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夜雨三人從洞口爬出,可沒想到在我們前面出現了密密麻麻的人。
細一看,這些人穿着都是粗布衣裳,打了補丁,看出生活並不是很好。有人手裡拿着耙子和鋤頭,見我們四個突然從一山洞爬出,將農具全部對準了我們。
胖子嚇了一跳,我們才從祭壇爬出,又累又困的,可再沒有力氣和老鄉發生衝突。
“各位各位,有話好好說,可別動手!”
爲頭的是個花白鬍子老頭,將手裡的龍頭柺杖在地上戳的“咚咚”響!“別吵,別吵了,看看這幾位怎麼說!”
“村長你看清楚,這幾位可不是人,是從地獄爬出的惡魔呀!”
“在村子地下住着一條大鱉魚,有惡魔從地底爬出就會驚動大鱉魚,大鱉魚翻個身,大地就會顫動起來。”
“村頭黎家,二嫂家,倔老頭家的房子都倒了。就是這幾個惡魔,把災難帶到村子!”
……
村民都很激動,聲音亂糟糟的,加上他們有很重的口音,我大概聽懂了幾句。看來是胖子用炸彈炸那些屍煞的時候動靜太大,導致地面也出現了晃動。村民們不懂什麼叫地震,還以爲是神話裡大鱉魚翻身。嚇得跑山上來祭祀鱉魚,被我們撞了個正着。
村民看我們從山洞爬出,而那山洞又是憑空出現,自然而然的也就把我們四人認成惡魔。
琢磨透這個道理,我倒是和胖子三人先打好招呼。就一個人到四人前面去了。
老頭村長大概是怕我對他不利,花白的鬍子抖了抖。
我們所處山坡離食人洞的山坡有段距離,不遠處就是梯田,一塊塊的,跟切好的豆腐塊似得。時令已是初秋,田裡稻子已經抽谷,再過幾天就該到收割的時節。
“惡魔別靠近我們村長!”
“快滾開!”
村民的鋤頭、魚叉等物直直刺向我,只怕我再往前走一步他們就會刺我。
村民態度不友善,身後林夜雨等人也不讓我過去。在衆人的反對聲中,我只是笑了笑,往前走了一步。
“啊,魔鬼來了!”
“跑啊!”
村民都是善良的,並沒有選擇害我,而是丟了自己的農具跑的遠遠的。看來惡魔的傳說在他們腦中已根深蒂固。
村長往後看了看,只剩下一個曾經爲帶我們去食人洞並把我們丟下來的老鄉,老腿一軟差點跪倒:“惡魔爺爺,我可是好人,你別殺我……”
我哭笑不得,得,還是把我當成了惡魔,看來今天不解釋清楚是不行了。“我們是江漢前來的旅行團,來你們這玩的。可沒想到那晚在山裡迷了路,轉了許久,今天才找到出口!”
我指着村長身後的老鄉:“這位老鄉還做過我們的嚮導呢!”
村長看向老鄉,見老鄉點頭這才鬆口氣。
“唉,原來你們是人啊!可把老漢嚇死了。”知道我們不是惡魔,村長的態度也和善起來:“對了,你們在山裡這麼久有感覺到地龍嗎?”
地龍是山裡人對地震的稱呼,他們對地震的認識還是很閉塞的,不知道這是地球的自然現象,還以爲是什麼大魚在地下翻身,所以整個地面都跟着顫動。
想想,也是挺悲哀的。
“村民倒塌房屋需要修繕的錢我來出!”我笑道:“對了村長,我們又累又餓,已經好幾天沒吃頓飽飯,能幫我們在村子安排住處,弄點吃的嗎?”
塘壩村並不富裕,三間倒塌的房屋就等於是他們這三家的全部,更何況屋子倒塌也確實是因爲胖子最後那一下爆炸造成的。所以我決定從學校申請筆經費幫幫村民。
村長感激涕零,忙招呼村民過來,又是道謝又是作揖的,還有幾個人甚至感激的就要跪下,都被我一一攔住。
最後我們跟着村長回了村子,泡了個熱乎乎的澡,吃上新鮮大米,再也不用呼吸墓室那股腐爛氣味,感覺整個人都快飄了起來。
當晚,睡的很安穩,一覺睡到大天亮,洗漱過後我們坐上村長找的農村拉磚的農用四輪車,去往縣城。
“蹬蹬!”四輪車的噪音挺大,山裡的路況也不好,我們四個在車廂裡被甩來甩去,但這種感覺就是一種安逸,再也不用擔心怎麼出去,擔心會遇到危險。
終於,到達縣城,我們四人上了各自的汽車,開往自己的生活。
……
我是在第二天中午回到江漢的,由於在塘壩村的時候已經做過休整,就沒急着回家,而是前往市江漢理工大學,我記得理工大學有個研究古文字的李巖教授,在江漢市古文方面是專家,我想讓他幫我看看在巴蛇族祭壇拍到的青銅柱上的古文字。我總覺得青銅柱上的東西沒那麼簡單。
李巖教授在江漢學者圈裡名氣很大,我在公共場合見過幾次,是個挺熱心的小老頭,想必他很願意爲我解開古文字的意思。
不過在去理工大學之前,我先找了家照相館,將相機裡的膠捲洗了出來。可惜胖子這相機被摔了個稀巴爛,修也修不好了。
我揣着照片和剛買的水果,穿着買來的村民的衣裳,踏入江漢理工大學。
說起來,和理工大學我還有些緣分!
