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蕩仲會出現在這裡,自然是奉了彭護的命令,彭護在接到蜀軍突然撤退的消息,很是震驚,在覈實情況之後,彭護便命人去傳馬格隆過來,儘管昨天想和馬格隆會面,但卻因爲馬格隆“生病”的緣故沒有見上,今天事關重大,彭護乾脆下令了,就算是擡也要把馬格隆給擡過來。
不過彭護派去的人趕到馬蘭羌的大營之時,卻發現這裡寂靜一片,營帳齊整,旗幟鮮明,但卻是空無一人了,胡兵立刻回稟了彭護。
彭護不禁是一頭霧水,蜀軍撤退倒是在情理之中,但馬蘭羌人玩失蹤卻讓他莫名其妙,這馬格隆倒底唱的是那一出?
其實怨不得彭護疑惑,這兩天蜀國使者來往頻頻,除了第一天曾談到議和的條件之外,後兩天的來訪壓根沒有再提這事,反而是給彭護送了很重的禮品,這讓彭護很是莫名,身爲一族之王,彭護倒也不稀罕什麼貴重禮物,但蜀人的態度卻讓他莫名其妙,劉胤究竟是抱了什麼心思,彭護一直也沒有搞明白。
不過蜀軍的突然撤退,倒讓彭護恍然大悟,敢情劉胤是在玩金蟬脫殼的把戲,一方面派人來和談,一方面卻暗中撤軍,等盧水胡人明白過來,蜀軍早已是逃之夭夭,追之不及了。
但同樣沒了蹤影的馬格隆卻讓彭護是百思不得其解,蜀軍撤退是因爲天氣和糧草的緣故,但馬格隆應該沒有這方面的困擾,盧水胡和馬蘭羌人的聯盟也沒有發生破裂,可馬格隆卻真的是人去營空。
這讓彭護相當地惱火,馬格隆不辭而別,完全是背信棄義,彭護立刻派彭蕩仲率兵去追,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彭蕩仲率輕騎立刻出發,抄近路直奔涇谷小道上的那座關卡,馬格隆不知道這個關卡的存在,但彭蕩仲卻是清楚的很,他料定馬格隆逃跑必定不敢走大路,肯定會走小路,而那道關卡,卻可以將馬蘭羌人擋了下來。
情勢危急,馬格隆自然不可能束手待斃,他衝着彭蕩仲冷冷一笑道:“彭將軍,念在你我還有些交情的份上,今日我便不爲難於你,你讓一條路出來,咱們各走各路,互不相擾。”
彭蕩仲雖然帶了不少的人馬,但和馬蘭羌人的全部兵力比起來,依然是差了很遠,馬格隆也不想節外生枝,能說通的事就不需要武力來解決了,但如果彭蕩仲不識相的話,馬格隆倒是不介意把他給滅了。
彭蕩仲奉命而來,自然不可能放他一馬,看到馬格隆居然敢威脅他,不禁大笑道:“馬首領,這句話該我說纔是吧,跟我回去見大王,或許念在你我以前的交情上,我還可以在大王面前給你求求情,讓大王繼往不咎,如果你執迷不悟的話,看來我也只好帶你的人頭去覆命了。”
既然話不投機,馬格隆也就不準備再和他廢話了,對於馬格隆而言,必須儘快地解決掉彭蕩仲,纔有機會逃出生天,否則彭護若是率大軍前來,那就想走也走不了。
“殺!”馬格隆目露兇光,沉聲地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馬格成一騎當先,率領着馬蘭羌人便衝了上去,與盧水胡兵戰在了一處。
彭蕩仲臉色一沉,他沒想到馬格隆竟然敢真的動手,看來馬蘭羌人是反心畢露了,他立刻指揮軍隊與之應戰,同時派人飛報於彭護。
這邊關卡的守軍只有兩三千人,而彭蕩仲帶來的,也不過才萬餘騎兵,數倍的馬蘭羌兵,自然是無可抵擋,更何況馬蘭羌人跟殺紅了眼一樣,一出手就是拼死力戰,彭蕩仲抵敵不住,只能是向關卡那邊撤退,希望可以憑險拒守,一直拖到彭護的援軍到來爲止。
既是關卡,地形自然是險峻的,易守難攻,彭蕩仲折損了不少的人馬,才勉強地退到了關卡內,依託山險,竭力抵抗馬蘭羌人的進攻。
由於事先並沒有與馬蘭羌人交惡,彭蕩仲此刻奉命來追擊,也沒有做充足的準備,或許彭蕩仲還想追問一下馬格隆突然離開的原因,在他看來,這其中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但還沒來及問詢,馬格隆就突施殺手,讓彭蕩仲損失慘重,彭蕩仲不由地恨聲連連,罵道:“馬格隆真是一條瘋狗,等大王帶兵過來,我非親手宰了他不可!”
馬格隆看到彭蕩仲退到了關卡內,不禁是焦慮萬分,雖然彭蕩仲兵少,但依託險要的關隘,完全可以將馬蘭羌人的前進道路給擋住,想要滅了這個攔路虎,可是不容易的事,而且在時間內,馬格隆可再也耽擱不起了。
“大哥,要不咱們還是走別的路吧?”馬格成攻了一頓,收效甚微,他知道再戰下去,也很難突破盧水胡人的防守,只能是回頭去勸馬格隆。
馬格隆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也很清楚即使是再打下去,也絕對難以討到什麼便宜,而如果想要走的別的路,也只有先後撤,折返回去走大路。
盧水胡人已經率兵在小路上攔截了,等於說馬蘭羌人的行蹤已經暴露了,走大路和走小路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馬格隆只是當初爲了隱藏行蹤而選擇了小路,現在看來這完全是一個錯誤,如果當初走大路的話,至少不會遇到有關卡攔阻這樣的問題,只是不知道現在返回去走大路,時間上還來得及來不及。
就在馬蘭羌人集體掉頭之際,身後突然地殺聲大起,一支人馬浩浩蕩蕩地殺了過來,旌旗招展,兵強馬壯,氣勢洶洶,將馬蘭羌人的歸途給堵了個嚴嚴實實。
看旗號,來得不是別人,正是盧水胡王彭護。彭護派彭蕩仲帶兵追擊之後,也是頗爲放心不下,於是親自帶了大隊的人馬出營來接應,剛走到半路,就接到了彭蕩仲的稟報,說在涇河谷地的關卡處截住了馬格隆,於是彭護帶着人馬火速地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