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張樂趙卓阿堅這三員悍將在,雖然他們明顯地處於劣勢,但還是擋住了對手的瘋狂猛攻,司馬炎的侍衛在激戰中掛掉了大半,沒有了這些頂尖好手的壓力,雖然何府的護衛衆多,但對張樂等人卻形不成多大的威脅,堂前的戰局呈現在僵持的狀態。
青兒柳眉倒豎,看到場面危急,便早已忘記了自己新娘子的身份,從地上拾起一把劍來,對劉胤道:“我們殺出去吧!”青兒的劍術之高,猶在諸人之上。
劉胤也沒想到司馬炎竟然是如此地狠厲,全然不顧劉胤手中還有何劭這個人質,現在何府的護衛參戰的也僅僅是一少部分,如果此刻真要突圍的話,估計絕大部分的護衛就會一擁而上,想要在這人海之中殺出一條血路,恐怕是一件不易的事情。
劉胤看到何曾在那兒急地直跺腳,顯然還是掛念着自己兒子的安危,於是劉胤將劍壓在了何劭的脖子,衝着何曾道:“既然如此,大不了同歸於盡,何大人,準備給你兒子收屍吧!”
劉胤故意將鋒利的劍刃壓在了何劭的脖子上,劃開了一道淺淺的口子,鮮血直流,何劭亡魂大冒,連聲音都變調了:“父親……救我!”
何曾急得是老淚縱橫,連忙地向司馬炎哀求道:“世子,停手吧,否則劭兒性命難保。”
司馬炎也知道狗急跳牆的道理,真得如果將劉胤逼到絕境的時候,肯定會拉上何劭陪葬的,他之所以主動地發起攻擊,就是想乘機剪除劉胤身邊的羽翼,暫時還沒有動劉胤的打算。只要將劉胤的手下給消滅掉,再和劉胤來談判,就可以佔據主動的地位。
不過他顯然低估了劉胤手下這些悍勇之士的能力。與自己精挑細選出來的侍衛相爭,竟然也是不落下風。反倒是讓自己的侍衛傷亡慘重。看到先機已失,劉胤在堂上又發出了最後的通牒,再加上何曾在一旁是苦苦哀求,司馬炎不得不下令剩餘的侍衛撤了下來。
司馬炎死死地盯着劉胤,目光陰沉,道:“放了何劭,本世子便網開一面,放你離去!不過宜陽公主是司馬家的人。她不能走!”
劉胤曬然一笑,道:“在下今日拼了性命,就是爲了宜陽公主,世子你說她不能走,看來我們是沒有談判的餘地了。”劉胤的目的就是爲了救出青兒,如果說沒有達到目的,那麼今天的行動就沒有任何的意義,司馬炎企圖扣下青兒,劉胤那是一百個也不答應。
何曾臉色蒼白,道:“只要你們能放了我兒。任由你們自去,老夫絕不相攔。”何曾現在只考慮兒子的安全了,這個媳婦要不要都無所謂了。何況這麼一鬧,何家的顏面盡失,就算是宜陽公主身份高貴,他們何家也是娶不起了。
司馬炎臉色越發地陰沉了,和何曾的想法不同,司馬炎更看重的是司馬家的聲譽,如果司馬家真的出了如同青兒這般私奔的女子,那麼司馬家在天下人面前,可以說是丟盡了臉面。所以這纔是他要扣下青兒的真正意圖,他絕不能讓司馬家淪爲人們背後的恥笑對象。
“青兒。你真的要和這個男人離開嗎?”司馬炎怒氣衝衝地對着青兒道。
青兒緊抿着蒼白的嘴脣,沒有開口。似乎是默認了。
“你——”司馬炎怒不可遏地道,“青兒,你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嗎,你可是司馬家的人,你今天的所做所爲,完全讓司馬家蒙羞受辱,你數祖忘典,對得起你父王的在天之靈嗎?”
青兒神色一凝,劉胤卻是冷冷地截口道:“好一頂冠冕堂皇的大帽子,司馬炎,當你們逼迫青兒嫁給她不喜歡的人時,可曾想過她的感受?”
司馬炎道:“何家累世公卿,門楣顯赫,並不曾辱沒於她,更何況何公子俊採風流,品貌皆優,郎才女貌,何等絕配。”
劉胤冷笑一聲,伸手掐着何劭的脖子,將他拎着到面前,何劭此刻早已嚇得魂不附體,抖若篩糠了。“這種窩囊廢,也配得上宜陽公主?”
現在何劭的模樣,也的確是慘透了,別說是俊採風流了,估計屎尿都流了一褲子了,宛如一斗敗的公雞,垂頭喪氣,風采全無。
司馬炎纔不管現在的何劭是否還能和宜陽公主再結連理,他關心的,只是司馬家的信譽千萬別毀在他的這一輩上,司馬青身爲司馬家的一員,如果跟別人逃婚私奔,那無疑讓司馬家在世人面前丟盡臉面,這種情況,是司馬炎必須要強力阻止的。
“宜陽公主必須留下,這是本世子的底線!”
劉胤冷笑一聲,道:“抱歉!帶她走,也是我的底線!”
司馬炎目露戾色,死死地盯着劉胤,他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給事中,竟然也敢公然大堂搶親,全然不將司馬家放在眼裡,傳揚出去,司馬家的聲名必定會大損。
劉胤亦是坦然而無懼地迎着司馬炎的目光,既然他今日來了,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就算是司馬炎血統高貴,劉胤也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雙方劍撥弩張,當場的空氣陡然間變得又一次緊張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外面人嘶馬鳴,塵囂飛揚,大隊的人馬向何府涌了進來。
看裝束,毫無疑問是魏國禁軍的裝束,盔明甲亮,刀槍耀眼,在洛陽城中,除了禁軍之外,再無別的軍隊,拱衛京師安全的,就是這支軍隊。
賓客都暗暗地鬆了一口氣,想必是何府這邊出現了狀況,驚動了京城的禁軍,於是趕了過來維護秩序的,有這支大規模的軍隊在,這些刺客根本就翻不起風浪來。看來今日這場鬧劇,最終還是以何府爲勝利落下了……………
禁軍浩浩蕩蕩地涌入了何府,將何府上下圍了個水泄不通,四周都是密如叢林的刀槍,戒備森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