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飛昏迷間,迷迷糊糊地聽到身旁傳來一陣爭執聲。
“哥,這就是你說的謀定而後動?這就是你說的讓噬蝶打前路?你這分明是把吳飛往火坑裡推,小飛他雖是蛇妖,可也只活了兩百年,是條小蛇啊,你非得如此殘酷嗎?”
是徐猛那個傻蛋的聲音。
“可是他們分明有自己的陰謀,蛇妖和那噬蝶爲伍,肯定不懷好意,三爺你別怪罪二爺,二爺這也是爲了我們好啊,若是我們貿然前進,還不是撈得一個和這蛇妖一樣的下場!”
是徐成,那個只會嘲諷和幫腔的二皮臉。
然後是一陣附和聲。
只聽見徐猛離自己很近的聲音,隱約感覺到悲切的感覺和臉上涼絲絲的。我勒個去!徐猛,你還對得起你那個名字嘛,娘們兮兮的,老子又不是死了!
這時周圍一陣安靜,徐思惘低沉的聲音傳來,“這事的確是我考慮不周,你拿着這瓶百花丸,帶他回去,好好休養一番,這次試煉,你就別去了。”
聽到周圍似有不大同意的聲音之後,吳飛便失去了意識。
看着徐猛帶着已化爲幾丈小的小蛇離開,徐思惘緊抿嘴脣。看來,這次是個硬茬。對着身後的一羣人提點一番,讓他們小心爲戒,才轉過頭來開始解陣法。
只見徐思惘一揮手,眼前便出現了一層結界。
原來是結界,難怪之前劉興明明破了這石靈陣,卻不見有明路開啓。
徐思惘靈力一聚,便見結界出現了波紋。身後幾人也紛紛自發聚靈,不一會兒,結界出現了裂縫,衆人齊聚力量,結界受到如此多的靈力衝撞,碎裂開來。
那結界裂開產生的靈力波動竟直接毀了陣眼,石靈陣不復存在。
青年女子這時心有感應,一時內息大亂,平復了一番後,轉眼看了看昏倒在一邊的劉興,得意一笑。她有這噬蝶在手,還怕那些人?
閃現在溪水中的劉明面前,見他專心修煉,看修爲已練氣入體,才滿意起來。
“這次,來了幾個雜碎,你出去將他們解決了,”女子吩咐道。
劉明睜開雙眼,感覺到體內涌出的力量,一臉志得意滿。
那女子見他神色,開口斥道,“修煉一路上的好處多了去了,你纔剛入門,稍有小成就驕傲,是爲修煉大忌,”內心卻想着,這人靈根爲水木靈根,在凡界,算極爲稀少。原想着讓他入魔,但見他顧忌那吳婉,才入了修道一途,哼,修道?你即使修了道,日後也要處處受我控制!
