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道什麼?!田嵐安臉猛的一紅,不想再與他多說。
只是夜白卻附身上來,拉住她的手說:“因爲他們說,可以讓跑長跑的學生先選陪同的人。我不想讓田丫頭給別人端茶送水拿衣服,因爲,我還沒享受過這待遇。”
你,你這什麼想法?!田嵐安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再說顧瑩瑩,下課以後藉着收作業的理由,又竄進周海的辦公室了。她看起來有些不對,周海蹲下來,習慣性地摸了摸她的額頭。“是不是病了?如果不能撐住我給你批假。”
說實話他一開始也覺得顧瑩瑩會和自己搭檔,可剛纔那反應讓他覺得顧瑩瑩肯定是病了。不然她應該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別說交接棒時會被她拉手了,周海甚至覺得顧瑩瑩到時候當着全校師生的面撲進自己懷裡都是可能的。只是,這怎麼回事?
“我只是肚子不舒服,不然!不然…”她似乎也有點懊惱,盯着周海的眼睛,不自覺地嘟起嘴。一聽她這麼說,周海站起身來,先是沉默了半晌,再咳嗽一聲,說:“那,那就好好呆着。”
自己就不該問的!她畢竟不是那個小姑娘了,到底是長大了。什麼原因自習仔細想一想不就知道了嗎?
…
心不在焉地上了幾天學,學生們終於等到了運動會前的這天晚上。因爲年級主任點頭,這天晚上高三可以不用上晚自習。班長在校門口等了半天,送快遞的小哥才緊趕慢趕地出現在她面前。
那快遞小哥一看班長皺着眉頭,似乎是在風中很等了一會。他趕忙下車卸貨,笑嘻嘻地說:“小姑娘你戾氣別那麼重嘛,我今天下午比較忙,本來下班了,你這幾個電話打的我不就送過來了嗎?”
那小哥掛着張笑臉解釋,班長點點頭示意知道了,然後大手一揮,身後的幾個男生立馬上來搭把手。這就是需要勞動力的時候了,幸虧男生們盡數全來了,這才勉強把這一大包衣服分散抱回去。
班長快速簽了字,快遞小哥這才收了單子回去。這女孩怎麼想的?剛纔她半天不簽字,就是看着那幾個男生分衣服,還好他們能抱回去。要是搬不回去,這小丫頭絕對是要拿自己開刀了!
按照同學們都衣服尺碼,班長把衣服都發了下去。“大家現在都去試一下衣服,因爲衣服來得太晚,有不合適的就相互調換一下。”女生們先是驚呼一聲,然後三五成羣地拿着衣服去衛生間或者是宿舍。
田嵐安沒住寢室,衛生間裡一時又有太多人,她半天拿着衣服不知如何是好。眼神亂瞟,最後下意識定格在了夜白身上。正拿着衣服坐瞧右看的夜白感覺到她的視線,立刻走到她身邊。
“我知道了,田丫頭。”教室裡沒多少人,夜白把她往懷裡一抱。他嘴裡念出那段田嵐安聽不懂的咒語,惹得田嵐安稍稍有些頭暈。她眼神一眯,再睜開就是在夜白家裡了。
夜白放下她,田嵐安也自覺去了臥室。夜白倒是不怎麼講究,一個響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就立刻被換了一套。盯着田嵐安房門口,他隱隱覺得自己那要害死人的好奇心又要被勾起來了。
實在是不熟悉這衣服怎麼穿,田嵐安很是翻來覆去研究了一番。最後拉拉扯扯了有十分鐘,這才慢吞吞地打開門。
眼前的人一身大紅色的古裝,大概是因爲不耐煩,頭髮也被她在試衣服時打散了。可那似乎十分不自在的眼神卻藏不住,她在偷偷地瞧着夜白的表情。
夜白倒真沒讓她失望,當即就笑了出來。他笑的時候眉眼彎彎,更像一隻狐狸。“田丫頭啊田丫頭,你這樣子真不錯,像我的暖牀小丫鬟。”雖然口裡面是嫌棄打趣的話,可他的手卻沒停下,伸手拿過梳子幫她梳頭。
田嵐安站在那裡不動,似乎很僵硬。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夜白梳頭的動作太溫柔,她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難道,你以前有過暖牀的小丫頭嗎?”
這一句話問出來,夜白的手頓了一下,隨機拍了拍她的腦袋說,“你小時候抱着我睡難道不是幫我暖牀嗎?”
“那,那…”
“那什麼那?呵呵,田丫頭,你小時候那一頭亂糟糟的頭髮讓我印象太深了。”夜白輕聲在她耳邊說着,也不管田嵐安那慢慢變紅的耳尖。
不知道是因爲自己小時候那“野孩子”沒人管的形象,還是夜白現在的低語。田嵐安覺得大腦一片空白,臉上越來越熱。
“呵呵,別害羞。以後我在你身邊,不會再讓你這樣出門了。”他的聲音越來越近,近到她覺得自己的耳朵要被這好聽的嗓音催眠了。
…
“瑩瑩!你,你怎麼在我辦公室裡?!”周海放學生們自由活動去了,自己也本來已經回到教工宿舍,只是一想到教案還在辦公室,他又折回來。雖然學生放假,他還得備課啊。
這高三數學卷子做的要多快有多快,趁他們休息,自己再多做一點,他們也能輕鬆一點,只做那些他挑出來的好題就行了。
結果這是怎麼回事?!他一打開門就看到顧瑩瑩在換衣服?!不過也幸好,她已經穿清楚了…不然,真的是,不堪設想啊不堪設想。
顧瑩瑩回頭看到他進來,高興地在他面前轉了一圈,“周海哥哥,好看嗎?”衣袂飛舞,身形苗條,這小傢伙又是青春年少的,怎麼會不好看的呢?
