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頭痛的莫過於司馬炎了,河內的失守,讓司馬炎的頭疾之症又發作了(最後的三國761章)。)本來羊祜收復冀州五郡令司馬炎的心情大好,但還沒來得及慶祝轉眼之間河內又丟了。
與冀州幽州不同,河內的失守帶給大晉王朝的打擊是致命的,佔據河內之後,匈奴就可以隨時地隔着黃河窺探洛陽,現在匈奴鐵騎到洛陽的直線距離尚不足百里,也難怪京城洛陽會深陷一片恐慌之中。
除了調集軍隊到黃河南岸進行嚴防死守之外,司馬炎又急令羊祜回援河內,以解決燃眉之急。
羊祜是河北都督,全權負責冀青幽並四個州的軍事,而河內屬司州,並不在羊祜的管轄範圍,所以羊祜並不負責河內的防務,河內的防務一直是由司隸校尉來負責的。
現在晉國四面楚歌,危機重重,能調動的兵力都壓到了兩北兩條戰線上,司隸校尉擔任京畿安全重任,其實他手中所能調動的兵力也已經很有限了,而且大部分的兵力還得佈署在洛陽的周圍,自然對包括河內郡在內的三河地區的防守就薄弱了一些,而劉淵正是抓住了這個空當,突襲得手,瞬間便將形勢逆轉過來。
羊祜接到了司馬炎的詔令,不禁是扼腕垂嘆,原本在冀州晉軍的形勢大好,如果照此發展下去,收復冀州進而揮師幷州都很有可能,但河內郡的失守,卻無異於釜底抽薪,給晉軍平叛旺盛的氣勢上潑了一盆冷水。
一旦回兵救援河內,那麼在冀州取得的大好局面必將會損失殆盡。但如果不回兵相救的話,很可能洛陽城就危險了,這樣的後果可不是羊祜所能承受了的。
而且司馬炎的詔令很明確,就是要羊祜即刻回兵河內,如果羊祜拒不回兵或者拖延行程的話,那就是抗旨不遵,這樣的罪名也不是他所能承擔。
“羊都督,如此一來,冀州克復,勢必遙遙無期,前功盡棄啊!”文鴦有些鬱惱地道。本來冀州之戰,正是他文鴦大放異彩之時,可偏偏河內那邊出了漏洞,讓他是前功盡棄。
羊祜有些無奈地道:“河內得失,關乎社稷,不得不回師應對。次騫,冀州這邊,就拜託你了,你暫且退兵鄴城,只要守得住鄴城,將來必有反攻的機會。”
文鴦鄭重地道:“都督放心,但使鴦有一口氣在,鄴城定保無恙。”
羊祜分三萬兵馬給文鴦留守鄴城,自己帶七萬人馬回援河內,時晉泰始四年十二月。
原本天寒地凍本是歇兵休戰的時期,但戰局的緊迫讓羊祜生不點的懈怠之心,離開了冀州,便是突降大雪,晉軍冒雪前行,於年底之前,趕到了共縣,並在共縣和氐人齊萬年部打了第一場會戰。
寒冷的天氣對雙方的交戰有很大的影響,雙方在共縣的交戰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月,晉軍才勉強地突破了氐人的防線,羊祜率軍進入了河內的郡治懷縣,這是晉軍在河內唯一保有的一座城池。
但到達懷縣也並沒有意味洛陽危機的解除,現在匈奴人和氐人控制着河內西部的大部分縣城,而且劉淵還有繼承續向河內增兵的意圖,並開始在小平津黃河渡口一帶準備渡河作戰,試圖進攻洛陽。
形勢愈發地對晉國不利了,司馬炎現在急地如熱鍋上的螞蟻,甚至都有了遷都到徐州的打算。
遷都到徐州是司馬炎的老丈人楊駿提出來的主意,現在胡人氣勢正盛,爲了暫避其鋒芒,晉國的都城不妨暫時遷都到徐州,等局勢平穩之後,還可以再遷回來。
楊駿的理由也很充分,當時蜀國不也是面臨亡國之虞,被迫遷都南中,但後來逆襲成功,非但沒有亡國,反而疆土面積大過以往。
此議一出,朝野譁然,以陳騫、賈充爲首的大臣紛紛反對,認爲遷都乃是大事,不到萬不得已,切不可爲之,雖然胡人在河北一帶很是猖獗,但洛陽卻是固若金湯,暫時沒有受到任何的威脅,此時遷都,必然會動搖軍心民心。更何況徐州偏居東南一隅,與強敵東吳相鄰,這種一馬平川的四戰之地,無險可御,晉國朝廷遷都於此,只怕形勢會更糟。
司馬炎也在猶豫,放棄洛陽勢必將引發一連串的惡果,現在遷都,也絕非是上佳選擇。
羊祜聞訊之後,大爲震驚,連夜上書給司馬炎,痛陳遷都的十大弊端,並向司馬炎信誓旦旦地表示,有他在,絕不讓胡人渡過黃河。
最後,遷都之議在衆臣的竭力勸阻之下總算是擱置了,但洛陽的形勢依然嚴峻無比,司馬炎不得不從揚州徐州一帶調回兵馬,加強洛陽一帶的防禦力量,同時責成羊祜,儘快地收復河內,穩定洛陽周邊的局勢。
羊祜自然也明白收復河內的重要性,但劉淵不斷地向河內增兵,現在胡人在河內的兵力總數已是超過了十萬人,遠在羊祜的人馬之上,顯然劉淵對河內是志在必得。
控制了河內,就等於掌握了進入洛陽的鑰匙,劉淵自然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在河內爭奪戰中,劉淵是寸步不讓,甚至暫時地放棄了趁晉軍冀州兵力空虛,奪下鄴城的計劃,將冀州的兵馬調往了河內。
河內大戰進入了相持的階段,晉軍控制着懷縣以東的大部區域,而胡人控制着懷縣以西的區域,雙方連番的大混戰,就發生在懷縣的周圍,雙方都是損失慘重,但卻始終找不到突破對方防線的辦法,戰事無限期地拖延了下去。
與河內的相持不同,晉軍在其他戰線上卻是紛紛地潰敗,幽州數郡被鮮卑人攻破,幽州大部淪陷。匈奴人在青州突破了黃河天險,濟南、樂安兩郡失守,臨淄也是芨芨可危。幷州全州淪陷,河東郡除了汝陰王司馬駿把守的蒲津關之外,大部分地盤也都落入了匈奴人的手中。
天下大勢,已然如火如荼,此刻初立的晉朝,早已處在了風雨飄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