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回報也是豐厚的,何曾的朝中的地位不斷鞏固的同時,正是因爲有司馬炎的支持,才讓宜陽公主得以下嫁到他們何家。能和司馬家聯姻成功,無異於讓何家的地位在朝中是更進一步,這讓已過花甲的何曾都有一種躊躇滿志的感覺。
別看現在何曾官居司徒位列三公,但當過官的人都知道,三公位置那是風水輪流轉的,很少有人能在三公位子上呆很長的時間,何況何曾已經快到致仕的年紀了,如何保證在他退下來之後何家能一如既往地維持朝中的地位,一直是何曾處心積慮思考的問題。
和司馬家聯姻是最可靠最有效的手段,憑藉着這層姻親關係,可以讓何家這艘大船在宦海之中行的更遠。
“世子到。”門人高聲唱諾,嗓音洪亮,在喧囂的何府之中依然讓諸人都可以清晰聽到。
何曾何劭立刻是上前迎接,如今司馬昭病重,自然出不得宮來,世子司馬炎能夠賞臉光臨,也已經讓何府是倍感榮光了,文武百官也一齊地將目光投了過來,有羨慕的,有妒忌的,有驚歎的,表情各異。
劉胤也隨同石崇混跡在人羣之中,原本劉胤是沒有拿到何府的請柬的,但石崇有,當劉胤向石崇提出前往何府參加婚宴之事,石崇當然是滿口地應承,他還以爲劉胤是有心去巴結何曾的,這點小人情在石崇看來,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每個參加宴會的達官貴人都不免要帶幾名親隨,但似乎也有人數限制的,否則人人前呼後擁地到何府來,豈不把何府給擠爆了。
劉胤想要在婚禮上搶親,自然帶的人手不能太少了,除了張樂趙卓和阿堅做爲親隨進入何府之外,陳寂也派出了多名高手,喬裝改扮混入了何府之中,今日的何府。雖然是戒備森嚴,但來往的人極多,魚龍混雜,陳寂派出的人。又全部都是諜報高手,於是很輕易地就進入到了何府之中。
何曾本來就一個奢侈無度的人,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其廚房所製作的饌餚。勝過王侯帝戚之家,做飯的廚子,都是何曾高價重金聘請來的,廚藝更在御廚之上。每次宮廷宴飲,何曾都不吃王宮的饌餚,認爲不及自已家中的美味,難以下嚥。司馬昭不以爲怒,反而特許何曾自帶菜餚上殿。
今日的婚宴,許多人都是衝着何府那聞名遠播的美食而來的,何曾當然也是渾身解數。親自下廚挑選食材,山珍海味,水陸畢呈,製作出一道道的美味佳餚來,以供客人食用。
張樂這個吃貨今天可算是有了用武之地,看着桌上那一道道色香誘人的美食,張樂是食指大動,垂涎欲滴,也顧不及其他的,甩開了腮幫子。胡吃海塞起來,連吃邊連聲地讚歎着:“真是太美味了!”
趙卓是一臉黑線,立刻是閃開一步,刻意地與張樂保持着一段距離。擺出一付我不認識你的模樣,跟這貨稱兄道弟,真的是很丟人。
不過到了後來,趙卓也忍不住地提醒他道:“二哥,矜持點,別誤了正事。”
張樂正吃在興頭上。腮幫子都塞得鼓鼓的,含混不清地道:“誤不了……這樣的美食,不吃可是暴殄天物……你瞧瞧,這兒的吃貨可不止我一個……”
趙卓四處打瞧了一下,果然和張樂這般暴飲暴食的可不止一個,別看這些官員衣冠楚楚很是紳士,在這酒宴之上,狼吞虎嚥,絲毫再無半點紳士風度,風捲殘雲地消滅掉了眼前的一盤盤美味佳餚。
一人停杯投著,大爲讚歎道:“何公果真是美食大家,如此佳餚,天下無出其右。”
另一人則是號陶大哭,諸人奇之,那人惜嘆道:“桌上美味無數,奈何腹中飽矣,悲乎!”衆皆訕笑之。
趙卓不禁是大汗,敢情把張樂這個吃貨放到這堆人中,倒也絲毫不以爲奇。趙卓來此是擔負着重大使命的,他滴酒未沾,竹著未動,鷹隼般的雙目緊盯着當場的任何異動,等候着劉胤下達命令。
劉胤自然沒有和他們在一起,混跡於人羣之中,劉胤暗暗地與潛入進來的密探取得了聯繫,確定好動手的時機。
就在此時,門人高聲傳報世子到了,劉胤這是第一次與司馬炎見面,目光自然也被吸引了過去。
司馬炎身長九尺開外,高人一頭,在人羣中有鶴立雞羣的感覺,傳說司馬炎身有異相,長髮及地,雙手過膝,此刻他頭髮盤着,倒也看不出長短來,但雙手過膝卻是明擺在那兒,果然要比常人爲長,劉胤不禁暗暗感嘆,這司馬炎恐怕是生錯了年代,如果擱到後世,這身高,這臂長,完全有跟姚明一拼的實力。
鷹勾鼻子,鷹隼般銳利的眸光,大概是隔代遺傳了司馬懿鷹視狼顧的特點,司馬炎給人的整體印象就是一種陰沉陰鷙陰森的感覺。
何曾父子笑容可鞠地迎了上去,司馬炎能屈尊光臨何府,也的確是給了何曾極大的面子。
“世子屈尊寒舍,令寒舍是蓬壁生輝啊。”
司馬炎微微一笑道:“晉王身體不適,未能親自登府道賀,今日令公子大婚之日,晉王特地囑我前來賀喜,區區不薄禮,不成敬意。”
說着,司馬炎一揮手,立刻有近侍人之人擡着兩個大大的禮盒上前,既然司馬炎是代表司馬昭前來送禮的,那禮物的珍貴程度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不過那兩個禮盒上都蒙着一層紅布,讓人無法窺得端倪,但看那擡禮盒之人步履沉重,證明那絕非是尋常之物。
何曾嘴上謙虛地客氣着,但心裡已經是樂開了花,雖然何府並不差錢,但晉王賜下厚禮,那代表的可是一種榮耀,何曾自然得笑納了。
世子到來之後,何府的賓客差不多也就齊了,此時諾大的司徒府人潮如涌,場面壯觀,眼看着吉時臨近,諸人都在翹首以盼着新娘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