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個不停,老陳打着手電,望向潭底,阮清書的丈夫膽小一些,已經嚇得夠嗆,兩條腿打着擺子,抓着饅頭的衣袖,道:“這地方太邪門兒了,怕是有鬼!”
饅頭心裡也有塊石頭,他家世世代代,都住在這村子裡,也不曾有誰說起過,這山上,有一口深潭啊?
不過他倒是聽說過,這裡有一座公主墳,裡面埋的好像是某個王宮貴族。
阮清書的丈夫一提到“鬼”字,他就更加慌張,不過他聽了老陳的話,底下的寶貝,出土就是錢,而且還是天文數字,能讓他這後半輩子,吃穿不愁。
這下子,他就猶豫了起來,哪個公主,會埋在這深山老林裡?況且三茅山,風水奇異,並不適合墓葬,這裡的道觀何其多,也沒有哪個道士說過,這裡有異相啊!
左思右想,他還是覺得鬼神之說,不過是杜撰而已。
他們之中,那晏四是膽子最大的,他看着水位下降,已經摩拳擦掌,蓄勢待發。
他道:“你們別廢話,這錢,等於老天爺白送的,沒膽子接的人,就回家種田!”
這話一出,如同雞血,幾個人一下子氣勢高漲。
老陳回過頭,拍了拍阮清書丈夫的肩膀,“你想想你那妻子和小孩,想讓他們一輩子受苦?”
饅頭看着阮清書的丈夫,年輕的男人,妻兒總是軟肋,只得吸了一口氣,本想再說什麼,卻嚥了下去。
幾個人等着水位退到底,那老陳細聲道:“下!”
魚塘九早就給每個人準備了魚麻繩,這種繩子,是打大羣魚時用的,繩子粗細非常適合人進行拉扯作業。
每一根繩子,有起碼二十米,幾個人相距不過兩米,如果有誰不慎失手掉落,旁邊的人可以拉住他的繩子。
繩子被裹緊一圈在腰上,用漁網結系死。
五個人同時往下,饅頭說,泥漿的衝擊力度非常大,如果沒有繩子的牽引,很有可能直接就被衝下去。
那就跟跳樓差不多了。
下了多久,饅頭不知道,他只是覺得自己嘴裡,鼻子裡,全都是泥漿。
當他腳落潭底,就發現,底下竟然一點積水也沒有,只有一些陳年爛泥。
老陳催促着他們,“快挖!東西應該就在泥巴里!到天亮,水就漲回來了!”
幾人應聲,迅速在泥裡面摸索,雖然不知道自己要找的,究竟是什麼。
潭底特別大,好像根本走不到邊,饅頭記得,從上往下看的時候,好像沒有這麼寬敞啊!
他想不明白,也就乾脆懶得再想,老陳說,只要手裡碰到了,你肯定會感覺得出,那就是寶貝!
經過了近三個小時的摸索,晏四最先摸到了第一個九天玄鳥青銅雕塑。
第二個是老陳,接下來,就是魚塘九,第四個,是饅頭摸到的。
饅頭說,摸到那東西的時候,它是有溫度的,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動物。
但是一拿出泥巴,迅速就冷了下去。
這個時候,雨也小了,天已經泛起了白光。
饅頭這纔看清楚,九天玄鳥的真面目,他看到這個東西的第一眼,就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視線。
老陳對着光瞄了一眼,趕緊把東西收進了衣服裡。
接着說:“上吧!四個一套,齊了!”
就在這個時候,只有阮清書的丈夫什麼也沒有摸到,其實當時老陳跟饅頭說了,幾個人會平分這些錢,但是阮清書的丈夫,只以爲,誰拿到的就是誰的,一下子急了,衝過去就搶饅頭手上的雕塑。
饅頭拿了九天玄鳥,根本沒想過要鬆手,阮清書的丈夫撲過來,他下意識擡起手臂,就是一個後肘子,打在了他的鼻樑上。
阮清書的丈夫,文弱書生一個,直接就後仰,倒了下去。
但是這一倒下去就再也沒站起來。
饅頭當即就愣了,只見那泥巴里,滲出絲絲鮮血。
緊接着饅頭就回了神,趕緊去察看他的傷口。
他後腦勺正砸在了一塊碎岩石上。
饅頭回想到這裡,眼睛慢慢低了下去,看着腳下的地板,他冷冷道:“他當時還活着!”
我大聲問:“爲什麼不救他?”
饅頭嚥了口唾沫,我知道,這一刀子,正捅到了他心窩子裡。
他沉默了幾秒鐘,繼續說了下去…
他本來是準備把阮清書的丈夫過到背上,帶着上去。
只不過這個時候,老陳大喊一句:“快放下!來不及了!”
饅頭四下裡望去,這才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四周蔓延上來了許多水!
水位上漲的速度極爲驚人,只不過幾秒鐘,就沒過了饅頭的膝蓋。
就在這個節骨眼兒,饅頭猶豫着的同時,他一下聽見,四周傳來嬰兒的哭聲。
饅頭想喊他們幫忙,轉眼一看,老陳他們幾個,已經爬上去了三四米高。
根本來不及思考,只見四周水裡,出現了一條條黑色的影子。
饅頭嚇得頭皮發麻,一下子丟下了還有一口氣的阮清書丈夫,飛速向上爬去。
他連頭都不敢低,只聽見底下,有骨頭碎裂的聲音。
上去之後,幾個人驚魂未定,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恢復了力氣,轉身離開。
回去後,老陳告訴他們,這東西,四個一起賣,才能值錢,但是現在村裡少了一個人,是命案,現在出手,只怕會招惹嫌疑。
最後,老陳決定,四個九天玄鳥雕塑每個人拿一個,他來決定,什麼時候可以出手,再回來找他們。
老陳很快離開了,這一走,就是幾年。
五人去,四人回,阮清書當然不肯罷休,總是找他們詢問事情發生的過程。
可是留下來的三個人閉口不談,只說山洪爆發,上山就走散了。
令他心裡好過一點的是,阮清書也沒有一直糾纏,他也總是去給那孤兒寡母,送些日用品。
一來二去,慢慢的,阮清書對他,也從冷漠變得柔軟了許多。
後來,阮清書送阮赫去道觀學道法,一個人在家的時候,總是約饅頭去她家吃晚飯。
兩人關係發展得很快,阮清書年輕貌美,饅頭也不住心動。
直到有一天晚上,阮清書家停了電,點燭火,吃二菜一湯,之後饅頭要幫忙收拾,阮清書輕輕觸碰饅頭手背。
饅頭心間狂顫,感覺血液沸騰,涌入腦子,接着不顧一切,摟住了阮清書的腰。
堅硬碰觸柔軟,使之更爲堅硬,柔軟之處則愈發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