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強呵呵笑着,他舔了舔舌頭:“洪哥啊,您的錢是完事了,現在也該算算我的錢了吧?我跟我兄弟都被你給揍了,這筆賬該咋算呢?” ‘啪’ 範洪一巴掌抽在他臉上,抓着他脖領子罵道:“小崽子,你是不是有點給臉不要臉了?信不信我分分鐘打個電話就能讓你趴下?” 永強一把打掉他的手,又摸了摸自己被打了臉,隨即笑道:“又是一巴掌,我記着呢啊。行,洪哥,那你要這麼說咱們就試試。燒烤攤我也不幹了,我還真就跟你耗上了。不過…我想提醒您一句,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他娘無父無母無牽無掛,就孤家寡人一個,我一條命換你一家三口,你要是有本事,你就把我弄死,要是弄不死我,我拖着你們全家下地獄,不要以爲我嚇唬你,咱們事兒上見就完了。” 扔下一句話,永強轉身就走。範洪站在原地有點傻眼了,因爲他不確定這個小子到底是個什麼心理,是來嚇唬自己,還是真打算跟自己火拼了。他現在有家有孩子,雖然孩子不是他親生的,但婦女名分上卻是他媳婦。他才從監獄走出來不到一年,要是再進去,想出來的可能就不大了。 他站在原地發呆了很久,也思考了很多。出來混的目地是爲了啥?就是爲了錢,也是爲了讓自己能生活,可如果一旦這種模式被打亂,他不但混不到錢,搞不好還得連累身邊的親人,畢竟他還有父母呢。而自己也不是啥江湖大哥,僅僅只是一個街頭混混,太較真的話,場面是他無法控制的。 想到這的時候,範洪嘆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掏出手機就給牛劍打了個電話,兩個人在電話裡談了半個鐘頭,範洪告訴了他自己的想法,他不想再招惹永強了,因爲他突然感覺這個年輕人有一股狼的狠勁兒,趁着這頭血腥的野獸還沒爆發,自己還是遠離他比較穩妥。 可牛劍卻認爲他蹲了三年苦窯都蹲傻了,那種街邊小販說的話也能當真?牛劍當下在電話裡罵道:“大洪,你是不是腦子燒壞了?那孫子就上你家來一趟,隨便忽悠你兩句你就害怕了?你啥時候變的這麼慫了?” 範洪嘆口氣,語重心長道:“小劍,不是哥們我慫,我才從監獄出來不到一年,要是因爲這點事再折騰進去了,是不是有點犯不上啊?吳德給那兩個糟錢,還他娘不夠我打牌輸兩天的呢。再說我現在有媳婦有孩子的,我想安逸兩年。” “你真是腦子進水了,你那也叫媳婦?那娘們一個二手貨,孩子都不是你的,你還養的挺來勁兒,我發現你越來越完蛋呢。”牛劍在電話裡大聲罵道。 範洪一聽這話,頓時氣的不行:“你沒完了是吧?拿我媳婦說雞毛事兒,我告訴你牛劍,這小子不是好惹的,我在社會上也混了這麼多年了,他給我的感覺不一般,咱最好別招惹這種人。” “滾蛋吧你,這事兒你不用管了,我親自去辦,真慫。”牛劍罵了一句,直接把電話掛了。 ‘嘟嘟嘟’聽着電話裡的忙音,範洪趕忙又把電話打回去,可對方顯示已關機。他低聲咒罵兩句,這事兒他是不打算再插手了,
這種平穩的安逸生活,能多過一天都是幸福的。 他原本以爲永強是一個軟蛋,抓住了就能隨便訛兩錢花。可今天他看到對方的眼神時,知道那不是玩笑話,這個年輕人,骨子裡就透着一股狠勁兒,他混跡社會這麼多年,相信自己的判斷力… 而另一面,就在永強來堵範洪的當天晚上,袁北獨自一個人來到城西區的一家麻將館。這家麻將館是宗文開的,他來的目地,就是想找宗文談談,只不過他並沒有帶劉胖子給他準備的兩萬塊錢,這次他來,完全是爲了自己。 兩個人坐在屋裡的沙發上,宗文喝着茶水,面帶微笑:“北老弟今天過來,是不是想跟我談談鼎金的事情?” 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長臉,小眼睛,梳着分頭,臉上皺紋居多。雖然年紀大了,但看起來卻精神飽滿。他穿着一身唐裝,腳下一雙布鞋,旁邊還有一個鳥籠子,這身裝扮就跟民國時期的老江湖差不多。 “老宗,你我都是道上的混的,雖然你在城西我在新紅,但我很早就聽說過你,也知道你老宗有實力有輩分。今兒我來呢,就是想聽聽你的意思?”袁北先賣了句好,並沒表態。 宗文放下茶杯,從桌子上拿出一盒特質小熊貓,遞給袁北一根,又自己點了一根。 他裹了口煙,不急不慢道:“我跟你說句良心話吧,我是看上鼎金的地理位置了,那是新紅區的黃金地段,要比我家寶麗的位置好太多了。誰接手那一塊,誰他娘都能賺錢。