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之死城 雞鳴 12
美惠早上起來看了看錶,發現已經早上八點了。她足足睡了十四個小時,看來昨天真是太累了。“爸,爸。”美惠一邊揉着朦朧的睡眼,一邊往客廳走去。“啊!”她拐過衣櫃,被眼前的一切嚇傻,大叫一聲後便不知所措了。王力平割腕了,時間已經很久了,周圍的血已經凝固了,美惠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父親,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渾身顫抖着。似乎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她激靈一下子,迅速的跑向電話,撥打了急救和警察的電話。
許強昨晚喝的有些高,雖然只有半斤酒,但是對於不常喝酒的許強來說,半斤五十二度的悶酒還是夠勁兒的。他早上起來頭有些隱隱作痛,不過還得強忍着去上班,不能再休息了。但是上班又去做什麼呢?去調查那個連續殺人案嗎?許強害怕了,他不敢調查了,從當初的渴望真相大白到現在對於真相的恐懼,他似乎感覺到了,這座死城似乎是爲他而造的。他硬着頭皮來到了重案組,眼前的一切讓他感覺到陌生,宋文不在了,小元不在了,那個裝瘋賣傻的趙杜杜也不在了。連續殺人案的目擊證人劉珊珊被害了,屍檢的秦思思自殺了,他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詞“苟延殘喘”,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想到,潛意識的就蹦了出來。
“強哥,節哀順變。”白陽說。
“哦?”許強一下還沒反應過來,想了想說:“哦,哦,我沒事兒。”原來昨天是自己母親的葬禮,他竟然忘記謝阿娜死了。他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看着眼前一堆的文件,真想用一把火結束它們。許強的屁股還沒做熱乎,便發現美惠打來電話。“喂。”
“我爸爸自殺了。”美惠低沉的說。
“什麼!”許強掐了一下自己,發現沒有在夢裡。
“自殺了。”美惠又說了一遍。
“你別怕,別怕,我這就過去,一定不要出事兒,不有會有事兒的,我們都會好好的。”許強心裡怕極了,他從小到大從沒有像這幾天那樣讓自己如此恐懼。他掛了電話,開上車直奔江平市。
美惠給許強打過電話後,便獨自一個人坐在已經死去的父親旁,她拿起了父親臨死前寫的一封信,看了起來。“美惠,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我對不起你,我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告訴你,我有很多事情都無法面對。不過,如果我繼續活下去,這些事情我必須去面對,所以我選擇了死亡,請原諒我這樣自私。無論發生什麼,請你記住,此時此刻的王力平是愛你的。我的女兒,之後會發生什麼,無法告訴你,至於未來的路,就只能看你的造化了,如果你陰錯陽差的知道了一切,那麼請你一定要原諒我,我之所以結束自己的生命,是因爲對我這輩子所作的事情後悔了,如果有來世,我定加倍補給你,對不起,我的女兒。”她看完閉上眼睛,小時候發生的一幕幕在她的腦海中不斷的翻滾着,王力平是愛她的,從小到大她在家裡都是呼風喚雨的,可是究竟自己的父親在隱瞞着什麼呢?爲什麼臨死都不肯告訴自己呢?美惠想不明白。
金三滬一大早就來了精神病康復中心,他找到了李青雲。“李院長,早上好啊。”
“嚯,你可夠敬業的,這麼一大早就來了。”他有些嘲諷的說。
“這可關係到我的大好前程,能不敬業嘛。”金三滬說。
“那你想怎麼調查?”李青雲問。
金三滬剛要開口,發現李青雲的辦公室中還多了一個女人,海燕長的很正點,吸引了金三滬的目光。“嚯,李院長剛上任就找個這麼標緻的秘書。”
“不是我秘書,是我的病人。”李青雲睡了海燕,但是並沒有明確他們的關係,只是病人而已,顯然這讓海燕有些不高興,不過可以不住在這可怕的醫院裡,她也在乎不了太多了,只是微微一笑。
“病人vip啊。”金三滬風趣的說:“就是他媽的不一樣,都能住院長辦公室了。”
“別扯沒用的,說正事兒。”李青雲說。
“首先從兇器調查起,去食堂看看那裡的師傅吧。”金三滬說。
“好,我陪你去。”他指了指海燕說:“你也跟着過來吧。”他們三個人來到了醫院的食堂,那裡的師傅們正在爲午飯忙碌着。
“呦,李院長,你怎麼來這裡了。”在外面洗菜的劉師傅說。
“我給大家介紹下,這位是重案組的警員金三滬,他想向你們瞭解一下關於之前那起發生在本院的殺人案。大家也不必驚慌,有什麼說什麼就是了。”李青雲說,金三滬在一旁示意了一下。
“好,我們知道什麼就一定說什麼,是不是!”劉師傅對着裡面忙着的其他師傅說。
“當然。”大家異口同聲的回答。
“好好,我謝謝大家了,那麼我想知道這個食堂晚上是否會鎖門?”金三滬問。
“當然,每晚都鎖門,而且由我負責。”劉師傅似乎是這個食堂的小頭頭,而且很愛發言。
“那是不是病人不可能進入食堂?”