不過周海也還沒忘記他的問題,“你怎麼進來的?”顧瑩瑩感覺到他窮追不捨的態度,卻毫不在意,“你自己教我竅門的方法,怎麼不記得了?”
顧瑩瑩的一句反問,讓周海接下來要說的的話梗在喉嚨裡,半天沒支出一個字。什麼教訓斥責都化爲了一句話----所謂自作孽啊。
他曾經對顧瑩瑩做過什麼,現在全部輪到自己捱了。因爲他讀高中時很調皮,放假時爲了圈住他,他父母把他送到顧瑩瑩家,讓他帶着顧瑩瑩玩。
那時的周海一心想着玩,怎麼可能安心地帶孩子?看着顧瑩瑩圓圓的臉蛋,周海胡亂摸了摸她的腦袋。結果手被她頭上的黑色髮卡劃傷了,他當時就手掌一頓,停在顧瑩瑩腦袋上半晌。
“周海哥哥,周海哥哥…你,你手流血了嗎?對,對不起,我…”顧瑩瑩用她軟乎乎的小手握住他修長的大手掌,她嘴裡還不停地朝傷口處哈氣,眼裡不一會兒就盈滿了淚水。
周海一看她這樣子,立刻收回玩笑的心思,“你別哭啊,你知道我你一哭我就手忙腳亂的,別哭別哭啊。”可他越說,顧瑩瑩就越止不住眼淚。她一副努力想收住眼淚卻控制不住的樣子,實在讓周海頭疼。
“再哭,我可就不喜歡你了哦。”這話比什麼都管用,周海想着小傢伙總是在意大人的看法,這小姑娘也總想着和比她大的孩子玩,自己這樣說肯定能嚇住她。
果然,顧瑩瑩不一會兒就憋着不哭了,對於她來說,周海哥哥的一句不喜歡,可太嚴重了!
見她終於安分下來,周海誇獎似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瑩瑩,我來教你個新玩意兒。”他利落地取下顧瑩瑩頭上的髮卡,對着她壞笑了一下。顧瑩瑩不知怎麼得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呆住了,周海一把拉過她帶她走到門口,卻忽略了她紅撲撲的臉蛋。
他滿腦袋都是些不着邊際的壞點子,隔三差五地教一些歪門邪道給顧瑩瑩。但是很多東西顧瑩瑩實在記不住,她過了這麼久學的最好的大概就是他那哥哥教的撬鎖。因爲那眼神裡有星星的模樣,實在讓她記憶太深了。
…
想了半天,覺得這根源還是要從自己這裡找。周海把那被撬了的鎖撿起來,苦笑着看着她說:“你從小就這麼聰明,學什麼都快。”
當老師的時間不長,自己在這所普通高中不過任教兩年,不過顧瑩瑩卻可以說是他最得意的學生了。相當機靈,一點就通。正因爲這是一所普通高中,還是自己的母校,他這纔有機會教高三的學生。如果是在重高,他這樣的年輕老師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能再次探索高考的命脈。
只不過,像顧瑩瑩這樣優秀的學生,被自己碰到了。不知道是走運還是無奈,他看了看還在那裡探究衣服的小傢伙,“你這機靈勁要是正經用起來,早就被重高撿走了。你這小傢伙也不用住宿舍,每天走讀多方便?”
顧瑩瑩轉着圈圈沒停下來,只隨口答着:“去那地方幹什麼?那裡又沒有你。這是你讀書時的地方,能有考上了a大的你,難道不會有一個跟着你念a大的我嗎?”這樣傲氣的話,也只有她能說來了。
這樣張狂的樣子,可真是和當初的自己一一模一樣。啊/啊/啊!自己這麼多年到底教了她些什麼啊!
這小傢伙怎麼把自己那流氓樣子學的挺像,那正兒八經的的呢?!學不學全嗎?!周海坐在椅子上,盯着眼前還在整理打扮的顧瑩瑩。她算是自己第一個學生了,可是自己似乎沒有怎麼教好啊。嘖嘖…
“周海哥哥,你看我這樣好看嗎?!”顧瑩瑩只見周海一直坐在椅子上望着自己,那眼神越來越糾結。難道他不喜歡這一身衣服嗎?這,這明明挺好看的啊!
被顧瑩瑩猛的一喊,周海立刻回過神。看着她這樣子,下意識地點點頭,“好看。”只是再也沒多做評價,而是把自己鑰匙扣上的辦公室鑰匙下下來遞給顧瑩瑩。
“你是我的課代表,按道理來說應該給你一把備份鑰匙,這倒是提醒我了。”
顧瑩瑩有點楞,她還不知道周海想說什麼,只自覺地握住他遞過來的鑰匙。她還沒有碰到周海的手掌,他就起身離開,似乎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