我呢,是想和平解決這個事情,不想舞刀弄槍的。你袁北老弟在新紅區的能量我也知道,真要跟我對上,你也不怵我,說說你這次來的目的吧。” 袁北撇嘴笑道:“宗文大哥說話就是敞亮,那咱就不兜圈子了。我可以退出鼎金,但我能得到啥?” “你想得到啥?”宗文扭頭看着他反問一句,表情沒啥變化,依舊一副虛僞的笑容。 袁北笑道:“那要看你老宗給我擺在啥位置了,這個可不是我說了算的。” 宗文吐着煙,撓撓耳朵:“老弟,你說咱倆要是真刀真槍的幹一場,你感覺犯得上麼?” “如果鼎金是我的,肯定犯得上,只可惜他不是我的。”袁北雖然沒明說,但意識已經很明顯了,鼎金是他劉胖子的,跟我有雞毛關係,我犯得上跟你玩命麼。 “那不就得了,這劉胖子能給你幾個錢?值得你爲他賣命嗎?就算你跟我真拼個魚死網破,到頭來你還是個打工的,人家鼎金的老闆依舊是劉胖子。”宗文煽風點火,說話的同時還瞄了他兩眼。 袁北沒接話,只是在悶頭抽菸。宗文繼續道:“我給你開個條件,如果你退出鼎金,在幫我把鼎金拿下,我個人給你一成股份,不用你拿一分錢。年底等着分紅就完事,咱倆也算是個合作關係,你起碼也算鼎金的股東之一。” 袁北等得就是這句話,他心裡很爽,但表面卻還要裝出一份難爲情的樣子,他支支吾吾道:“哎呀,老宗啊,那我要是這麼做的話,心裡過意不去啊,這有點…有點不太地道啊。” “呵呵…袁北,你就別跟我在這裝了行嗎?你要真想
抗這雷,今天就不會來我這了。痛痛快快給我一句話,要是行,咱們口說無憑,我馬上跟你立字據。”宗文早就識破他了,就這點伎倆,他多年前早玩過了。 袁北略顯尷尬,咧嘴笑了笑:“老宗啊,總說實話可傷人啊。那成吧,就按照你說的,一成股份,劉胖子那邊,我就不插手了,他得罪了你,也算他倒黴吧。” 宗文叫人找來筆紙,等兩個人把協議簽好後,宗文拍拍他胳膊:“北啊,以後咱們可就是朋友了,大家得相互幫襯才行,新紅區那邊,還得靠你多費心。” “那沒問題,既然都是朋友,說這個就見外了。行了,我先走了,回頭等你信。”袁北拿着協議,悄悄的從後門就離開了,臉上始終掛着得意的笑容。 他剛一走,宗科就從旁邊的屋裡走了出來,從袁北來這,他就一直躲在裡面聽着呢。 “二叔,這…這孫子挺不地道啊?那…那劉胖子咋說也是他老闆吧?他說出賣就出賣,跟這種人合作,不太靠譜。”宗科這種傻鳥都能看明白,這袁北就是個狼崽子,養不熟,教不爛。 宗文冷笑道:“對於這種狗籃子,利用一次就夠了,我也沒打算跟他長期合作。” “叔,這孫子可難纏,咱要真跟他…跟他合作上,想…想他媽甩掉都費勁。”宗科一看袁北那張虛僞的臉,他心裡就噁心,雖然他比較二B,可做人還算有點底線。 “我自有辦法,你就別管了。這兩天你把人碼齊了,咱們該跟劉胖子過過招了。” 表面看上去,宗文是因爲生意上的事情跟劉胖子較勁,其實並不是這樣。做生意不可能一家獨大,這道理誰都懂,宗文更懂,新紅區開KTV的多了,你把鼎金幹黃了,明兒個還能有鼎銀,這是一個死循環,沒有人可以一手遮天的。 他跟劉胖子之間,是真就有些仇怨,只不過仇怨久遠,就連劉胖子估計都不知道因爲啥,不過宗文卻時刻記着呢。因爲劉胖子現在的老婆,就是宗文多年前的相好。 這件事情估計除了宗文自己和那女的以外,劉胖子都夠嗆能知道。早在多年前,宗文剛進監獄的時候,他身邊是有一個相好的女人。可他剛進去沒多久,這女的就被劉胖子給撬走了,等到宗文出來的時候,人家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當時宗文氣的差點殺了劉胖子,不過他還是忍住了。可能是因愛成恨的原因,他表面裝作若無其事,其實對那相好和劉胖子已經是恨之入骨了。多年來,他一直在尋找能報復的機會。 這會兒機會來了,他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報仇了。之前因爲甜甜的事情,他就忍讓了,因爲他感覺還不夠口,問題太小,即便打起來也沒多大意義。但現在不同了,因爲有利益牽扯了,新仇加舊恨,他可以放手一搏了。 而袁北的退出,導致劉胖子得直接面對宗文了。可宗文並不知道,袁北還有背後的打算,出來混的,如果名聲臭了,那以後的路也就窄了。袁北這一系列的計謀,不光把劉胖子給算計了,也把二瘋和帥斌給扔裡了,更讓難得已久的平靜被打破了,一場風暴,即將席捲整個新紅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