“這是一定的,你知道這裡面關的都是些什麼人。”劉師傅似乎對精神病人持有很大的偏見,或許不光是劉師傅,還有很多人都有這種想法,其實精神病雖然比頭痛腦熱複雜點,但是並沒有想象的那麼恐怖。當然,凡事兒都會有個例外。
“那一般鑰匙在誰手裡?”金三滬問。
“我和院長都有這裡的鑰匙,其他人是沒有的。”
金三滬想了想,說:“劉珊珊被害當晚,你是幾點鎖的門。”
“大概八點,所有病人都用餐完畢了,我就鎖門了。”
“每晚都如此嗎?”
“差不多,早點晚點也是難免的。”劉師傅說。
“你見過一個叫劉娟兒的病人嗎?”金三滬問。
劉師傅在那裡想了想,還沒等他開口,海燕便說話了。“你是警察?”
金三滬轉過頭看着海燕說:“當然。”
“殺害劉珊珊的不是劉娟兒,是一個男人。”海燕的聲音有些顫抖,她在害怕。
“什麼!你確定!”金三滬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是的,我的世界位移了十三釐米,或許你聽起來很奇怪,不過的確是這個樣子的,我之前就住在劉珊珊病房的隔壁,我聽到劉珊珊的病房中有動靜,便被吵醒了,不過當時並沒有在意,只是感覺有些口渴,想去倒杯水。你去病房裡看看便知道,暖壺是放在靠着樓道的窗子旁邊的,我去倒水的時候忘記了自己位移十三釐米的事情,還照着正常的時候去走,結果不小心就把頭探出了窗子。不過在我的世界裡,我只是站在桌子旁邊,可是在現實的世界裡,我的確探了出去,也就是我在桌子旁邊的時候可以看到樓道里的情況。”海燕喘了口氣,繼續說:“我想這點你很難理解,並不是我有超能力,只是我看到的世界和你們看到的世界不一樣。總之,在我看到樓道里的一瞬間,一個男人拎着血淋淋的菜刀從劉珊珊的房間中走了出來。”
金三滬聽到這裡感到毛骨悚然,他故作淡定的說:“你確定?”
“我確定,我之前沒敢說,我想你知道因爲什麼。”
“因爲王謙!”金三滬說。
“也不全是,還有我身邊這個男人。”海燕看了看李青雲。
“我?”他似乎有些驚訝。
“不過現在不懷疑了,當然這一切只是我的猜測,什麼證據都沒有。”
“不可能,不可能,王謙怎麼可能去殺人呢,他可拿劉珊珊當個寶貝,這麼一個典型的案例,他怎麼捨得呢!”李青雲根本不相信。
“爲何不可!”金三滬似乎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個,我也說不清楚。”李青雲說。
“你們有聽過一種藥嗎?叫利培酮。”海燕說。
“那是什麼?”金三滬問。
“一種抗精神病的藥物。”李青雲解釋說。
“對,有一次我發現秦思思也在用這種藥。而護士送到我這裡的藥卻是抗抑鬱的藥,你知道的這種藥的名字一般都是英文,如果沒有從事過這類工作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麼藥,只是醫生說什麼便是什麼,不過我對這藥很瞭解,我知道那不是我該吃的藥,所以去和護士換成正確的。”海燕說。
金三滬聽得很認真,雖然還是有些聽不懂,他低聲說:“這意味着什麼?”
“秦思思的死不是意外,劉娟的死不是意外,劉珊珊的死也不是意外,而我還活着卻是個意外。因爲我們就住在劉珊珊病房的四周。”
“秦思思?”金三滬有些不明白,問道:“秦思思不是自殺的嗎?”
李青雲恍然大悟的說:“的確,我想我懂海燕說的是什麼意思了,有人故意給秦思思用錯藥,利培酮是抗精神病的藥物,而秦思思的強迫症屬於神經症,治療時應該用抗抑鬱的藥物,結果沒有!長時間高頻率的強迫行爲會導致抑鬱,也就是說如果強迫症患者不加以控制,那麼必定會導致抑鬱症。如果再不加以控制,那麼多數的抑鬱症患者會自殺。兇手不僅僅想殺子劉珊珊,並且在殺死劉珊珊的同時消滅一切可能構成威脅的證據。”
“這件事情很不簡單啊,我有預感。”金三滬咬了咬牙,說:“看着吧,我感受到了,一場風暴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