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睿離開襄陽的時候,幾乎是策馬狂奔,他恨不得脅生出雙翅,一下子就飛到洛陽,當襄陽失守的時候,嚴睿已經是趕到了新野,其時從襄陽潰逃出來的敗兵要遠遠落後於他。看最快章節就上?? 小 說??ān n ǎ s.
新野縣的縣令是嚴睿的舊相識了,聞訊之後也是大驚失色,立刻給嚴睿換了新的快馬,並派了多名的隨同,護送嚴睿一路上京。
嚴睿不顧疲憊,不恤體力,晝夜狂奔,終於在五天後趕到了洛陽。
第一個見到嚴睿的朝臣是賈充,是****正好在尚書檯當值,聽聞荊州傳來急報,賈充立刻吩咐下面的人帶嚴睿進來,問明詳情之後,賈充在第一時間快馬直奔皇宮,將消息稟報給了司馬炎。
司馬炎聞訊之後,當時便跌坐了御席之上,呆若木雞。
司馬炎最擔心最害怕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鍾會一直是他心中的隱憂,當知道鍾會擁兵自重意圖自立之後,司馬炎就果斷地採取了逼迫鍾會撤離益州的措施,最明顯最有效的手段當然是掐斷鍾會大軍的糧草供應,軍無糧則亂,鍾會軍中無糧,自然不可能在益州立足,撤軍回荊州是必然之舉。
爲了防止鍾會狗急跳牆,司馬炎密令司馬亮和衛瓘密切配合,採用架空鐘會的手段,將大軍的控制權拿下來,根據荊州方面反饋回來的信息,所有一切都在司馬炎的預料和掌控之下,進展的相當順利,傳詔鍾會和衛瓘進京的詔書已經是送達了襄陽軍中,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鍾會和衛瓘會在這幾日內離開襄陽,前來洛陽,那司馬炎的心腹大患也就徹底地消除了。··暁·說·
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襄陽那邊出事了,鍾會不但反了,而且殺了扶風王司馬亮和監軍衛瓘,奪了襄陽,讓司馬炎的全盤計劃徹底的落空了。
襄陽失守對司馬炎的打擊何其地沉重,其意義一點也不亞於關中的失守,而且在南線西線同時吃緊的情況下,鍾會的反叛更有些釜底抽薪的意思,讓舉步維艱的司馬炎是雪上加霜。
“鍾會果然還是反了,母后所言,果然一語中的。”司馬炎神情有些呆滯地道。
當年鍾會帶兵出征之時,王元姬就曾勸諫司馬昭:“鍾會見利忘義,好生事端,寵過必亂,不可大任。”司馬昭卻自信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故而沒有聽從王元姬的勸告,執意派鍾會領軍,討伐蜀國。
鍾會大權在掌握,一方面排斥異己,削奪了諸葛緒的兵權,鄧艾的陰平之敗與他也有脫不了的干係,正是通過這一個個的手段,鍾會逐漸在益州羽翼漸成,割據自立之心昭然若揭。而司馬昭的去世,更讓鍾會變得忌無忌憚,當司馬炎有心來對付鍾會的時候,已經發現漸成尾大不掉之局面。
司馬炎也不敢強行來硬的,只能是採用剛柔並濟的手段,以懷柔爲主,對鍾會大肆地封官加爵,以消除他的戒備之心,同時暗中加緊削弱其兵權的手段,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了,但此刻襄陽傳回來的消息,讓司馬炎如同捱了一記悶棍。
“陛下,鍾會反於襄陽,事關重大,應派兵立刻進剿,如果坐視不理的話,恐怕局勢愈發難以收拾。”賈充的擔憂也並不是沒有道理,鍾會的叛亂很可能只是一個開始,晉朝初立,忠於曹魏的那些遺老遺少沒有合適的機會就蟄伏起來,如果鍾會的叛亂不能在短時間內平息的話,那些蟄伏在各地的忠於前朝的勢力或者企圖混水摸魚的勢力則很有可能蠢蠢欲動,到時候,會造成局勢一發不可收拾。
司馬炎自然也明白此事的輕重緩急,自從司馬氏上臺之後,在淮南曾發生過三次叛亂,每一次司馬氏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行了平叛,始終都將叛亂勢力壓制在最小的範圍內,未造成全國範圍之內的影響。
內部的叛亂危害程度遠遠要大於外敵的入侵,所以在對付內亂的問題上,司馬氏永遠都是不遺餘力的,但平定淮南叛亂時,司馬師和司馬昭當政期間,都有那個實力和能力,現在的司馬炎身處於內憂外患之中,是否還具備這樣的能力,值得商榷。
鍾會擁兵十餘萬,佔晉國總兵力的五分之一,表面上看起來鍾會的實力並不夠強橫,晉軍現在的兵力總數是他的四倍,足以形成碾壓之勢,但晉國現在兩面受敵,兵力已然是吃緊了,想要再抽調進剿鍾會的軍隊,其困難可想而知。
但再緊司馬炎也不能坐視鍾會的叛亂不理,蜀國的進犯,吳國的侵入可以放一放,緩一緩,但內部的叛亂卻不可姑息,司馬炎已經再盤算着抽調何處的兵馬前去平叛了。
就在此時,一名執事太監慌慌張張地跑上殿來,稟報道:“啓奏陛下,幷州派使者前來,稱幷州那邊出大事了。”
“什麼?”司馬炎騰地站了起來,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上黨,《釋名》曰:“黨,所也,在山上其所最高,故曰上黨也。”上黨郡是幷州最南端的一個郡,地勢高而險峻,東面隔着太行山與冀州相鄰,西面隔着太嶽山與河東郡相鄰,南面隔着中條山與河內郡相鄰,山水環繞,險阻天成,自古以來便是兵家必爭之地。
戰國時期,這裡曾爆發過著名的長平之戰,秦將白起坑殺趙兵四十萬人,徹底摧毀了趙國的武裝力量,也爲秦滅六國一統天下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東漢末將,曹操在官渡之戰擊敗袁紹之後趁機北進,欲平定冀青幽並四州,怎奈高幹把守天險壺關口,不得寸進,後來曹操通過羊腸阪,襲取了上黨,也爲平定北方打開了一個扇門。
就這麼一個戰略要地,劉淵在這兒當太守,也已經有兩個年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