女子將一把靈劍遞給他,“這靈寶可幫你抵禦一般法術攻擊,你出去後,還有劉能幫你,你自不需要擔心。”
劉明見那靈劍上閃着亮光,一臉喜氣地接過靈劍,出了洞府。
女子這才進了門,見噬蝶身上還有一件綠色外衣,將它拋在一邊,開始動作起來。
只見女子從劉興身上不停地抽取着靈力,那靈力一進入女子體內,便讓女子的修爲提升了一番,看到此景,女子臉上透着瘋狂之意,吸取的速度也更快。
劉興昏迷間,只感覺全身冰涼,就像失去很重要的東西一樣,全身變得無力不說,腦袋也昏沉的很。就好像變成了冰水中的魚,但是無法呼吸,只能慢慢等死。
……
說起來,吳婉死也不肯解除契約,就被那女子吸走了大部分的靈力,維持不了人形,化作了一條大花蛇。
關於吳婉爲何不肯解除契約,還是從早些時候說起。
這劉明早年去了西南苗疆學了馭蠱之術,本想依靠蠱蟲成就
一番天下,誰知就在他使蠱控人的時候,被那除魔衛道的秦道榮遇到。
這秦道榮本身就是個懲惡揚善,匡扶正義的修道者,對這驅使邪祟毒蠱之物的劉明更是排斥,在見到劉明傷人之後,就對劉明動起了手。
那劉明快要被打死的時候,秦道榮的師兄——秦明業的化身制止了秦道榮的動作。秦明業乃是上界天靈宗的宗主,弄了化身來此界,一是來看師弟,二是想來探查噬蝶消息。
吳婉本對自己修爲很是放心,只有那些修爲高深的隱士纔對自己有威脅,可是誰知道秦明業竟然化了分身來到下界,更是抓了她當馭使靈獸。受制於人不說,還被那秦明業指派了一個任務——探查噬蝶。後來,更是讓劉明待在她身邊,美其名曰給她助力,其實就是監視。
秦明業雖然抓了吳婉當馭使靈獸,可還是對吳婉不放心,再加上來此界弄了化身就是爲了只來不回,不留痕跡,這化身毀去之後,自己也治不了這吳婉。於是,隱隱用了自己的能量在劉明和吳婉的主僕契約之上,若吳婉沒有達到自己的要求,私自解開這契約,將會被契約反噬,必死無疑。同時,還讓師弟秦道榮關注吳婉的動向。
劉明還在昏迷的時候,就與吳婉簽訂了主僕契約。因爲這主僕契約多了些令吳婉忌憚的東西,吳婉從不敢對劉明下手,甚至最後連契約都不敢廢除。這麼多年,劉明一直被吳婉瞞在鼓裡,吳婉還隱瞞了噬蝶的下落。
可是,誰料到這劉明會突然發難,令吳婉措手不及。
……
劉明出來就看見眼前萎靡的大蛇,沒理會,出了洞府。現在他所擁有的力量勝於吳婉,吳婉不解除契約又如何,他對自己造不成任何威脅。
精神不振,昏昏沉沉的吳婉聽到遠處隱隱約約傳來的呻吟聲,心裡抖了一下。這聲音,怎麼好像自家兒子?
掙扎地爬進青色木門內,便看見了眼前五彩繽紛,靈氣四溢的空間,還未等她感嘆幾分,那聲音更近了。
確信就是劉興,吳婉心急時刻,顧不上那麼多,不停地撞擊了那門。那門上附着靈力結界,她再撞,也沒見個縫隙。
奄奄一息之際,門開了,一隻手將她撈了進去,摔在了地上。
“呵,你們母子相遇,應該有很多話要說吧。”青年女子說完便不管他們,坐在一旁,閉目養神,消化靈力起來。
“嘶嘶……嘶嘶”小興,你怎麼樣?痛不痛?
吳婉爬到劉興身旁,不停用蛇信舔着自家孩子的臉,看着他臉色慘白、氣若由絲的樣子,心疼極了,心中一陣自責和懊悔。是她信錯了人,是她過慣了人世生活,是她甘於平凡,被假象所迷惑,這一切不僅讓自己遭受困境,還讓劉興苦難重重。想到劉明,吳婉心中恨意難平!若劉興出了什麼事,定要你挫骨揚灰!
徐家衆人看着眼前美豔無比的花叢,心下打着鼓,這花怎麼看着邪氣的很!
徐思惘緊皺眉頭,若他沒看錯,眼前的東西應該是上界纔會有的蝕骨花。這蝕骨花陰毒無比,會使幻術與魅術,更身具毒液,能殺人於無形。
其中一人,竟想上前摘下一朵,被身旁的人攔住。那人這才清醒過來,剛纔竟是種了幻術!
