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用厚實的繃帶紮緊了,不用擔心出血。
我這時候才發現,葛裡菲茲還有羅賓上尉手上都拿着軍用霰彈槍,這是美國對越南戰爭時曾使用的“雷明頓(Remington)870”泵動霰彈槍的改進型號,射程比老的型號增加了一倍多,由於改進型雷明頓霰彈槍的射程在200米左右,所以減少了一些因跳彈或貫穿前一目標後傷及後面目標的概率。
葛裡菲茲看到我的情況基本穩定了下來,才站起身來,舉起霰彈槍,對依諾船長說道:“進去吧!”
依諾船長道:“你先等等。”
他轉過身來,對着教堂敞開着的正門,大喊道:“不管你們是什麼人,現在已經打傷了一個我們的同伴。如果你們還不打算現身的話,我們就不會客氣了!”
依諾船長說完之後,也舉起了手中的左輪,槍口對着教堂正門。
良久,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就在我們都以爲裡面的混蛋不打算妥協的時候,大家聽到了兩聲槍響。真響啊,一點兒也不像那顆無聲無息將我擊倒在地的子彈。但這回我們之中沒有人倒下,因爲,這兩槍是朝天空開的。
這是示威嗎?或只是表示教堂裡的人並不好惹,你們想進來就試試?
我不知教堂裡面那些人的意思,我的同伴們同樣不知道。
大夥們用離子手電筒向正門裡照去,想瞧瞧我們那個有些神經質的敵人究竟離教堂正門有多遠。
從剛纔的兩聲槍響來看,敵人離這裡的距離並不遠。
我站起身來,望着裡面,我看到教堂裡的其中一個身影已經朝我們所有人直奔過來,只有幾碼遠,對霰彈槍毫不在乎。
可另外一個離正門還挺遠,遠在霰彈槍的射程之外。在離子手電的白光中,教堂的大理石地面被照的雪白雪白的,在這雪白的地面盡端,有一個黑色的身影,在運處黯淡的手電光中看不清這個身影的臉。
那個向我們奔過來的身影,在離我們六十米左右的距離,突然改變了運動方式,他在教堂大廳的長椅中來回穿梭,前後奔突,瘦瘦的身影迅捷無比,就算身軀全部暴露在離子手電的光線,我們竟也沒能看清他的模樣。
不過,我們能感覺到殺氣,像冰一樣的殺氣,像打穿我們右肩膀的那顆子彈一樣冰冷。
我雖然看不清楚,但我能感覺到他的眼睛正盯着我們,像一頭盯着羊羣的狼,耐和性子,將我們的一切動作看在眼裡,耐心等待着我們這羣人暴露出弱點的最後時刻。
我頭這時候有點暈,可能是先前失血過多的原因。
羅賓上尉看我又要暈倒在地,趕忙把霰彈槍背在背上,過來把我扶住。
“還撐得住嗎?孫?”羅賓上尉有些心驚膽戰地問道。
“還死不了。大家……大家先別進去,裡面的‘東西’動作好快,別等着讓他再給我們來一槍。”
葛裡菲茲道:“我也覺得這樣最好,大家先回諾亞方舟,從長計議。”
失血過多的我,好像反倒讓我的頭腦清醒了。“大家慢慢後退,如果那東西不過來,就別Lang費銀彈,等那東西走近再開槍。先把我扶回諾亞方舟,我現在是個累贅。”
……
其實,我現在心裡很是不爽,無緣無故的被人嘣了一子彈。
還好沒打在心臟附近,不然的話,我今天搞不好就命喪此地了。
大風大Lang都挺過來了,在陰溝裡翻船,那可划不來。
回諾亞方舟等我恢復了體力,看我不把教堂裡的那些小雜種都給宰了。
管那些動作迅捷的東西是些什麼生物,反正大家都已經肯定不是人類了。
回到諾亞方舟後,我在葛裡菲茲的手中看到了打穿我又肩膀的那顆子彈,看到子彈,我才瞭解到什麼是心有餘悸的感覺。
聽葛裡菲茲說,幸虧這枚子彈的口徑很小,如果是大口徑子彈的話,比如說普通的一顆7.62mm口徑的步槍子彈以850米/秒的速度射穿人體之後。
首先,它會在正面射入點皮膚上留下一個直徑不到1釐米的小口,而彈頭在經過身體時形成的巨大力量會震傷臟器。
然後,以570米/秒的速度穿出人體,震波形成的出彈傷口直徑有可能達到12釐米以上!
如果是打在頭上,創口將更爲可怕,它將掀飛你三分之一的頭蓋骨。
當年美國總統約翰·F·肯尼迪(JohnF.Kennedy)就是以這樣一種方式殉國的,在現場錄影中你可以看到這一點。
如果彈頭恰好擊穿了動脈,在心臟泵血83.3毫升/秒的強大壓力下,血液可以噴射到10米以外的地方。
如果是在房間裡,清理現場則變得很麻煩,要洗淨牆壁、傢俱和天花板上所有的血跡和被彈頭帶出的一些臟器殘渣。
在中彈倒地時,人體中約有4000毫升血液。在其後短短的幾秒鐘裡,出血量很快達到1000毫升。
一個幾秒鐘前還活蹦亂跳、充滿思想的人,就會立即瀕臨死亡!
這個數據還只是指女性。
如果是男性,只要400毫升就夠了。
這個概念是通過化學實驗室裡的量筒得知的。
而從視覺上,你感到恐懼。
除去大量的血跡,你還將看到從創口滲流出的體液,溢出的內臟和外翻的黃色皮下脂肪。
在德國,有許多二戰老兵戰後都回憶,被子彈擊中後感覺真的很糟糕。
參加過市場花園戰役的一位德國空降兵,曾詳細地說過自己的感受。
那天,他們被安排增援被困的德國部隊,他一下卡車後,就被從側方跑來的一個拿着湯普森突擊步槍的美軍擊中小腿。
頓時,他看見自己小腿上的骨頭和皮飛了出來,他清楚的看見地上有自己一小片腿骨,還有一顆子彈打掉了他半片耳朵,他回憶到當時真的是刻骨銘心的疼痛,簡直是下了地獄,被子彈擊中的頭幾秒會感覺到冰冷的麻木,但後來卻是像有千百萬根針刺向你。
這個德國士兵的感覺和我的感覺是相同的,我想他感覺到的千萬根針應該是千萬根被燒紅、發燙的鐵針纔對。
如果不是子彈的口徑較小,如果不是那天空之城中神奇的、經過提純後的療傷菌培養液,如果打中的是身體要害部位。
那一槍就會直接要了我的性命。
……
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