯一一個直擊你內心的男人,我的這裡,永遠陪伴着你。”他伸手在自己胸口指了指,又觸到了落落的心口上。
落落被這一指,猛地心神有些震盪,他緊盯着徐思惘,眼裡閃過幸福和感動,真好啊,這個人屬於他了。
就算是金耀和徐靜霄恐怕都不會如此真心實意地面對醜陋的他,只有這個人,願意接納他的一切。
落落捂着腦袋突然尖叫了一聲,然後猛地將徐思惘壓在了身下,霸氣地宣告,“你這傢伙,怎麼可愛!徐思惘,我好愛你。”
徐思惘抿脣一笑,猛地將人反身壓在身下,他點了點落落的鼻子,“好啊。”
就這樣醬醬釀釀之後,徐靜霄一臉陰沉想將身體掌控權拿回來,卻不料突然又被人頂了下來。
徐思惘眼神裡閃過一絲蔚藍之色,他眉心也漸漸閃現出一輪太陽,嗅到空氣裡散發的麝香味,他微微皺了皺眉,轉頭看了一眼緊抱着他不放的醜陋男人,眼底深沉了一份,心道:就數你願意接受落落的全部?我金耀當然也可以!
落落被臉上的酥癢弄得有些煩躁,他睜眼,便看到了另外一個男人在不停地舔着他的臉,面上不時皺了皺眉,他盯着這人看了半晌,在金耀傻兮兮的笑容裡冷漠的迴應,“你不用勉強自己的。”
金耀搖頭,“我一點都不勉強!”
落落冷笑了一聲,起身推開了這傢伙,翻了個白眼,“你怎麼會出來的?”
金耀不高興了,“我怎麼不能出來了,你不能厚此薄彼!明明對徐思惘那麼千依百順,柔情似水,簡直一個**的小魔娃,怎麼對我就不行了?”
“因爲你不是徐思惘啊。”落落攤手,“還有誰是**的小魔娃了,說清楚!”
金耀突然慫了,“……”
落落不願意看到這傢伙想靠近又顧忌很多的模樣,還是變成了白嫩的容貌。
金耀嘿嘿地笑了出來,湊到落落的臉上猛地親了一口,“落落,你真美。”
落落盯着金耀看了半晌,露出了些許失落的神情,果然,這世上能和徐思惘一樣超脫世俗眼光,男性本色的人太少了。
金耀沒有漏看落落的神情,他抿了抿脣,摸了摸後腦勺,“落落,其實,就算你是醜的,我也是喜歡的,這是真的,我沒說謊!”
落落點點頭,“嗯,你只是更喜歡漂亮的我。”
金耀沒有反駁了,的確是如此,他更喜歡美美漂亮的落落,那會讓人看着心悅,同樣的也會不讓人那麼難受,不讓人心疼。
“落落,我知道我說什麼你都不相信,是,的確我的愛不如徐思惘那般寬厚和包容,但不代表我不喜歡你啊,你知道我每次看到變成噬蝶原貌的你,會感覺到什麼嗎?”金耀看到落落蹙了蹙眉,微微嘆了口氣,“我會很難受,我甚至有種自己的容貌也變成如此的感覺,我在想會不會某日別人也會用那種嫌隙的眼神看我,然後我開始難受,我開始煩躁,直到你變成美麗的模樣,我才心裡高興,真好啊,落落痛苦的人生已經過去,留下的只有美麗而絢爛多彩的人生。”
在聽到那句我甚至有種自己的容貌也會變成如此的感覺的時候,落落突然掉下了一滴淚,他略帶震驚地看着金耀,明明是個不着調,不正經,時常和他鬥嘴,時常字字戳中他自尊心的男人,竟然會有這樣細膩的想法,該說,他這人太幸運了嘛,有這樣一個人陪着他,不,是這樣三個人陪着他,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金耀說完就像個鬥敗的公雞一樣低着頭,等待審判,在看到一雙白淨腳趾靠近的時候,心下突然砰砰跳了起來。
“沒想到,你這混蛋,還挺煽情的。”落落帶着哽咽的聲音令他猛地擡頭,他小心翼翼地問
道,“落落,你這是接受我了嗎?”
落落突然變得一本正經,看了一眼金耀,翻了個白眼。“你說呢?”
