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軍也確實是擺出一付決死一戰的樣子,箭在弦,槍在手,儘管這兒的地形已經不再適合騎兵列出錐形或者是紡錘形的陣勢,但蜀軍騎兵的隊列嚴整,還是明顯地要強過烏合之衆一般的匈奴騎兵。
戰陣自然不是匈奴騎兵所善長的,尤其是在這樣的地形地勢之下,古堅早就下過懸賞令了,誰第一個追到蜀軍誰就是頭功,眼看着成羣的牛羊就在眼前(匈奴的賞賜多是牛羊之類的),那個不拼命,那個不爭先?
不用古堅同再下令,匈奴騎兵已經是一窩蜂似地衝了上去,都想着把頭功攬入懷中。
就在此時,聽得左右兩邊忽然是號炮連天,早已埋伏在此的蜀軍無當飛軍和陽安軍分別從左右殺出,用偏廂車將匈奴人的來路去路給封了個死死的。
上當了!
古堅的臉色,陡然間變成了豬肝色,方纔馬飛提醒之時,古堅還渾然不以爲然,認爲蜀軍初來乍到,恐怕連這兒的地形都沒有摸熟,又豈會在這兒設下埋伏。
現在看來,確實間古堅低估了蜀軍統帥的智商,劉胤雖然沒有來過大陸澤,但這並不妨礙他對大陸澤周邊地形地勢的瞭解。其實也很簡單,劉胤只需要找一個熟悉地形的當地人問詢一下,就完全可以知曉大陸澤附近的狀況。
事實上,劉胤就是這麼做的,雖然他從地圖上看的時候已經料定這種古大澤的周圍,肯定是存在大量的沼澤和溼地的,不過爲了慎重起見,劉胤還是特意地召來幾名熟悉大陸澤情況的當地人進行了詳細的問詢,在瞭解了詳情之後,才謀劃着大陸澤附近的伏擊計劃。
虎騎軍在青馬原對匈奴人發起進攻的時候,無當飛軍和陽安軍已經是悄然地進入到了大陸澤湖區設下了天羅地網,張樂和趙卓在道路上暗暗地給傅著留了一些只有蜀軍才能看得懂的記號,這樣傅著在撤離時就不會迷失方向了。
傅著也不負衆望地將三萬匈奴騎兵引入到了伏擊圈之內。
無當飛軍和陽安營現在都是三個營的編制,也是三萬人,如果說在平原地帶,三萬步兵要去打三萬騎兵的伏擊,那簡直就是自取其辱,三萬騎兵輕易地一個衝擊,就可以讓三萬步兵陣型崩潰掉。
但在沼澤溼地,情況卻又是大大的不同,已經退到大陸澤湖邊的虎騎軍都作壁上觀,把戰場留給了無當飛軍和陽安軍。
事實上,虎騎軍在這兒也是無所作爲的,它的作用就是把匈奴人引到這裡,剩下的,就無須傅著再操心了。
匈奴人發現中了埋伏,第一個念頭自然是逃,如果換一個地形,很可能匈奴騎兵就會發動反攻擊,將對手的伏擊圈給撕個粉碎,但在這裡,卻是明顯的不行,匈奴兵人人都清楚,這種沼澤地形對騎兵而言,就是噩夢。
許多的匈奴騎兵不等古堅下令,就已經調頭逃了,但狹隘的道路,已經嚴重地影響到了匈奴人的隊形,慌亂之中,許多的騎兵自撞一氣,有人從馬上掉落下來,很快地被馬蹄踩到了泥坑裡,再沒有機會爬起來。
但那些已經調轉馬頭的匈奴騎兵此刻也找不到逃路的路徑了,蜀軍早有準備地在匈奴人的必經之路排出了偏廂車,將那些道路封了個嚴嚴實實的,匈奴騎兵就算是插翅也難以飛得過去,還沒等他們接近到偏廂車的近前,從後面射出的弩箭已經是如飛蝗般地射了過來,匈奴人和馬紛紛中箭,死傷大片。
三萬匈奴騎兵這個時候就如同是甕中之鱉一樣,所有的退路均被封鎖,根本找不到任何突圍的機會。
張樂趙卓分別指揮無當飛軍和陽安軍從左右兩面發起攻擊,凌厲的箭雨幾乎將這片沼澤給覆蓋了,儘管匈奴騎兵人人都佩着盾牌,但騎兵所用的那種盾牌都是比較小巧輕薄的,面對無孔不入的箭矢,它們很難起到很好的防護作用,總會有箭矢找到空隙,給顧頭不顧腚的匈奴人致命的一箭。
古堅下令匈奴騎兵也進行反擊,當務之急就是他們必須要站穩腳跟,不被蜀軍給衝散打散。
不過匈奴人的弓箭反擊十分地有限,蜀軍步兵配備着厚重的方形盾牌,這種盾牌可以進行全頭到腳全方位的保護,這種盾牌構成盾陣之後,還能給弓弩兵,長槍兵提供保護,所以匈奴人的箭矢反擊歸於了失敗。
而此刻蜀軍的攻擊卻非常地凌厲,這些沼澤雖然對步兵的行動也會有一些影響,但絕對沒有騎兵那麼大,更何況,從那條路線上進攻,張樂和趙卓事先就已經是踩過diǎn,何處可以走,何處不能走,他們都是瞭然於胸的。
蜀軍不斷地進攻着,犀利地進攻很快地就將匈奴騎兵分割開來。
古堅立刻就意識到了危險,如果匈奴兵這個時候還能抱成一團的話,就可以有效地抵禦蜀兵的衝擊,而一旦被分割包圍,很快就會面臨全軍覆滅的下場。
古堅下令匈奴騎兵頑強地進行反衝擊,企圖將分散的隊伍再聚攏回來,但泥濘的溼地之中,這種努力顯得十分的蒼白。
騎兵的優勢就在於速度,那種高速奔馳產生的巨大慣性衝擊力纔是騎兵的可怕之處,而在泥濘的沼澤之中,匈奴騎兵的速度優勢根本就無法發揮出來,一個人騎在馬上,艱難地挪動着,這樣的騎兵絲毫不會對步兵產生影響,相反的,由於人和馬目標大,往往會成爲弓箭的活靶子。
蜀軍的包圍圈並不緊密,他們只是封鎖着可以通行的道路,剩下大片的區域卻是無人來守的,這時候急眼了的匈奴騎兵往往會一頭扎向沼澤地,試圖從沼澤地之中逃出一條生活來。
但無情沼澤如一頭洪荒怪獸,吞噬着一切進入他的領地的生命,龐大的沼澤成爲了匈奴騎兵的墳場,陷入其中,不是被沼澤所吞沒,就是難以移動,被蜀軍弓箭所獵殺,沼澤泥潭的上面,完全被鮮血所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