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稟大單于,漢將劉胤率大軍二十三萬渡河北上,目前已經殺到了鉅鹿,距離信都不遠了。”鮮卑哨騎探聽到了劉胤大軍的動向,急報於慕容涉歸。
劉胤大軍有消息也不難打探,二十多萬軍隊浩蕩開來,聲勢震天,根本無法瞞人。
慕容涉歸絲毫沒有驚訝,或許他對劉胤的到來是一種期待,冀州這邊戰火如荼,季漢朝廷不派兵增援,那纔算是喋喋怪事。
不過,季漢的軍隊尚遠在淮河那邊,倉促之間北調冀州,顯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原本慕容涉歸以爲漢軍到來怎麼也得一個月時間,但沒想到,漢軍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就已經殺來了,速度之快,還是令人匪夷所思的。
要知道,漢軍一多半的軍隊都是步兵,騎兵只佔一少部分,步兵的行進速度比較緩慢,根本就沒法和騎兵相提並論,騎兵可以做到日行數百里,但步兵再快,也只能是維持一天幾十裡的進度,兩者的差距那是雲泥之別。
可沒想到劉胤的漢軍來的竟然是如此的神速,完全出乎所有的人的意料。
饒是如此,慕容涉歸一點也沒有吃驚,劉胤越早到來,慕容涉歸就越高興,等待這個報仇的機會慕容涉歸已經整整地等了三年,今天終於可一償心願了,慕容涉歸高興還來不及呢。
選擇信都做爲主戰場,慕容涉歸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此番慕容涉歸帶來的人馬,全部都是騎兵,而騎兵作戰,最理想的戰場就是平原地帶,信都這兒地勢低窪平坦,一望無垠,用來做爲戰場再合適不過了。
信都做爲冀州的州城,而且城內還有一支漢軍的軍隊,慕容涉歸相信劉胤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只要劉胤敢來信都,那麼自己成功的把握就提高了一倍。
這塊窪地,必將成爲劉胤的葬身之地。
慕容涉歸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他之前對信都城的屢次進攻,都是保留着實力的,否則以敵我對比十幾比一的兵力,拿不下一個小小的信都城,慕容涉歸還有什麼臉呆在冀州,趁早滾回草原算了。
他之所以對信都城圍而不攻,攻而不克,目的就只有一個,把劉胤引入到他指定的位置上來,這一招叫做“請君入甕”,都說胡人勇而無謀,那不過是偏見之說,象慕容涉歸這樣雄才偉略的大人物,又怎麼會光有肌肉的力量?
慕容涉歸環視帳下諸將,沉聲道:“誰可爲先鋒,與漢人打這第一戰?”
身高八尺的黑塔一般的慕容坦傲然地站了出來,道:“末將願往。”慕容坦是慕容涉歸的侄兒,體鍵如牛,力大無窮,號稱草原十大勇士之一。
“慕容坦,命你率領兩萬精騎,前往鉅鹿,給劉胤來一個下馬威,挫一挫漢人的銳氣,讓他們知道我們慕容氏的厲害。記住,許勝不許敗,折了我軍的氣勢,休怪族規無情!”慕容涉歸鄭重其事地道。
慕容坦手按胸口,彎腰嚮慕容涉歸行禮道:“謹遵大單于之命,末將定取劉胤的人頭回來。”
慕容涉歸笑了笑,沒有開口,慕容坦年少輕狂,又豈知劉胤的人頭哪能那麼好取,不過此次出戰,取一小勝慕容涉歸倒不曾有過半點懷疑。儘管三年前慕容耐連同七萬騎兵一起身死冀州,但慕容涉歸事後得知,那完全是受困於地形所致,再精銳的騎兵陷入到了泥沼之中,也註定是無用武之地,如果換一個戰場,慕容耐未必就會敗仗。
慕容坦受命之後,立刻是點起了兩萬精騎,離開了鮮卑大營,向南急馳而去。
漢軍之中擔任先鋒的,是虎騎軍的羅尚,漢軍其他軍的護軍將軍都沒有動,唯有虎騎軍,收是更換了護軍,原來的護軍是傅著,現在他已調入禁軍虎衛軍中,肩負起保衛皇宮的重任。
羅尚接掌的是威名赫赫的虎騎軍,這無形之中也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壓力,虎騎軍善打先鋒,這一次也不例外,剛剛行進到平鄉,就和南下的鮮卑軍是狹路相逢。
這完全是一場遭遇戰,事先雙方都沒有多少的準備,在快速地行進之中迎面相撞,火星四濺。
慕容坦驕狂肆意,帶着兩萬騎兵是呼嘯而至,鮮卑人作戰基本上不講究什麼陣形,完全是憑着個人的能力強悍進行單騎突破,一旦鑿穿插了對手的防線,接下來的仗就會變得輕鬆無比。
當看到地平線上一支漢軍的隊伍冒出來的時候,慕容坦興奮異常,率領着鮮卑騎兵就是發起了衝鋒,想打漢軍一個措手不及。
但虎騎軍的陣型是何等的嚴密,就算是在行軍之中,也完全可以保持着一樣的一個陣型,稍加變化,就會變出一個正經八百的戰鬥陣式來。
視距內的距離對騎兵而言並不太長,策馬奔騰起來的話,瞬息即至,慕容坦似乎是信心滿滿,以爲憑藉着這一輪的衝擊,就可以穿透漢軍的陣形,但他卻沒有想到,這一腳非但沒有踢壞什麼,而是一腳踢到了鐵板上。
迎接慕容坦的,首先是凌厲的箭雨,漢軍弓騎兵很快就進入了戰鬥狀態,萬箭齊飛,無數的鮮卑騎兵紛紛地中箭,跌落馬下。鮮卑騎兵原本氣焰囂張,目空一切,但遭受到了這一個迎頭一擊,如一盆涼水澆頭,人人都傻了眼。
就在鮮卑騎兵氣勢一萎之時,漢軍騎兵從兩翼就衝了上來,漢軍隊列齊整,組織嚴密,象一把尖刀,驟然地插入到了敵人的心臟之上。
漢軍的攻擊迅猛而有力,鮮卑騎兵猝不及防,立刻召到了全面的壓制,壓得他們連氣也喘不過來,很快地,鮮卑騎兵開始崩潰,許多人是調頭而逃,整個鮮卑大軍是自撞一氣,自相踐踏,混亂不堪。在漢軍騎兵強而有力地攻擊之下,鮮卑騎兵是全線瓦解,敗勢已定。
誰都不會想到,雙方的較量,竟然是這樣的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