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到大樹下,等風聲定神看時,他已經身在樹上了。
其中一人伸手撥開門簾子一樣的樹葉,將風聲送入一間房子,然後,兩人轉身就不見了。
風聲站在房內,一臉茫然,四下看了看,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很顯然,這間房子造在大樹上。風聲伸手摸了摸四周的牆壁,框架是用木頭和竹竿搭建的,寬大的樹葉掛滿了牆壁,與進門相對的是一間小窗戶,四周點綴着綠色的懸鈴木葉子,窗戶下面擺放着一張簡易的低矮木桌,桌上擱着一盞油燈,燈芯的火苗一跳一跳的,發出昏黃的光,挨着矮桌的是一張牀,牀上擱着一個木頭枕頭和一牀灰色的薄被子,雖然簡陋,但是還算是乾淨。
就在風聲站在那裡,恍然不知所措時,樹葉做的門簾嘩啦一響。他轉身一看,一個穿着藍色上衣、青色裙子的少女站在門口,她左手端着棕黃色的水瓢,瓢中盛着些清水,右手手裡拿着一個土色的大腕,手腕上掛着一個草編的袋子,眼睛就像兩枚黑色的寶石,閃閃發光,臉上掛着羞怯的笑容,就像看着一個怪物一樣。
少女把水瓢擱在一個木架子上,然後,走到窗口的木桌旁,放下土碗,裡面是燉熟的野菜和肉塊,散發出誘人的香味,袋子裡是薑黃的蕎麥餅。
“這是哪兒?”風聲問道。
“不知道。”少女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輕聲答道。
“不知道?”
“嗯。”少女一臉平靜,並不像騙他,“確實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我從未走出過這裡。”
“那你叫什麼名字?”
“風霜。”
風聲聽後一驚,忙問道:“我救起的那位男人是誰?”
“哦,他是‘風起’,負責打獵的。您救了他,我們很感激。”
少女走後,風聲洗把臉後,坐在矮桌旁,邊吃東西,邊思考發生的一切。
風起,風霜,兩人都是風姓,怎麼那麼的巧,難道這兒就是傳說中的‘萊卡山谷’,可是風霜居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真可笑。
也對!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風聲恍然大悟似地說道,住在這裡的人不知道這兒的名字,這很正常啊,‘萊卡山谷’是外面人給起的名字。
如果不是呢,那就休整幾天,繼續前行。
如果是‘萊卡山谷’,自己還是要萬般小心,摸清情況,實施自己的計劃,也了卻了這筆歷史的血債。
吃過東西后,風聲躺在牀上,盯着窗口的樹葉在風中擺動,一股極度的疲憊感襲上全身,全身的肌肉痠疼無比,很快進入了睡夢中。
第二天的清晨,當他睜開眼睛時,耳邊響起幾聲尖利的叫聲。
“懶鬼,起牀了。懶鬼,起牀了。”
風聲揉揉眼睛,看到昨天那隻鳳頭鸚鵡正站在窗口,對着他大叫,翅膀不時地撲扇幾下,發出啪啪的聲音。
風聲坐了起來,對着鸚鵡揮舞了一下胳膊,表示出討厭的意思。就在他坐起身子時,一隻金黃色的小松鼠,撲地一下從他的牀頭,逃向窗口,爪子鉤住窗邊,回頭向他看去,大尾巴甩來甩去,嘴巴嗅着樹葉,一邊發出“嘶嘶”的聲音。
風聲站起身來,走到窗口,鸚鵡飛走了,瞬間消失不見了,小松鼠也順着樹枝,鑽進了樹葉之中,他推開樹葉做成的窗戶,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陽光照進屋內,暖洋洋的感覺,經過一夜的沉睡,他的身體得到了很好的恢復。
門簾響了一下,身穿青色裙子的風霜走進來,臉上依然帶着微笑,“勇士,我們首領要見您,請跟我來吧。”
“首領?”風聲自語道,“我的天呢,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風霜沒有回答,露出奇怪的神色,也許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穿過綠葉組成的門簾,走出房門,風聲往下看,是十幾米高光滑而粗大的樹幹,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時,身旁的少女,抓住他的胳膊,輕輕一拽,兩人順着樹幹,跳、轉、騰、躍,飛身來到樹下的空地上。
遠處的地上,幾個光着屁股的小孩,在追逐着、打鬧着,就像猴子一樣爬上高樹。樹下,一位身穿灰色衣服的老太太,頭髮已經灰白,正蹲在地上,手裡做着針線活。
“喏,在那兒。”風霜指着一棵大樹說道,昨天風起就是被帶上了那棵大樹。
風聲擡頭看去,在太陽的照耀下,那是一棵巨大無比的鐵杉樹,高聳入雲,大約有一百米,樹皮就像灰喜鵲的羽毛,五六個人拉起手才能圍住樹幹,樹葉掩映裡,是用生長着的樹枝和樹葉建成的房子,不仔細看,根本分辨不出來。
風霜牽着風聲的手,眨眼間,就飛上了像手掌一樣的樹枝上。
“進來吧!勇士。”
一聲有氣無力地聲音傳來,是昨天那個人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