“服下明目清心丹,不要被眼前美麗所惑,”徐思惘叮囑道。能在短息之間,就讓人神智不清,這還只是些未修出靈智的花,若是正主來了,估計效果更強。思及此,落實了心中要毀花的想法。
衆人服下藥丸後,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有拿着咒符護身的,有拿着桃木劍的,更有的
甚至還穿上了沾染着童子尿的褲子。
徐成看着其他人的行爲,一臉嫌棄,但還是亦步亦趨地跟在徐思惘身後。
繞過花叢,衆人安然無恙地來到一處水邊。
有幾人下意識地看了看那水面,隨後沒看見什麼,又轉過了頭來。
“二爺,魔物到底在哪呢?”徐成開口問道。
徐思惘搖了搖頭,他能短息之間就能到遠處,探查一番,可是一旦他離開這些人,這些人下場就不妙了。
見二爺似有所顧忌,徐成對身旁的幾人翻了個白眼,這些拖油瓶!隨即開口,“二爺,我看那魔物一時半會躲着不敢出來,不如我們來個姜太公釣魚?”
徐思惘這時正視了徐成一番,然後開口,“你帶着其他人去那邊,”指了指花叢那方,又指了指被迷霧遮住看不清的前方。
說罷,徐成帶着一羣不大樂意的傢伙去了花叢那方。
徐思惘這時在原地留下了一面靈氣聚集成的冰晶,動身起來。
進了迷霧,周圍溫度驟降,徐思惘眯了眯眼。他能御冰,自然也能控制空氣中的水分,也能明白這陣內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若是實物,必會沾染上水分,若不是實物,自然沾染不上,只見其影。
果不其然,只見四面八方都出現了魔影,徐思惘心下一動,只見從身體裡出來幾隻看不清模樣的影鬼。
那影鬼,看起來是鬼,實則只是由陰氣聚集而成的產物,而這些影鬼,不受陣法約束,卻受徐思惘驅使,散開去了前方探查。
徐思惘對上這些魔影,手裡一掐訣,口裡唸唸有詞,便見那些魔影消了蹤跡。
若吳飛在場,肯定會氣的跳腳,自己對上這些東西,毫無辦法,最後還用了驅邪粉逃脫,這人竟然輕輕鬆鬆就破了陣。吳飛不知道的是,當日那佈陣的女魔頭親自動手,吳飛自然是吃虧的。而如今,徐思惘會降妖除魔不說,再加上他本就養鬼,早些年犯下的殺業更是給身上增添了些戾氣,來了一般小魔小怪,肯定被嚇得半死,更何況,只是些魔影。
徐思惘出了迷霧,便看見眼前被幾隻影鬼糾纏的人——劉明。
這劉明之前一臉得意地出來,正準備大展身手,就被那些看不見的東西耍了個團團轉。氣憤之際,他拿出了那副靈劍,不斷向空中四處揮舞。
徐思惘見影鬼即使被靈劍傷到,也如此糾纏於他,就知道眼前的人不是什麼好人。只有內心快要墮入黑暗之人才會有這般境地,因爲這樣的人身上多半都飄散着些怨氣和陰氣,那些怨氣和陰氣正是影鬼所食之物。
但若是內心純淨之人或無所畏懼之人,影鬼自然躲得遠遠的;而若是已經在黑暗中前行的人,影鬼則怕的要命,因爲那些人會不自覺的吞噬影鬼。
徐思惘見那靈劍上附着些靈力,再看那劉明似正練氣入體的修爲,便將影鬼收回。他的影鬼,留着還有大用,即使那靈劍只是個低級法寶。
那劉明揮舞了半天,發現周圍沒什麼動靜,正鬆口氣的時候,便感覺周身冰冷無比,甚至感覺到皮膚傳來一陣刺痛,連忙驅使出自己的蠱蟲,見那蠱蟲一出罐子,就被凍成一條冰蟲,最後連那整個罐子都被凍成了冰塊。
劉明四目望去,沒發現周圍有什麼人,這才一臉恐慌,丟下罐子,急忙往回跑,看那架勢,竟是要回洞府。
徐思惘見這人引路,便悠然跟上。
進了那璀璨奪目的洞府,看着洞壁上的吸彩石,徐思惘才意識到待會要見的人恐怕還會是熟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