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旨的官員也是在天剛亮的時候就抵達了虎衛軍的駐地,向虎衛督傅著宣讀了其晉升衛尉卿的詔書。
衛尉屬九卿,中二千石,倒也算是不折不扣的朝廷大員,主管宮廷禁衛,原來一直是由衛將軍兼任的,後來分置,衛尉卿屬文官,主管軍器儀仗帳幕等事。如果從品秩上來講,傅著的虎衛督不過纔是比二千石,比衛尉要差上兩級,算得上是高升了。
“恭喜傅將軍榮升衛尉卿。”宣旨的官員一臉笑容地恭喜道。
傅著卻沒有因爲這突如其來的升遷喜訊而歡喜,他表情淡漠地道:“既然陛下升我做衛尉,那麼虎衛督之職將由誰來擔任?”
在後面的一位將軍立刻上前拱手道:“末將楊平,奉聖諭前來接管虎衛軍。”
傅著看了他一眼,楊平原來是羽林中郎將,倒也算是相識,只不過這任命來得相當地突兀,事先也沒有過任何的消息,這也太不合常理了。
那宣旨的官員道:“衛尉大人,還請即將辦理交割手續,衛尉司那邊,還等着大人去上任呢。”
傅著倒是不爲所動,慢悠悠地道:“軍中事務繁雜,又豈是一時半刻能辦理完的,二位不必焦急,某這便差人下去,清點帳薄,以備交割。”
那宣旨的官員和楊平對視了一眼,看得出他們有些慌張,原本以爲可以順利辦理的事務,卻由於傅著的漫不經心給耽擱了,如果再延誤下去,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時,一名中軍急急地趕了進來,神色慌張,看到有外人在場,便在傅著耳邊低語了幾句。
傅著一聽,臉色也是大變,呵呵冷笑一聲道:“原來如此,方纔我還有些納悶,這無功不受祿的,好端端如何要遷我做衛尉,敢情是這個原由了。來人,將兩人給我拿下!”
傳旨的官員神色大變,喝道:“傅著,你敢違抗聖旨,知道後果如何嗎?”
“後果?”傅著呵呵冷笑道,“你們就連雍王都敢動,我還需要在乎什麼後果嗎?來人,將他們全部拿下,出去救雍王要緊!”
周圍的軍士立刻是亮出兵器,圍了上去。
楊平大駭,手舉聖旨,高聲地喝道:“我乃陛下親封的虎衛督,爾等敢不尊我號令?”
傅著彷彿看白癡一樣地看着楊平,虎衛軍是什麼地方,他也敢拿個雞毛就當令箭,這種人,簡直就是腦殘加智障。
一名虎衛軍的親兵大步來到楊平面前,一耳光就結結實實地打在了楊平的臉上,一把將那聖旨劈手奪了下來,撕成了碎片。
楊平遭了一記掌摑,臉上火辣辣地痛,眼前滿是金星,他不可思議的看着這名小兵,且不說自己是新任的虎衛督,就算之前那也是羽林中郎將,如此身份,豈是這些小兵能比得了的,這平時,這些小兵見了他那個不是恭恭敬敬,唯唯諾諾,可現在,居然敢打他耳光,還敢撕了聖旨,瘋了,這世界太瘋狂了!
“你們,膽子不小……撕了聖旨,這可是要誅滅九族的!”
傅著冷笑一聲,這傢伙真是死性不改,以爲天大地大皇帝獨大,恕不知,從現在起,洛陽的天已經不再是皇帝一手能遮住的了。
“將他們押下去,好生看管。”傅著已經懶得和他們多費脣舌了,現在外面情形緊急,救劉胤纔是一等的要務。
“什麼?傅著抗旨不遵,還把宣旨的大臣和楊平給捉了,真是狗膽包天!”消息傳到尚書檯,胡濟是大發雷霆,本來一切按照計劃順利地進行着,偏偏在調離傅著這個環節上出了岔子。
傅著手中掌握的,可是一萬名裝備精良的虎騎營和虎步營,在一萬人如果在洛陽城內造起反來,絕對是讓任何人都頭痛的事。
到是郤正比較冷靜,對李球道:“傅著如此做,肯定已經知曉了劉胤被擒的消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必須要擋住虎衛軍,不可讓它接近天牢。李將軍,你即刻派羽林軍和虎賁軍對虎衛軍實施攔截,其他的禁軍都掌握在我們的手中,諒他一個傅著也成不了什麼氣候。現在最關鍵的是洛陽城的十二道城門,劉胤被擒的消息傳到城外,傅僉等人肯定會派兵來救的,必須要把他們擋在城外,千萬不能放他們進來。”
李虎道:“陛下已經下旨,令司隸校尉關彝關閉城門,只是這個關彝並不是咱們這邊的人,如果他倒向劉胤的話,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郤正道:“雖然關彝沒有加入我們這邊的陣營,但他也並非是劉胤一系的人,這次陛下御筆親書,想必他也知道輕重緩急,不敢違抗聖旨,只要他能堅持關閉城門兩三天,等劉胤事了之後,一切塵埃落定,有他無他倒也無足輕重。不過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攻下雍王府,將劉胤的妻兒給擒來,這樣我們便可以多幾個人質,也多一些把握。”
費承道:“現在禁軍已經將雍王府團團圍住了,諒他們插翅也難逃,卑職願親赴雍王府,指揮軍隊攻克府邸,務必擒下劉胤的妻兒來。”
“好,有勞費少府了。”郤正思量雍王府那邊確實也需要人坐鎮指揮,既然費承主動請纓,那派他去倒也是比較合適。
費承出了尚書檯,帶人直接就奔雍王府去了。
雍王府外,羽林軍已經將周圍的街道給封鎖了,周圍的居民百姓也全部遣散了,雍王府已經陷入到了禁軍的團團包圍之中。
此刻的雍王府,大門緊閉,高牆之上,隱約可見雍王府的親兵來回巡視走動。
雍王府的外牆,至少也有一丈多高,儼然象一座小型的城堡。
費承趕到了雍王府外,當即下令禁軍喊話,喝令府裡的人開門投降,但是他們喊了半天,大門之內也是毫無反應,費承無奈,只好下令禁軍發起強攻,準備用武力來強行地攻破雍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