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中旬傍晚的X市並不像其他位於南部的城市那樣喘不過氣來的悶熱。它更多的是讓人感受到夏日應有熱度,又不失令人舒適的感覺。
江卿從X大學的校門內走出。今日是X大建校100週年,她作爲優秀畢業生受邀來參加慶典。慶典結束後,她和大學時期相熟的老師在食堂吃了頓飯,聊了聊近期的一些變化。興許是許久未曾這樣的清閒。出校門後,她決定沿着X大的外牆走一會兒,尋一尋大學時期的足跡。身邊時不時有幾名青春洋溢的大學生與她擦肩而過,回過頭,他們的背影仿若昨日的自己。
X大外牆盡頭的左側有一條小巷,據說是當年修建大學時與周邊住戶未曾協調好,因而留出一條不寬的小道。以前常有半夜而歸的學生從此處翻牆進入學校,如今牆加高了,此處便荒廢了。
江卿在巷口停了片刻,回想曾經的自己也常常在這個地方翻牆進學校,笑了笑後就繼續向前走去。然而沒邁幾步,一道小聲啜泣的女孩的聲音飄進了她的耳朵。她向周圍看了看,尋找聲音的來源。旁邊是馬路,來往皆是形色匆匆的路人。無人停留,更何談小聲哭泣。可這聲音又實在是真實...她退了幾步,朝小巷內望去。
小巷是曲折的,站在巷口根本看不見巷內是否有人。
江卿捏緊斜挎在肩頭包包的帶子,站在巷口問了一句“請問,你沒事吧?”
巷子內小聲啜泣的聲音戛然而止。突如其來的安靜,彷彿聲音從未存在過。
江卿微皺了皺眉,朝四周看了看,無人注意。她想了片刻,邁步進了小巷。一邊走一邊詢問道“你好,有人嗎?”
突然,有幾道身影從巷子深處衝了出來。江卿沒想到有人會出來,被他們撞了一個趔趄,胳膊重重懟在了牆上。她來不及檢查傷口,衝着衝出去幾個人大喊道“喂,你們不看路的嗎?”
然而,那幾個人壓根沒搭理江卿,急衝衝地消失在巷口。
“真是倒黴”江卿活動活動自己的胳膊,到沒什麼大事,只是擦破了點兒皮。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抱怨着準備離開。可是那道啜泣聲又出現了...“嗐...”她深嘆口氣,像是認命般似的甩了甩手,向巷子深處走去。
夏季的白晝比黑夜要長,即使是傍晚時分,天也只是矇矇黑。
江卿在巷子的角落發現一個姑娘,衣衫不整地蜷縮着,書包內的物品散落一地。她快走幾步走到姑娘身邊,聲音輕柔地問道“你沒事吧。”
那姑娘像小鹿受驚一般猛然擡起頭,目光驚恐地看向江卿。臉上還未乾的淚痕被眼角輕滑過的淚珠再一次覆蓋。她不說話,只是默默地收拾自己的東西,然後將自己的衣服整理好。背上書包,用手背狠狠將臉上的淚痕抹淨。也不看江卿,獨自一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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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X市東邊的警察局刑警辦公室內正在舉行歡迎儀式。
刑警隊長詹傑和一名身材高大、長相斯文的年輕男子一前一後走了進來。他拍拍手示意辦公室內的倆名警員先放下手頭的工作。“聽我說,省廳給我們派下來了新的法醫,熱烈歡迎一下。”然後,他將兩名警員叫到身邊,逐一介紹。先是指了指那個短髮、帶着眼鏡,笑起來很呆萌的女生說“這是賴雯,負責文件、信息的查找與篩選,也爲我們提供網絡技術上的支持。”又指了指賴雯身旁的那個頭髮微卷,看起來很陽光的男生說“這是江宏,我們組的痕檢人員,是個很細心的人。”
年輕男子淺淺一笑,伸出手,溫文爾雅地說“你們好,我是魏旭。”
賴雯和江宏的表情一變,目光中皆是不可思議。尤其是江宏,兩眼冒光。他的手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虔誠地握上魏旭的手。“魏大神,你好,我是你的粉絲。”
“少來,你剛進刑警隊的時候還說你是我的粉絲呢。”詹傑一把拍掉江宏的手,扭頭對魏旭說“正好我的房子空一間,你先住我哪吧。最近局裡沒什麼事情,你可以熟悉一下新的工作環境。”
“隊長,我們是不是得給新組員接風洗塵啊。”賴雯提議道。
“對啊,隊長,得洗塵。”江宏附和道。
“要不要...”詹傑知道魏旭是什麼樣的性格,所以詢問了一下他的意見。
“今天有點兒累,不如改日吧。”魏旭委婉地拒絕。
詹傑就知道以魏旭喜靜的性格不可能去,今日這委婉拒絕的口氣也算給他面子了。他朝兩人擺擺手,說:“那今日就算了,改日吧,改日我請大家。大家都早些回去休息,明天還有資料需要整理。”
華燈初上,小吃街的熱鬧纔剛剛拉開帷幕。勞累一天的人們叫上三五好友或者拉上自己的孩子,穿着舒適的衣服,坐在街邊的小攤上。點上一份燒烤或者小龍蝦,再來倆瓶啤酒,享受着他們生活中的小美好。
徐靜揹着自己的書包進了小吃街最裡邊的一家燒烤攤。
正在烤串的徐靜的父親徐強恰好擡頭看見了徐靜,被煙燻得有些發黑的臉霎時笑成了一朵花。“靜靜回來了,吃飯沒?”邊說着,邊加緊將手中的串拿給顧客。又用破舊不堪的圍裙擦了擦自己的手,緊跟着徐靜進了屋。
“不吃了。”徐靜低着頭,直徑回了自己的屋。門被“啪”的一聲關上了。
“靜靜..”徐強不知道今日自家聽話的女兒怎麼了,想要問上幾句。可是外邊不斷有顧客催促他,猶豫了片刻,還是出去照顧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