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紅色暮雨1

西元三零一六年,偉大的辛多亞帝國建立已經整整一百五十年。

這一百五十年間,人類文明始終在以跳躍式的步驟發展着,飛天的高樓拔地而起,各種各樣機器的創造,紛繁多樣娛樂設施的建立。

而隨着這些文明同來的還有,環境的持續惡化,物種的加快滅絕,人類本身的適應‘性’越來越差,而罪惡的事件更是以驚人頻繁的速度發生着。即使是不斷細化,不斷條理化的法律條款依舊無法阻擋黑暗事件的發生。因爲,那些東西不過是貴族們閒暇之餘設計出來的另一出文字遊戲,如此而已。

於是,徹底兩級分化的地球在繼續腐化中。它可以成爲金‘色’的天堂,也可以成爲黑‘色’的地獄。

在這世紀之末,天空已經‘蒙’上了灰塵,藍‘色’漸漸地沉澱,金‘色’開始消失,所有的一切只是成了灰白。無助的雀鳥,張開了殷紅的喙,發出了最後的哀鳴。世紀之末,最後的喪鐘終於開始敲響。

四月五日,143A20。

“夜之都”兩邊的櫻‘花’樹此刻都已經開了,而經過一場夜風的“席捲”,道路上鋪滿了紅‘色’絲絨一般的‘花’瓣。踩在腳上的時候,有些不可意思的柔軟感。偶爾有鳥雀飛起,落下了數根白‘色’的羽‘毛’,它們在略帶溼冷的空氣中飛旋了幾下,再慢慢地融入了那一邊紅‘色’的‘迷’離中。

而雨就突然地就下了起來,一開始也只是淅淅瀝瀝的,到了後面卻變成了瓢潑大雨了。

雨聲很大,甚至一度蓋過了帝都大廈中央辦公大廳此起彼伏的電話聲。

肖莫迪坐在大廳一角的沙發上打盹,這幾天隨着帝國安全、自由和人權會議的即將召開,各種各樣的應酬活動就悄無聲息的頻繁起來,他已經好幾個晚上沒有痛快地睡上一覺了。如果是正常的工作倒也算了,可偏偏全是那種場合。

肖莫迪其實真的很討厭這種應酬活動,可是父親卻偏偏放不過他,每次都會帶着他一同前去。周旋於那種社會名流,高官大臣之間,真的讓人有些受不了。在那裡枯坐的幾個小時,真的是度秒如年,完完全全是一種生命的‘浪’費。

不過,他的拒絕是沒有意義的。因爲,他一旦開口拒絕,父親就會用他一貫非常嚴厲的口‘吻’告誡他:你現在已經是安全局的高級幹員了,未來就要繼承我的位置,成爲主持整個安全局的局長。這裡就是你整個的人生舞臺,你怎麼可以不學會去適應?肖莫迪,我的兒子,可不能那麼沒有出息。

出息嗎?原來所謂的出息就是如此。天知道,與其在那種燈紅酒綠之中“出息”,與其應付着高級場所中各種戴着假面具的人羣,他還寧可——

寧可什麼?

思想中有那麼一刻似乎斷了線,他下意識地有了一種完全相反的衝動,可是卻又不知道這衝動背後的支持源是什麼,也不知道這所謂的寧可背後會展現怎樣的一個世界。

應該是潔白純淨的。

應該是安逸的。

應該是祥和的。

有歌聲,聖潔的歌聲從擁有尖尖的塔頂,擁有琉璃一般雕‘花’的大玻璃窗的建築中傳出。

有櫻‘花’,風出來的時候,櫻‘花’的‘花’瓣會‘迷’糊了視線,只覺得鼻尖縈繞着淡淡的‘花’香。櫻‘花’的顏‘色’並不是“夜之都”那種紅的發腥發憷的‘色’澤,而是粉白的,幾乎有種甜蜜的融化感覺的白‘色’。

還有——

少年和少‘女’純潔的笑容。

眼皮不知不覺地耷拉下來了,沉沉的睡意終於侵佔了他的意識。

那擁有純潔笑容的孩子再一次走進了他的領域。

“莫迪,你又來看他們了。”一個高高大大的男孩子慢慢地走近了還是孩子模樣的他。

他沒有說話,只是固執地用驚訝的眼神看着遠處。那高高的建築物之下此刻正站着兩個孩子,雖然穿着平民的衣服,可是卻長得那樣美麗。沐浴在陽光之下的少年少‘女’,就如同雕刻在牆壁上的天使一樣。男孩子坐在地上,拿着畫筆畫着什麼,‘女’孩子時而調皮地‘蒙’住男孩的眼睛,不讓他繼續。

“莫迪,別老是看着了,既然想去認識他們,就過去呀。咯伊斯和他妹妹最喜歡‘交’朋友了,走吧!”身邊的少年法一手拉着他,一手已經高高地舉起。

陽光下的兄妹走了過來,同時‘露’出了相似的微笑來,‘脣’紅齒白,乾淨的就像是沒有雜質的琉璃。少年咯伊斯拍拍法的肩膀,然後就把手遞給了肖莫迪。

“我是馮咯伊斯,她是我的妹妹馮奧柔拉,很高興認識你。”

肖莫迪不知爲何卻突然地臉紅起來,彷彿是看到了一個最美最美的人,而略感害羞。

“我是——我是肖——莫迪。”肖莫迪很不可思議地居然把自己的名字也讀成了破句。

“我知道。因爲常常能夠看到你,所以問過法。”咯伊斯非常坦率地說。

聽他這樣的回答,肖莫迪的臉更加紅了,雙手無措地左右糾纏着。

而就在這個時候,咯伊斯身邊的‘女’孩子卻“撲哧”一聲,笑開了。如同銀鈴一樣的笑容,慢慢地散開在藍天白雲之間。一邊笑着,一邊彎腰說着,“男孩子也會那麼害羞嗎?太有趣了。”

“奧柔拉,別笑了。”咯伊斯拉了拉自己的妹妹,示意她不要那麼放肆,可是卻終究無法制止妹妹的笑聲,最後只得轉頭無奈地對着肖莫迪說,“以後來了,就來找我們吧,我們可以一起玩的。如果——”

“如果什麼?”肖莫迪忍着羞怯,迫不及待地說。

“如果你不在意我們身份的特殊。”咯伊斯的眸光在兩個人上面小小地轉了一圈。

肖莫迪急忙說:“當然不會了。怎麼可能。”

“就還等什麼,來玩吧。”笑着的‘女’孩突然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肖莫迪的手。‘女’孩的手,軟軟的,小小的,柔滑的如同水的感覺,當她靠近的時候,自然地就有一股乾淨的‘肥’皁清香撲鼻而來。

肖莫迪的臉只是再一次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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