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把小灰狐狸放在自己懷裡, 接着凝神爲它治療。突如其來強大的力量讓小傢伙十分不適應,它嘴裡呢喃出些許響聲,似乎想要抗拒。
它身上的傷口原本恢復得非常慢, 所有的痕跡幾乎如夜白當年一樣, 傷痕累累, 卻又挺着沒死。漸漸地等到小狐狸被強迫地適應了這股力量以後, 它也開始有意識地引導這力量在自己體內遊/走。幫助自己更加準確地恢復傷口, 更早地回到它想去的族羣。
這一調理就是一兩個小時,夜白慢慢收回了力道,只剩下一絲微弱的力量在小狐狸體內爲它梳理。小灰狐狸睜開眼, 仔細地看了看眼前的人。它看不清救它的人的真實身份,雙方力量相差太大, 它不能窺測夜白的信息。
意識到自己體內已經沒有這人的法術, 它一個打盹站起來。可是爪子上的傷痕還好得不徹底, 經不起它這樣折騰。所以它一動,傷口就被扯得生疼, 它不免又是一聲抽氣。
“小傢伙,你可是悠着點比較好。”夜白看出它要跑,也不攔它,只讓它自己走。反正這小狐狸跟着也挺麻煩,它愛上哪去上哪去。
夜白剛轉身, 自己的腿就被小狐狸給抱住了。它顫顫巍巍站起來, 兩隻前爪抱住夜白的褲子, 兩條後退放在夜白的腳邊, 一副要拖住他的樣子。
這怎麼回事?這小傢伙怎麼要拉住自己?他有點疑惑, 隨即皺了皺眉頭,蹲下來看着小狐狸。
那小狐狸似乎耗盡了所有力氣扒住他, 這下子看夜白停下腳步,立刻送了一口氣,一下子就趴在地上。看着它這幅累的不行的樣子,夜白下意識地伸出手,猶豫再三還是摸了摸它的腦袋。
這樣的場景夜白十分熟悉,就是他當初倒在地上被田嵐安摸頭又抱回家的故事。當時他被打回原形,傷痕累累,想的估計就要在這個地方永久地睡過去了。可是他突然被田嵐安小心翼翼地摸腦袋弄醒了。
夜白小時候在那樣的環境下生存着,他的心裡不會平白無故地流露憐憫這樣的感情。可是眼前這個小傢伙,與當時的自己太相似了。
如同他希望當初有人照顧他一樣,這隻小狐狸估計也是一樣的想法。夜白摸到了小灰狐狸的腦袋,才覺得後悔。這樣的行爲,實在多此一舉。他正要收回手,可是卻看見那小傢伙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
夜白更覺得疑惑了,他捏起小狐狸的下巴,讓它能看到自己的眼睛。小狐狸幾乎是一碰到夜白的眼神就哭了出來。它本就有一雙大眼睛,這下子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攔都攔不住。
怎麼還哭了?這小傢伙看起來灰灰胖胖的,手短腿短的小胖子,怎麼說哭就哭啊?夜白敲敲它的腦袋,“怎麼還哭鼻子?你還是不是狐族的?你這…”
“大恩人,救救我們吧!”小狐狸哆嗦着站起來,用兩隻前爪握住夜白的一隻手,滿懷期待地看着夜白。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你們族羣,你們族羣,小狐狸絮絮叨叨地說着,“有一年雷劫不對勁,有一隻妖狐代替其他人受了雷劫,可是後來…雷劫越來越厲害,最近已經到了族長都難以抗住的地步了!”
小狐狸滿眼焦急,看的出來它非常希望夜白能救他們。這人這麼厲害,一定能帶領整個族羣活下去。
這麼明顯的絮絮叨叨指得肯定是夜白了,可是聽它的描述有點不對勁。自己當初是代替他們受了雷劫,可是結界呢?陣法呢?他們一羣人逼迫一隻幼狐的事不說?
“所以這就是你代替他們受雷劫的理由?”夜白瞟了小狐狸一眼,語氣頗爲諷刺。看來這個族羣不是沒有長進,而是長進大了。能讓它一隻妖狐爲族羣賣命還甘之如飴。
小狐狸聽見夜白不善的語氣,立刻露出齜牙咧嘴的一面。它氣呼呼地說,“那是因爲族長說,曾經那隻妖狐扛過去了,他們認爲我也能扛過去!”
“呵呵!”夜白盯着它的眼神,好不退讓地解釋,“所以你被他們送到陣裡,所以你被打回原形?所以你在這個地方半死不活,結果你現在,要我回去救他們?!”
夜白越說越有點恨鐵不成鋼,夜白他們狐族本本近乎於仙,可是就是有妖狐體質那能怎麼辦?像他這樣像小狐狸這樣,被用完就丟在一個地方不管死活?以血統來劃分,以資質來評定,這規矩是該改改了!
“不,不是這樣的!我在這裡是因爲我要靜養,他們會來找我的!小時候都說妖狐是爲了雷劫而用,我…咳咳,我是應該的。”小灰狐狸仰着臉做出一副本該如此的樣子,終於讓夜白搖了搖頭,把眼睛一閉。早知道這小傢伙是這樣想的他還救個什麼啊?
反正到時候小狐狸好了,它又會被利用。這次是夜白,那下次呢?下次誰來救它,下次它很可能被別人帶回去當做普通狐狸…
小狐狸察言觀色看夜白不高興,也說着,“恩人別生氣,我帶你去找他們!他們就在這附近。”它始終堅信着族羣會來照顧它,不會拋棄它。
夜白跟着小狐狸,按照它所指的方向立刻搜索過去。小狐狸見夜白這幅樣子,心裡想着他會不會也是狐族的,只是走散了回來找人而已。既然大家是一起的,那他肯定不會袖手旁觀啦!
可是這附近一帶都沒有任何狐族的氣息,他們走的乾乾淨淨。夜白麪無表情地告訴看着他還有幾分崇拜的小狐狸,“他們走了。”
“怎麼可能?!”小狐狸也自己開始搜尋,到底和夜白同屬一脈,它的天賦也是不可小覷。夜白借給它一點力量,它立刻運用自如。
可是任憑它再怎麼調查,還是沒有看到任何狐族的成員。“怎,怎麼會?他們肯定遇到危險了,他們肯定不是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