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冉冉指着監控畫面大喊了一聲，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移了過去。
一如事前分析的，死者在生前第一次遭遇到了剮蹭之後並沒有死，緩了一會兒又站了起來，然而過往車輛的速度太快了，再加上燈光昏暗，他緊接着就被第二輛車撞倒了，這一次，他再也沒有醒來。
“真是倒黴。”郭叛搖搖頭。
鄒戀雅之前說的那個案件他原本還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現在看來，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那輛大車的車牌號被拍下來了，可以從車輛開始查起。”吳道說道。
江流撥通了交管部門，請求協助調查肇事車輛的信息。
很快，消息回傳到了第五科。
那種大型車原本就不多，查找起來相對容易一些。
在南區的一個建築工地，警方發現了車輛的蹤跡，當晚肇事的司機也在工地繼續工作，絲毫沒有潛逃的跡象，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交警隊的同事負責帶回了肇事司機，司機一臉茫然還不知道自己撞了人。
但在交警檢查車輛的時候發現，在車輛後斗的位置有一塊明顯的血跡，從高度來看，當時車輛轉彎的時候，剛好撞擊到了受害者的頭部，致使他倒地。
“俺冤枉。”
肇事司機第一句話這樣說。
審訊室裡，交警隊的協同辦案人員負責詢問，吳道和郭叛在一旁傾聽。
“你冤枉什麼？”交警一臉嚴肅。
“俺這車高，還寬大，俺要是看見了人俺不可能撞人，那是違法的，俺可不敢殺人啊！”
司機說着說着就站了起來。
啪！
郭叛用力拍了下桌子，沒摟住火，“你喊什麼？問你什麼你說什麼，別亂喊！”
這司機特別聒噪，操着一口方言，讓人心煩意亂。
司機愣了一下，緩緩坐下，“俺配合，俺懂規矩，你們啥時候放了俺，俺還得工作。”
郭叛湊近吳道，“這老小子太吵了，不過交警隊說不管主觀故意與否，他確實有主要責任，路過的第二輛車是次要責任，死者究竟死在哪輛車造成的傷害下還得等更詳細的報告。”
吳道點點頭，看向司機的時候他也正目光惶恐的看着他。
“你叫黃友貴？”交警接着問。
司機嗯了一聲，“對，俺叫黃友貴，俺和老鄉進城有三年了，一直就是在工地給人家拉水泥沙土啥的，頭回碰見這事兒，同志俺真不是逃逸。”
“你當時撞倒人之後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交警對此表示懷疑。
黃友貴拍了下大腿，對天發誓，“真的，俺真的不知道，要不然哪能不救人呢，多喪良心啊，這要不是你們來找俺，俺都不知道那大車斗上還有人血呢。”
對黃友貴的審訊比想象中的還簡單，他屬於典型的一問三不知，可要說有多大的貓膩也不見得。
吳道和郭叛爲了嚴謹，參與了交警人員組織的模擬。
一輛同款的車輛撞倒了模擬用的假人，坐在駕駛室裡的人確實毫無知覺，由於車輛過於笨重，又是厚厚的鋼板，碰撞感就和碾壓到了一顆石頭子一樣輕微，再加上那個事發路段經常有一些運送砂石的車輛經過，所以經常碾壓到一些石塊什麼的也不會讓人很意外。
“二位，情況基本就這樣了，不知道還有什麼能幫助你們的？”交警人員詢問道。
“目前沒有了，非常感謝配合。”
吳道和郭叛道謝後，趕回了第五科。
在把事情經過同步給了江流之後，郭叛有點兒焦躁。
“查來查去就是個二愣子，還以爲這回終於有線索可以揪出那些臭蟲了！”
江流安撫他，“先別急，這條線索不行，我們換一條線索想想，偵破工作就是在無數次碰壁之後纔會得出結論，我也很急。”
蝰蛇對於他們的意義不僅僅是仇恨，還有正邪的較量。
江流的過去雖然從來都不嚴明，但吳道心裡明白，那一定是他人生中無比昏暗的一天，一個破案天才折翼，還失去了一隻眼睛，沒人能受得了這樣的羞辱。
江流發現吳道盯着自己看，笑眯眯的看向他，“等錢，你這是在思考，還是在給我編故事？”
他的洞察力超人，吳道很佩服他。
“老江，我是在想，之前蝰蛇沉寂了那麼多年，這段時間集中爆發的目的是什麼？”
江流變得沉默起來，吳道想的問題，也是他在想的。
黑暗勇於走向光明，只能是自取滅亡。
“這幫孫子應該是挑釁。”郭叛簡單明瞭的說出了原因。
吳道愣了一下，“公然挑釁我們？”
“他們都是一幫亡命徒……”郭叛的眼中滿是仇恨，雙拳捏得緊緊的。
午飯的時候，秦冉冉給吳道說了個八卦。
郭叛之前在部隊的時候由於表現優異很快便晉升了，當時是特別行動隊隊長，被安排執行一些風險性高的秘密任務，有時候也需要遊走邊境一帶。
郭叛帶的隊伍一直都非常高效，基本上每次都能提前圓滿完成任務，除了一次……
“那次是協助緝毒。”秦冉冉放下筷子，“聽說郭叛他們那個隊剛出動就折了，行動完全暴露了，他的那些戰友一個個被射殺，變成了活靶子，郭叛也受了重傷，康復之後，他就提出了轉業申請，說是受不了看着自己的戰友死在眼前，知道老江也和蝰蛇有仇，他就加入了進來，不爲別的，就爲了幹掉蝰蛇。”
鄒戀雅端着餐盤走過來，“也不全對，主要是當時走漏風聲的人沒被抓到，郭叛活下來了，被當做了懷疑對象，他一方面想雪恥，一方面想自證清白，所以纔來了第五科。”
吳道若有所思，“這個蝰蛇究竟是個什麼存在……”
“之前第五科的人或許知道吧。”秦冉冉挑了挑眉。
索然後半截話沒說出口，但吳道已經猜到了她的意思。
凌海和劉長榮那麼忌諱江流，以及前第五科突然取締，想必都與參與了蝰蛇組織的案件相關。
之前聽江流說前第五科的成員莫名失蹤了，那麼那些人去了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