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出發前,我們必須吃些東西。
我們揹包裡所準備的食物是一些壓縮餅乾,這是放有大量膨化粉的膨化食品。
餅乾是用麪粉和水或牛奶不放酵母而烤出來的,作爲旅行、航海、登山時的儲存食品,特別是在戰爭時期用於軍人們的備用食品是非常方便適用的。
由於,這種壓縮餅乾膨化時經高溫高壓滅菌清毒,很適宜長期保管和運輸。
而且,雖然同樣是麪粉製作的餅乾。
但是,因爲質地比較緊密,使用膨化劑後使其含水量降低。
變得不易吸水,使餅乾中的有效成分(可以補充體力的成分)在相同的體積下含量更多,使其更加耐餓。
所以,我們每次參與行動時,這種壓縮餅乾都是每個人必備的一種食物。
……
我一天給自己分配的是六塊壓縮餅乾,這在平時,連一頓的量也沒有。
可是,現在狀況還沒完全摸清楚,不知道我們會在這個溶洞裡呆上多少天的時間。
所以,我不斷告誡自己,以及自己身邊的其他同伴,告誡他們——儘量節省自己的那份食物。
至於水,我和葛裡菲茲率先拿出,早就空掉的可口可樂塑料瓶,從那鼻綠的水潭中打滿。
早在之前進來時,葛裡菲茲就先細細嚐了一口,所以,這裡的潭水水質是沒有問題的。
接着,流汗過多的我就灌了半瓶子下去。
除了水溫比較高以外,水質還是非常清例的,就像是真正的農夫山泉礦泉水一般,還帶上了點兒甜味。
我吃下肚了兩塊壓縮餅乾,剩下的四塊用塑料袋仔細的包好,裝進了自己的褲子口袋,再扣上了釦子。
如果,今天我們會在甬道里被困到晚上,我可能會把剩下的四塊也吞下肚。
剛纔與依諾船長又走了一遍甬道,並且甬道總長的一半,我用的方式相比平時走路更消耗數倍的精力和體力。
再加上每時每刻需要我的精神高度集中,我的胃早就開始抽搐。
否則,我今天會計劃在口袋裡留下五塊餅乾。
不過,這些犧牲是值得的。
如果,我稍微放鬆下自己的注意力,那個甬道頂上的通道。
可能,永遠不會被我們發現。
攀上那條正方形的通道,瞭解這裡所有甬道結構的組合模式。
這是目前我們所能想得到的惟一的前進方向,我不敢說它肯定會讓我們找到新的出口。
甚至,這個前進的方向也許是個死亡的陷阱。
但,我們只有這一個方向。
否則,就只有坐下來等死一條路了。
如果甬道本身問題,有問題的是它們組合在一起的陣法會影響我們五感,那麼這個陣法,應該有破綻。
我們一定可以通過某種技巧,那找到這個陣法的生門,要知道在世間是沒有營造絕殺之勢的陣法的。
只要我們找到陣法的通向生門的路,就可以順着這條路走出這個玻璃山。
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就是要快。
我的胃在接收了兩塊壓縮餅乾後,依然嘰裡咕嚕地抽動着,這兩塊餅乾還不足以餵飽它。
……
通過剛纔用繃帶蒙着眼睛走路時,我在耳邊能聽見風聲這一點來看。
這很可靠的證明在屏蔽視覺影響之後,我們的聽覺還是正常的。
但,我們的視覺一定出了問題。
否則,走了幾遍,不會都沒有發現在不知不覺中走了岔路。
並且剛纔我和依諾船長的實驗,還可以證明,我們的觸覺也出了問題。
雖然我們兩人都解下了繃帶,但全程走下來,自己的手並沒有離開巖壁。
包括我在發現頭頂正方形通道時,我和依諾船長的手,也沒有離開過巖壁。
由此可見,那個陣法在黑暗中對我們產生影響的未知力量,完美地誤導了我們的視覺還有……觸覺。
……
上面的葛裡菲茲踩着下面蹲着的雅格布上校的肩膀,而依諾船長則站在葛裡菲茲的肩上攀援而上。
爲了依諾船長的安全,我自願緊跟在依諾船長身後五米的位置。
所以,等依諾船長攀上去之後,第二個上去的人就是我。
我必須用雙腿與雙手緊緊地撐住這個垂直的通道,纔不會掉下去。
這樣的話,照用的離子手電,只能被我緊緊咬在嘴裡來使用。
不過,好在這個正方形的通道內壁很是粗糙。
相比之下,遠不如先前甬道里的石灰岩壁光滑。
所以,我和依諾船長兩個人,也不需要花費太大的力氣。
我們走的這條通道無疑是人工開鑿的,因爲它很直,不轉向,一直往上。
但是這條通道有多長?
我們還得在裡面行進多久,換句話說,還能走多久次到頭?
越往上走,空氣越令人窒息。
在這種令人快失去意識的黑暗中,我越來越感覺到有一種比臭氣更難受的東西。
往前走時,只覺得迎面過來的什麼東西碰到我的頭或手,也許是長觸手,或掛在高處的別的東西,到底是什麼說不清楚。
而惡臭越來越濃,我和依諾船長現在唯一清晰感到的只有臭氣,叫人無法忍受的惡臭。
二十分鐘,三十分鐘,還是四十分鐘——我們在這裡黑漆漆的通道里到底過去了多少時間?
好幾十分鐘,還是好幾個小時?
我們現在無法得知。
……
依諾船長一直攀在我上方五米遠的位置,我和他之間保持着同樣的速度。
突然之間。
他的左手好像撐到了一個空洞裡,身子一歪,險些摔了下來。
還好,依諾船長及時地穩住了身形。
這個洞口,比我們現在攀爬的四方形垂直通道要大得多,洞口是個不規則的多邊形,裡面其臭無比,讓人覺得兇險異常,我離這個洞口還有五米多遠的距離,就已經被薰得天旋地轉起來了。
這時候,依諾船長也有些忍受不了,退了回來。
“這裡的通道實在太多了。”我對他說道。
“嗯。”依諾船長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
“進去嗎?”我問道。
“必須進去。”依諾船長沒有一點猶豫地回答道。
“可是這味兒……我有點受不了了。”
我很想捏起自己鼻子,但雙手又必須撐着通道。
“那你先回去吧,孫。”
“那怎麼行?”
“我要進去。”
“你一個人嗎?”
“除了我,還有誰?”
“你忍受得了那種臭味兒嗎?”
“這條通道不是垂直的,而是水平的,我可以用衣服蒙着鼻子走。”
“萬一裡面還有岔路怎麼辦?”
“磷粉,”依諾船長撐着巖壁,從上面低頭看着我回答說,“我還是會用磷粉留下記號,等我把這裡通道的結構全部弄清之後,我就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