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樓房,沿着房子旁邊的小道一直走,走到了一處空地,空地上長滿了雜草,參差不齊,張曉雨想着那一晚父親應該跑到了這裡,在這裡倒下來。
他乾脆也躺下來,青草有淡淡的清新味道,拔了一條狗尾巴草,咬着口中。
他的爺爺離世,他並沒有在他身邊,而且等到他來到這五層樓房的時候,看見他爺爺是一張黑白的照片和一罈骨灰,這個葬禮辦得很快,他沒有來得及看他爺爺最後的一面。
應該感到惋惜吧!
他的父親跟他說了,他的爺爺死得很安詳,老人到了一定年紀,生老病死,很正常的生理現象。
回想起他爺爺當時身體雖然是瘦小,但還是硬朗,那時候竟然沒有懷疑人的突然死亡,或者死亡就是那麼害怕,那麼脆弱吧!不管怎樣,現在總算是知道了真相,這個真相很恐怖。
鬼是出現了在他的村子,那麼這鬼還是不是在他家裡呢?
張曉雨突然坐了起來。
那張猙獰伴隨不安笑容的鬼臉,刻在他爺爺臉上,也刻在了他的腦海裡,他的爺爺突然變得可怕,那隻鬼更可怕。
張曉雨又想到了他的父親,他的父親是離開的,他的父親可不像他爺爺那樣他沒有見到最後的儀容,但,他的父親最後一次見面,是真的很安詳躺在牀上的。他親眼所見。
這點是否可以猜想,他父親沒有像他爺爺那樣被鬼害的。
那麼他的父親是否真的是死於憂鬱過度的自殺?
沒有可能,張曉雨搖搖頭,他開始着胡思亂想。
“張,曉,雨。”有人大聲喊着他。
他轉過頭看去,是王梓潼在找他,王梓潼在站在路旁邊叫他,這才使他擺脫了胡亂的猜想,把這一塊記憶打包扔到腦海的一邊,走到王梓潼身邊。
王梓潼伸出手來,調皮吐舌,“牽着。”
張曉雨捉過她的手,說,“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王梓潼一步一步向着踏着腳步,說,“我剛纔到你家去了,我看見了富貴叔,是富貴叔說你來了空地上。”
張曉雨纔想起他剛纔走出來時候,沒有跟富貴叔說一聲,那時候他真的有點留在自我的意識,這自我想象空間中忘記了他。
王梓潼見他不怎麼開心,搖晃着他的手,“你來這裡吃草啊?你成了畜生,不吃飯,在吃草。張曉雨是一頭牛,是一隻羊,是一隻兔子。是一隻咬着狗尾巴草的兔子。”
張曉雨又忘記了他的牙齒塞着一根狗尾巴草,被梓潼這一說,自己差點笑了自己。
“兔子吃狗尾巴草嗎?”張曉雨問。
“不知道。”王梓潼搖頭微微笑着。
張曉雨被王梓潼牽着走,張曉雨感到了安慰,感到安慰的是王梓潼喜歡他,他並不是一個人,他不會害怕的,因爲王梓潼沒有在乎他的樓房在別人的口裡是恐怖的。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張曉雨問。
“沒事就不能找你麼?”王梓潼假裝生氣說話。
“可以,誰說不可以,你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張曉雨。
“你找我有什麼要跟我說嗎?”王梓潼有點小興奮,她在期待張曉雨說什麼話給她聽?
張曉雨摸着肚子,“餓了,想到你家裡蹭飯。”
王梓潼哦了一聲,似乎是失望,說,“我來找你,是我媽叫你到我家吃飯,他說你一個人在家,倒不如到我家吃,一起吃飯纔有味道。”
“都是媽好。”張曉雨美滋滋的。
“我媽當然好。”王梓潼感到自豪,因爲她媽媽也喜歡張曉雨,這是好事。
王梓潼有意識到什麼,問,“你叫媽了。”
“嗯!”張曉雨點點頭。
“不是叫阿姨的嗎?”真個王梓潼真的天真得可愛。
張曉雨眼碌碌想着,然後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說,“你真多問題,問題女孩。”說完自己走在前頭。
王梓潼摸着額頭,幸福都寫到額頭上,高興叫着,“哎,等我嘛!”
王梓潼的媽媽已經做好了一桌好菜,每一個菜都扣着碗,顯然是在等他,張曉雨感到了一陣溫暖的幸福,也是因爲自己的胡思亂想而沒有禮貌,讓她們久等,還要梓潼找他,真的很失禮。
王梓潼比她媽媽還要高興,因爲張曉雨這段時間都會住在她家裡,每天都可以在一起了。
“媽,你坐,我們來幫你盛飯。”王梓潼很開心。
“我的梓潼今天怎麼那麼乖。”她的媽媽在跟她開玩笑。
張曉雨說,“媽,你的女兒長大了。”
”“嗯,長大了。”王媽也高興着,張曉雨已經開始叫她做媽了,而不像阿姨那麼生疏,她都知道兩人兩小無猜,一起長大,很有感情的青梅竹馬。
張曉雨也是她看這長大,早就把他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她喜歡這個孩子。
兩人在一起,她很欣慰。
一頓很開心的午餐。
下午王梓潼也要到學校去了,明天要開學了,王梓潼這位老師開始忙了,她這段時間會住在學校,她的房間就留給了張曉雨。
“我的房間交給你了,可要好好照顧我的小窩。別弄亂了。”王梓潼說着。
“嗯。。。好吧!”張曉雨勉強回答。
王梓潼也不在意,只是開玩笑那麼說。
“學校離家那麼近,你其實不用搬走的。”張曉雨。
“你是不是想我跟你一起住。”王梓潼露出詭異的笑容。
嗯!張曉雨點頭。
“我又沒有嫁給你,誰跟你一起住。”王梓潼得意笑着,根本掩飾不了她的害羞。
“好了,我到學校去。”王梓潼拉起她的行李包。走到躺在她牀上的張曉雨,吻了他一下。
送王梓潼到了學校,張曉雨身邊感覺空空的,突然發現王梓潼對他是那麼重要。有她粘着自己,整天聊個不停,吱吱渣渣,原來這是幸福。
現在,他開始着一個人的世界,他一邊走着在路上,腦海裡面又出現了他的那棟五層的樓房,他的樓房最後一層怎麼沒有建起來。
他的爺爺是慈祥的,還是那般奸詐地笑。
他的父親,他的父親?他感覺他的父親爲什麼認識到有鬼後,他還要留在這棟房子裡面住?
他的父親是奇怪的嗎?
這些問題就是煩人,當你獨自的時候,總會不覺間想起來,一個人的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