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奇怪的爺爺

路上走着,行人匆匆趕着回家,村長是村上的一核心人物,不少人還得磨蹭幾句,村長張富貴也客氣跟他們無聊上幾句,直到走到了張曉雨房子附近,人才沒有那麼多。

王東富已經收工回去了,五層樓房很安靜矗立,張曉雨和張富貴來到時候,門是沒有鎖上,門是掩起來,第一層裡面擺放着早上送來的材料,擺滿着整個客廳。

張曉雨和張富貴進去,兩人就坐到石板材料上面。

張曉雨弄了一杯茶水過來,說,“富貴叔,這裡人不多,你可以在這裡說吧!”

張富貴的兩邊耳朵都夾着煙,都是剛纔熱情村民給的,村長啊村長,架勢就是大,走到哪裡都不用買菸了。

“曉雨啊!早在三年前,我跟你的父親也在這樓房坐着聊天。”

“三年前的事?”

“沒錯。”

張曉雨如果相信有鬼存在,也就是這隻鬼在他沒有回到村上之前已經出現了,想到的是跟王南天的談話中那隻立下誓言的鬼,他會回來這個村莊,他原來早就出現了。

這勢必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你繼續說,我聽着。”張曉雨非常好奇起來。

三年前,張曉雨的爺爺在這棟樓房的第三層離開人世的,三年前的爺爺離開後,張曉雨回來了,回來就是幫爺爺辦一場人離開人世的儀式。張富貴和張曉雨的父親坐在這裡聊天是最之後的事情。

張富貴回想起來,那一次,我提着酒水過來,要和你父親喝上幾杯,因爲你爺爺離開不久,作爲老朋友的我是過來安慰安慰你的父親的,因爲這些傷心的事情人總會胡思亂想幾天。

我一邊和你的父親說起一些開心的話語,一邊和你父親喝上了幾杯,但,你的父親很挺憂愁的,比我還喝得多,幾杯下去你父親就開始胡言亂語。

“我相信我的父親不是自然死亡的。”你的父親突然在醉後這樣說,這一說,我不得不相信他的話,張富貴喝了一口茶水,抿了抿嘴。

張曉雨很認真聽着,問,“醉後的人說的都是實話,是這樣嗎?”

“除非你父親裝作醉了。”

張富貴繼續說,借酒消愁,愁不消,這個我還是懂的,但我也知道你父親想得太多了,我就是要他多睡一會,免得害病了,就是讓他睡着,並不是讓他醉。

你的父親醉後,我就打算在一樓出弄個鋪讓他睡,你的父親還真能喝,他還能夠迷糊說話,“我要到樓上睡,我不要在這裡睡。”

他手指樓梯,身體想要爬着上樓,他想要到樓上去。

“哥們,我扶你上去吧!”

你真的說他醉了,他能夠清楚他一定到樓上睡去,你說他沒有醉掉,他卻迷迷糊糊說盡胡話,身體平衡也掌握不了,很難明白醉漢的世界。

我拉着你父親就上樓,那是一個晚上,夜晚還颳着風,天氣不是太好,天上的星星沒有佈滿夜空,風吹過窗戶,把窗戶颳着搖擺,窗戶的兩扇門沒有固定,吱吱渣渣摩擦聲音讓人牙發酸。

我把他扶到牀上,就去關上窗戶,你父親又開始胡話,但是,胡話很真實,他說,“富貴,我跟你說。”

“我聽着,你說。”

“我的父親的死,真的很奇怪,那一晚,我回到家裡,家裡一遍漆黑,沒有燈火亮着,我以爲我的父親早早就睡着了,就沒有起到什麼想法,和防備的心裡,早早在一樓處洗了一個熱水澡,便坐到客廳看着新聞,過來幾分鐘,我聽到了樓上的窗戶被吹着打響,我向樓上叫了幾聲,沒有迴應,我父親那幾天精神很好的,我叫他不迴應感到奇怪,便到樓上看看去。”

那時候,我心裡還是真的咯噔一下,你父親就是在說着你爺爺離開的過程,這個過程,我聽得很入迷,我沒有打斷他說話,關上窗戶,我繼續聽你父親迷迷糊糊說着。

“我走到三樓,是三樓客廳的窗戶開着,窗戶的兩扇門一隻被風吹到閉上,另一隻還在搖擺,我叫了一聲我父親,他沒有迴應我,他還天真以爲他在熟睡中,就沒有第一時間去看他,過去把窗戶關上。”

你父親說着說着,人開始蜷縮起來,可能是害怕了。但,他還是繼續說下去。

“我要轉身離開,準備下樓去,我又聽見我父親的房子裡面打倒了東西的聲音,哐啷一聲,一個罐子掉到地上,聲音很清脆,我被嚇了一跳,接着有很多珠子在地上不斷彈着,滴滴答答。這個時候,我心裡就擔心起他,於是又回到客廳,在他的門前準備敲門,裡面卻先敲門了,心裡又是一咋,又被嚇到了。”

心裡很快安穩下來,叫着,“你在裡面幹什麼了?”

房子裡面沒有回答聲音,門咯咯又敲了三下,這很奇怪了,於是便拉開了門。

門被拉開來,看見了我的父親,我的門前站着在我的面前,頭低着,人捶着身體,很累很累,整個人看起來肌無力。

我說,“你還沒有睡着,我倒杯水給你吧!”

我走了幾步,他在我的背後跟了幾步。

我轉過身,他又停下來。

我問,“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我扶你坐吧!”

他沒有任何迴應我,我向前走幾步,他又退了幾步,腳步很生硬。那時真的很奇怪,我的心裡很害怕,老人今天真的很奇怪,奇怪到我有點畏懼他。

人有奇怪舉動,真的很害怕。

我站着,奇怪看着他,我想要繼續問他,又問不出口了,因爲他的奇怪舉動我無法言談,只好靜靜站着等他的反應。

我們相對站着,他的身體力氣被抽空一樣,無法支持他所有的骨架站立,他像一位被打敗的人,垂頭喪氣。

我也不想走近他,因爲他不讓我走近,就像跳着探戈,你進他退,你退他進。

相對一刻,大概他感到了我的奇怪,他開識使盡力氣慢慢擡起頭,我的眼睛盯着他機械的的動作,看他什麼情況。

不過後來我看到他的表情後,我這輩子也難以忘記,那時我還被嚇得一跳,他的容顏是這樣的,一條蓬鬆的黑白頭髮,很凌亂,被亂抓過,臉上是無表情的,瘡白無一絲血氣的白臉,眼神無力盯着前方,死掉的眼神讓人不舒服,盯着你會發毛,嘴脣乾燥白白的。整張臉的褶皺像松樹皮,是那麼枯老。

他身穿着一件紋着很多壽字的衣服,這算是一件壽衣嗎?我心裡咯噔一下,快要無法呼吸了,人老了糊塗到這樣?現在什麼情況,不是糊塗,這絕對不是糊塗。

他已經死掉了,怎麼死掉的?心裡呼吸開始變重了,周圍有氧空氣彷彿被抽空了,我的呼吸重得快要受不了。

於是,我移着害怕的碎步後退着,後退着。直到被絆倒,我依舊奮力向後撐開來。因爲我很害怕。

死掉的人還會動,我的心快要跳動到喉嚨,很難受。

他無力機械向着我走過來,他原本死掉的人還在笑着,他還在笑着,那種笑很奇怪,很恐怖,他要我也死掉,他的眼神是這樣的。

我的父親要我死,要我陪葬,我可是他兒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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