“哈哈哈哈——”金耀猛地衝上前將落落抱在懷裡,隨後雀躍地轉起了圈圈。
落落被這喜悅之情有感,也跟着笑了出來。
突然想到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金耀像個急色鬼一樣摟着落落就奔向了牀榻,是的,從那日之後,這張雲牀就一直放在了野外。
落落卻突然兩腳像釘子一樣釘在了地上,明顯是不願意。
“爲什麼啊?你不是接受我了嗎?”金耀抓着落落的手裡略微帶了些力道,引來對面人微微蹙了蹙眉。
落落瞥了他一眼,“不行,我身體覺得不舒服。”他又不是一夜七次郎的傢伙,就算能接受這傢伙的愛意,也不代表要做那種事,“難道你出現只是爲了和我上牀?”
金耀突然臉一紅,用傻笑聲掩蓋了他的窘迫,其實他就是這個目的來着。一直備受主魂和徐思惘欺壓,他早就想出來一展雄風了。
落落哼了一聲,甩開了這人的手,金耀還是老模樣,一點沒變,一點都不懂得體貼人。
所以,在金耀怨婦臉苦求圓房無果之後,徐靜霄有些看不下去了,真是太毀他的形象了,直接一把將金耀抓回來,踢到角落裡示意徐思惘好好教訓這傢伙之後,掌控住了身體。
眼前沉默不語的男人,落落一下就知道是誰了,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就好像當着這人面出軌了一樣。“咳咳,那個……”
徐靜霄突然打斷了他,“落落,我也是可以接受你的原貌的。”
落落突然噗嗤地笑了出來,同樣笑着的還有對着金耀露出嘲笑神情的徐思惘。
笑聲過後,眼前男人真心的目光,還有另外那兩人期盼的目光,彷彿都一下子戳中了落落的心臟,他笑了笑,“嗯,不管你是什麼模樣,其實我都心悅於你,這句話,是你們告訴我,也是我想和你們說的。”
徐靜霄突然心神大震,身體開始劇烈顫抖,在這一刻,他的三股分散的神識竟出現了徹底融合的現象,他眼裡不時閃過溫柔,戲謔,佔有,最後迴歸了平靜,閉上了眼。
落落在感覺這人周身氣勢大變的時候,就心下有些不安,待這人終於睜眼的時候,立馬詢問,“怎麼樣?”
徐靜霄用一種信賴的目光看着落落,露出了一個笑容,“我沒事。”
落落在聽到他剛纔在融合神識的時候,心下有些複雜,全都是對徐思惘和金耀的不捨和依戀,他久久沒有說話,身旁的男人就等了他多久。
他擡眼看到徐靜霄信賴關懷的神情,心中越發酸澀,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自私,不肯面對這個現實,明明當初徐思惘和金耀都願意捨棄自我,“對,對不起。”
“沒關係,只是你告訴我無論我變得如何,你都心悅於我,這點你可不能反悔。”徐靜霄雙眼裡帶着的寵溺一下子就讓落落感覺到了熟悉,他點了點頭,“嗯。”
“其實,我也覺得自己有些奇怪,落落,你會幫我的對嗎?”徐靜霄試探又期盼的眼神,讓落落明白這人像極了受過創傷祈求救贖的徐靜霄,於是,他點了點頭,“嗯。”
“以後,只有我一個人,你就不需要太累了。”戲謔的神情帶着絲絲曖昧,落落知曉這人此刻像極了金耀,他點了點頭,“嗯。”
原來,眼前這一個人才是一個完整的人,對待正事的時候嚴肅認真冷靜,對待愛人溫柔體貼,偶爾還能像朋友一樣鬥鬥嘴,調劑一下生活,這樣的男人,太過完美,令他感覺有些不敢置信,卻又懷抱着一個巨大的驚喜,這份驚喜的禮物甚至將會一直延續下去,持至一生。
落落從聳動着肩膀嗤笑,到最後實在壓抑不住地狂笑,他高興極了,在空間裡轉悠了幾圈,最後回到了徐靜霄的面前,伸出了手,露出了笑容,“我可以喊你的名字嗎?靜霄!”
徐靜霄牽上了那雙手,抿脣一笑,“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