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柯林陷入遲疑,葛瑞絲夫人再次開口道:
“安格列伯爵,莫里森家族尚有騎士三十五位,可戰之兵三萬餘衆,這樣一股強大的軍事力量,您難道想錯過嗎?”
柯林確實很心動。
莫里森家族作爲帝國伯爵,家族實力毋庸置疑,這樣一股軍事力量,如果柯林不接收的話,很可能就此消散。
畢竟在失去了爵位和領地之後,莫里森家族的軍隊只能就地解散,家族騎士也會成爲流浪騎士,去尋找願意收留他們的領主。
如今獸人入侵在即,柯林確實需要儘可能地組織起抵抗力量。
而莫里森家族就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他們剛剛失去爵位和領地,正憋着一股勁兒要建功立業,上了戰場肯定願意拼命。
至於莫里森家族的忠誠……柯林倒也沒有太過擔心。
畢竟莫里森家族跟聖希爾德家族血脈糾纏太深,看看如今葛瑞絲夫人在莫里森家族的地位和威望就能明白,這個家族不太可能背叛北境。
或許部分莫里森家族的人會對柯林自己心懷怨懟,但只要他們沒有犯了失心瘋,就不可能去刺殺柯林,因爲那樣不僅沒有收益,反而會導致莫里森家族徹底走上絕路。
而且,陰暗一點想,如果這些人真的對柯林心懷不滿,那柯林反而更應該接受他們的效忠,然後將他們一股腦兒都送去對抗獸人的前線消耗掉……
柯林越想越覺得心動。
他本來就不太願意將血騎軍帶去西境,畢竟這可是他手中的王牌軍隊,一旦在對抗獸人的戰爭中折算過重,那絕對會嚴重影響到安格列家族的地位。
畢竟柯林崛起太快,安格列家族可沒有別的拿得出手的軍隊。
雷戈騎士雖然也在不斷徵召新兵,擴建安格列家族的軍隊,但這支新軍目前還太稚嫩,真要帶去西境的話,那些新兵們估計看見獸人都要兩腿發軟,所以,目前的安格列家族就只能靠着血騎軍撐場面。
但是,如果血騎軍去了西境,萬一蒼穹冰原上的巨魔起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怎麼辦?
“好,我接受你們的效忠!”柯林終於下定了決心。
他將帶着這支莫里森家族的軍隊前往西境,如果這些人能夠通過他的考驗,證明自己的忠誠,那經過這場戰爭的洗禮後,安格列家族將再次增添一支強大的軍隊。
葛瑞絲夫人明顯鬆了口氣,道:“安格列伯爵,您的胸懷像天空一樣寬廣,像大海一樣遼闊!請相信,莫里森家族絕不會讓您失望!”
柯林看着面帶笑意的葛瑞絲夫人,忽然意識到,這恐怕是她早就計劃好的——
先讓莫里森伯爵主動放棄爵位,以贖清荷魯斯犯下的罪惡,贏得柯林的寬恕,然後再讓莫里森家族效忠柯林,跟着他前往西境,憑實力博取功勳。
若是順利,那莫里森家族便可以重新崛起。
而且,葛瑞絲夫人應該也是認準了柯林的潛力,別看莫里森家族這次放棄了伯爵爵位,但跟着柯林,未來恐怕還會有更大的成長空間。
要知道,安格列家族雖然如今在帝國聲名顯赫,但其實主要還是靠着柯林一個人的強勢,安格列家族畢竟缺乏底蘊。
所以,莫里森家族在這個時候全部投靠過來,只要能夠贏得柯林的信任,將來在安格列家族的封臣體系中,絕對能夠佔據一個重要的位置。
想到這裡,柯林忍不住深深看了這位老夫人一眼,但也沒有在意對方的算計。
因爲這件事對他也是有利的。
安格列家族需要足夠強大的附庸,才能發展壯大。
柯林也逐漸意識到,自己之前有些太過倚重血騎軍了,雖然這支軍隊確實強大無比,但騎兵還是有自己的侷限性的,很多時候還需要一支強大的步兵相配合。
而且,過於倚重血騎軍也會導致安格列家族封臣體系的失衡,這一點或許現在還看不出什麼,但將來必定會成爲一個隱患。
因此,柯林確實需要引入另外一股軍事勢力來平衡血騎軍,這樣兩條腿走路才能更穩。
思索間,柯林將佩劍在一衆莫里森家族騎士肩頭點過,接受了他們的效忠。
看着這一幕,霍爾伯爵忍不住有些心痛。
畢竟如果柯林不接受莫里森家族的效忠,那莫里森家族的精銳軍隊就地解散後,不就成了霍爾家族絕佳的兵源庫?
但無論如何不捨,霍爾伯爵也不敢多嘴,只能將滿肚子的遺憾壓在心底。
轉了一圈後,柯林發現,也就只剩下賽肯·莫里森還抱着弗朗哥的屍體,不肯向自己效忠。
他也懶得理會這個固執的年輕人,吩咐莫里森家族的騎士們去整頓軍隊,準備跟着他一起前往凜冬城後,就大步離開了。
柯林走後,其餘莫里森家族的成員也陸續離開,房間中漸漸空了下來,葛瑞絲夫人看着執迷不悟的孫子,嘆息一聲,卻什麼也沒有再說。
妮娜似乎還想勸勸自己的丈夫,但卻被葛瑞絲夫人拉住,道:
“我們走,就讓他繼續在這兒自怨自艾好了。”
妮娜無奈,只好也跟着葛瑞絲夫人離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賽肯·莫里森再次擡起頭來,發現房間中除了自己外,只剩下父親的侍女——卡迪娜騎士。
說是侍女,但賽肯知道,卡迪娜其實也是父親的情人。
“你怎麼還不走?”賽肯譏諷道,“留在這裡幹嘛?去向你的新主人邀寵啊!”
卡迪娜騎士淡淡地看着神情激動的賽肯,問道:
“你想復仇嗎?”
賽肯愣了一下,驚疑不定地看着卡迪娜,道:“你什麼意思?向誰復仇?”
卡迪娜騎士眼中閃爍着冰冷的光芒,道:“當然是柯林·安格列!”
賽肯張大了嘴巴,愣了半晌才道:“可……可你剛纔不是向柯林·安格列宣誓效忠了嗎?”
“那只是爲了贏取他的信任。”卡迪娜冷冷道。
賽肯臉色變幻半晌,終於一咬牙道:
“你有什麼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