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胤以雷厲風行的手段處理了此次的亂兵事件,讓張樂和趙卓不禁是暗豎姆指,連聲稱讚。⊙,
劉胤微微一笑,能如此有效快速地處理此事,完全得益於自己的這份官身,江油守軍說白了還是蜀漢的軍隊,他們只是被別有用心的忽悠起來的,從他們的內心深處,根本就沒有存叛國謀反之心。正因爲如此,他們面對比江油關守將還要大的官員時,本能地就產生了一種畏懼,劉胤只需使用恫嚇和安撫並舉的手段,便可以輕而易舉地控制他們。
接下來,劉胤就在江油城中四門緊閉,大肆搜捕馬邈的餘黨,馬邈雖然死了,但他的追隨者可不在少數,而且這些人大多趁亂潛伏了下來,不把這些不利於江油關穩定的因素給剷除掉,將來也會是後患無窮。
這些事務自然是張樂和趙卓的專長,如果已經潛逃出城的鞭長莫及了,但只要是留在城內的,以張樂和趙卓的手段,沒有一個能逃得脫的。那些浮在水面的人物,包括在守備府已經被擒拿的殺手刺客以及在軍營之中煽動鬧事的分子,張樂趙卓第一時間就將他們擒獲了,通過這些人提供的線索,劉胤的私兵在江油城內展開了廣泛地搜索,確保沒有任何的一條漏網之魚。
很少有死硬分子可以抗得過中尉府的刑訊手段,何況馬邈和白雀已經是雙雙斃命,他們的手下已經喪失了堅持到底的信心,崩潰的精神在強硬的手段面前,根本就不堪一擊,張樂趙卓很是輕易地就掌握了馬邈殘餘勢力的蹤跡,馬邈在江油苦心經營了多年的勢力網一夕之間就全部被連根撥起。
劉胤已經在起草給朝廷的奏章了,同時上交朝廷的,還有馬邈和白雀的兩顆人頭以及活捉的馬邈叛亂集團的中堅分子。
“少主,馬邈之妻李氏在驛館聽聞馬邈兵敗自殺的消息後,上吊自盡了。”驛館那邊的私兵頭目過來向劉胤稟報道。
劉胤心頭一震,停住了筆,斥責道:“連個女人也看不住,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那私兵頭目愧疚地低頭道:“屬下一直派人盯着,李氏是在茅廁之中上吊自盡的,屬下疏於防範,請少主責罰。”
劉胤頹然地長嘆了一聲,揮手示意那頭目退下。
平心而論,劉胤是很感激李氏的,原本他將李氏留在驛館,就是不想她重蹈歷史覆轍,可沒想到,她還是尋找機會自殺了,性情如此剛烈,實出劉胤的意料之外。
告發馬邈,是對丈夫的不忠,保持緘默,是對朝廷不義,在私忠和大義面前,李氏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後者,無人可以知道她內心深處承受的痛苦,最終她只能以自縊的方式來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也許從她背叛丈夫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決定了自己的歸宿。
劉胤吩咐將李氏予以厚葬,同時又秘密地將李氏的那一對兒女悄悄地送出城,寄養在一戶農家之中。馬邈叛國,雖已身誅,但朝廷獲悉之後,定然會追加誅滅三族的刑罰,李氏出首或可免除李氏一族的災禍,但馬邈的這一對未成年的兒女卻無可避免的要慘遭誅連。
劉胤想起了魏雪舞,同樣的,馬邈有罪,可孩子卻是無辜的,他無法爲他們脫罪,只能用這種方式去幫助他們,也算是可以告慰一下李氏的在天之靈。劉胤欠李氏一個人情,除了這麼做,劉胤想不到更好的報答方法。
也許他們這一生只能是默默無聞地在平民百姓家度過,但對他們而言,這未嘗不是一種幸運。
對外的宣稱是這兩個孩子已經歿於戰亂,估計朝廷方面也不會有人認真地來追究此事的。
完成了這些事,快馬送出了奏章,劉胤的心情卻難以愉悅起來,在江油發生的一切,已經遠遠地出乎了他的預料,接下來,等待劉胤的,又將是未知的命運。
在朝廷派出江油關新的守將之前,劉胤暫時掌管了江油關。劉胤現在掌控的,不光是江油關的守軍,而且還有江油關的物資。
江油關處於成(都)漢(壽)道上,是成漢道最重要的驛站之一,存貯着大量的糧草和軍械,怪不得歷史上鄧艾的軍隊翻越陰平小道之後糧盡兵疲,馬邈獻關投降後,立刻煥發出驚人的戰鬥力,在綿竹一戰中徹底地擊垮了諸葛瞻的軍隊。很顯然,鄧艾在江油關得到了他最迫切的物資和糧草,這些補給一直支撐着鄧艾的軍隊打到了成都。
劉胤同鄧艾一樣,也發愁漫長的補給線,安平王府有糧有錢,但運抵江油前線卻是一個大問題,現在劉胤的人馬只能攜帶半月之糧,狀況比鄧艾的軍隊也好不到那兒去。
可現在大不相同了,本該支援鄧艾的補給物資全數落到了劉胤的手中,從這一點上講,絕對是一個利好的消息。
在江油城耽擱了三天,劉胤已經再耽擱不起了,鄧艾的大軍已經向江油撲來,劉胤必須要確立阻擊鄧艾的地點了。
也許江油城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除了劉胤的私兵之外,江油城的一千守軍也可爲己所用,何況江油城還有堅固的城防,算得上一個理想的防禦地點。鄧艾的軍隊人數雖然多,但翻山越嶺而來,早已是疲憊不堪,更主要的是,沒有在型的攻城器械,想要攻破江油關這樣城堅壕深的要隘,幾乎是白日作夢。
但江油也同樣有弱點,那就是江油關處於成漢道上,雖然險要,但它畢竟只是一座關隘,鄧艾可以選擇攻擊江油,攻擊不克的話,他還可以北擊劍閣南下涪城,總而言之,一旦讓鄧艾的軍隊兵臨江油城下,劉胤只能是被動的防守,是戰是撤,主動權在鄧艾而不在劉胤。
所以劉胤別無選擇,只能是在鄧艾的必經之路上,選擇有利的山川地形,將鄧艾堵在陰平小道上,絕對不能讓他出頭,絕對不能讓他進入平原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