這次前往食人洞的六人,我是江漢大學的最年輕講師。林夜雨沒說是哪個學校。而像諾一,吳傑四人,聽他們說全是武漢理工學校的學生,只是可惜他們在這次探險運氣不好,已經全部遇難。
我來的時間比較早,下午課還有點時間。在學校的假山等處都是一對對的小情侶,依偎在一起細聲討論着什麼!學校這是最青蔥的歲月,也是關係最爲純粹的時候,能夠感覺到真正的愛。
李巖教授的辦公室在文學院,我從假山穿過去,很快到了辦公室前。
“咚咚!”
“是誰呀,進來吧!”辦公室內傳來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
我推開門,把東西先放在一旁,就看到辦公室後面坐着的李教授,穿了件白襯衫,頭髮已經花白,卻被整齊的梳理的往後倒,看起來精神奕奕。
還沒開口,李巖教授就笑了:“小夥子我認識你,叫左佑是吧,武漢大學研究員,年輕有爲的好後生!”
我咧咧嘴,客套了番。
“小左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李巖教授和氣的很,在和我打過招呼後才問到正題上。
我忙從口袋裡將幾張照片掏出來,放在辦公桌上:“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喜歡探險,據說他是無意中拍到了一組神秘古文字,他不認識便找到了我。我看了很久也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文字,只粗略看了下覺得不像是我所知的比如小篆,大篆,甲骨文等文字。所以拿來給你老過過目,看這些究竟是什麼文字。”
“是嗎?神秘古文字?”李巖教授應該也見識了不少前來求認字的,也就不覺得好奇了,把我遞出來的幾張照片接了過去。
李巖教授有些近視,推了推酒瓶片,便專心致志的看起照片來,邊看邊在桌上畫着什麼。
見此情形,我感覺有戲,心裡不由的有些興奮。說起來,這些古文字已經困擾我很久了,現在能夠解開它們的秘密,說不定還有別的什麼新發現,這種期待就讓我興奮不已。
看我沒想到的是,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
這半個時辰老教授沒動過位置,就這樣一直拿着照片,皺着眉陷入沉思,想到激動時還會在桌上寫寫畫畫。要不是他那雙長長的壽眉,間或時間會動一動,我都懷疑這老爺子是拿了照片打瞌睡。畢竟我有時候就會遇到這種情況,一但想的問題沒有頭緒就容易犯困。
這樣看了很久時間,老教授這才把眼鏡取下,揉了揉發酸的鼻頭,這才又睜開眼睛盯着我道:“左老師我問你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
我看老頭子一本正經的不像開玩笑,也難得的正視起來,點點頭:“嗯,您說!”
李巖正襟危坐,顯得特別慎重:“能告訴我這些照片是在哪裡拍的嗎?”
我不知道李教授爲什麼問這個,但說實話這些可都是我拼了命從祭壇地底拍出來的,想要再進第二遍都絕無可能。加上這次的巴蛇族祭壇之旅太過玄奇,所以我決定不給李巖教授說實話,只是告訴他是朋友從一懸崖下拍出來的。他爲了拍這幾張照片,甚至把命都差點丟了。
李巖教授嘟囔了句:“照片裡的青銅柱這麼粗這麼大,要是在懸崖拍,應該是很深的一處懸崖,危險性極高呢。”
好在老頭子只是隨口說了一句,並沒有深究的就又陷入古文字裡,要不然我的話肯定會露餡。
這樣又過了十來分鐘,我在等待消息的情況下如坐鍼氈,一心想知道這些文字究竟是什麼。但又怕李巖教授不知道這究竟是些什麼東西。
這樣尷尬的心理下,終於李巖教授又擡起頭,這次他臉上是帶着淡淡笑容:“看出來了,這些文字是伏羲的‘龍書’!”
“龍書?”我沒聽過這個名字,但這不重要,忙問教授:“那您老能告訴我這裡究竟寫的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