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我有什麼關係?那個丫頭只是自己手腳慢,而那個貝歐魯也是自己蠢,自作主張要去救人。艾麗驕傲地仰起脖子,在她的世界觀裡面,別人爲她犧牲,爲她奉獻,甚至於犧牲生命了,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誰讓他們生來就是低jian的平民,而她卻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身份決定了一切,從來都是如此。“還有你們——爲什麼,一個一個全都站在她那邊,爲什麼全都替她說話。那種平民窟裡面走出來的女人,又虛僞,又骯髒,只會在那裡耍些小手段,裝的楚楚可憐的樣子,來招惹男人——”
還真是雞同鴨講了,要那種丫頭明白自己的過錯,也是她的妄想了。看她還一個勁的在位置上謾罵,鄭蒙只是蹙眉離開,這種人還是眼不見爲淨,比較好了。
鄭蒙最後走到路西弗身邊,拿水給她的時候,想起剛纔艾麗的眼神,她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提醒她一下。
路西弗還沒有注意到,肖莫迪先發現了鄭蒙的欲言又止。“有什麼不對嗎?”
鄭蒙想了下,不管是不是多餘,還是決定說一下比較好。“你多照顧她一點,別讓她和艾麗靠的太近了。”
“艾麗?”肖莫迪一邊糾結着眉頭,一邊念出了她的名字,“她是不是又在耍什麼心眼了?”
“這倒沒有,只是你多關心一下就好了。”
可就在鄭蒙叮囑肖莫迪的時候,房間裡面卻再一次發出了清脆而熟悉的聲響。卡卡卡,是齒輪轉動的聲響。就和在樓上,那個箱櫃托起了斯坦的屍體時候發出的聲音,一模一樣。
左右看看,並沒有什麼異樣。可是咔咔聲卻還在繼續。大約持續了十幾秒,終於有人先發現了古怪。
“房子在動。”
不,與其說是房子在動,不如說是房間在動,更加地恰當。就像小時候玩的魔方一樣,其中的一塊被推了出去,推到了最最外面。若是平移也就算了,而這種移動,還是朝着斜上方移動着。
雖然覺得不可思議,可是事實確實如此。
他們不敢呼叫,因爲知道就算呼叫了也沒有了意義。唯一能夠辦到的就是,緊緊地抓着附近可以攀附的東西。或是接近的手臂,或是牆壁上的突出物,或是那些看起來也在搖擺不定的座椅。
終於,持續的移動停止了。
可是,移動雖然停止,然而咔咔聲還在繼續着。這一回,聲音源則在天上。
是的,當他們同時地因爲那聲音,而仰起了頭的時候,發現自己面對着的居然不再是貼着粗厚牆紙的天花板,而是真正的天空了。
是清晨。太陽纔出來。
即使是隔着那巨大的透明的玻璃,但是陽光包裹在身上的感覺,依然讓人充滿了喜悅。之前,還在擔心着是不是還能夠看到第二天的太陽,想不到此刻就看到了太陽。藍天,白雲,太陽,一切都是那樣的和諧而美妙。
多日不見自然光的大家,已經管不了是不是這又是一個陰謀,只是跌跌撞撞地起身,儘可能的仰起了頭,看着天空。
然後,他們頭頂的那塊巨大的透明玻璃竟然也開始被一點一點的移開了。
風,吹來,是海島特有的大風。隨着颶風而來的是海洋的潮溼之氣,還有海島上隨處可見的飛鳥,還有漫天雪白的絨毛。
路西弗將手平放着,那些白色的絨毛便輕巧地停落在她的手背上。是蒲公英呢?
這種植物,在辛多亞是屬於低jian的隨處可見的植物,但是在這裡,在這個豪華的地方出現,卻讓人詫異。這個道理,就像是貧jian的百姓應該出現在平民窟,而不會出現在夜之都,是一樣的。
“我的上帝!我的上帝呀!”路西弗聽到背後有人疾呼。路西弗被呼聲嚇了一跳,她往後看,去發現一直端莊矜持的鄭蒙不知爲何卻突然地發狂起來。
她在狹小的空間裡面拼命地奔跑,當那些白色的絨毛不小心沾到她的身上的時候,她就會狂呼,彷彿沾到她身上的並不是植物,而是火焰,會燃燒生命的火焰。
她手舞足蹈地奔跑着,盤起的頭髮此刻已經散亂地披散下來,完全地把她的臉蛋遮住。奔跑間,她不停地將身邊的座椅撞到,而那些座椅凸起的堅韌也同時劃破了她的肌膚。地上,滴落了一滴滴的血跡。
這事情發的過於突然,而她的行爲過於古怪,大家居然沒有一個人敢靠近了,只是儘可能地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
“莫迪,快把她抓住,要不然她會死掉的。”路西弗首先反應了過來,她大聲地尋找着莫迪的身影。
然後,角落裡,一個高大的男人就如同機敏的豹子一樣猛撲出來,然後,一把將還在狂奔的女人撲倒在地。
肖莫迪雙手壓着鄭蒙的肩膀,不讓她移動。
而渾身抽搐的鄭蒙一側頭,張開口就咬住了肖莫迪的虎口處,潔白的牙齒上頓時留下了血跡。
“路西弗,下面怎麼辦?”肖莫迪顧不上痛,只是不知道該拿這個突然發瘋了的女人怎麼辦。
而路西弗也在同一時間來到了他的身邊,半跪在地上,她一把抓下了之前鄭蒙替她披上的衣服,然後整個兒的將鄭蒙包裹起來,但發現手臂處還有裸露的地方,她只是着急地說,“誰,誰的衣服借我一下。”
貝歐魯迅速地將自己的外套退了下來,丟給了路西弗。路西弗抓過了,然後蓋住了鄭蒙最後一塊**在外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