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采薇這一句聲音很小,但白髮老太爺卻還是聽見了她的話,不由得詫異的看了一眼陸羽,目光當中若有詢問之色。
陸羽只是無奈的笑了一下,然後站起來和楊銘幾人打了個招呼。
新官上任總該有所作爲,而陸羽之所以會來到這裡是因爲王小花的外公吳敦隆乃是當今經濟學家裡面的資深人物,他任教半生,一直沉浸在經濟這個領域,門生更是遍及天下各個金融領域,而在退休隱居之餘,其實吳敦隆還掛着艾氏集團金融顧問的職位,每年就只是說幾句話也能領取一筆七位數以上的酬勞。
很多剛走出社會的大學生們意氣風發的想要打出一個天下,所以踏入社會後稍不如意便頻繁的更換行業!但其實如果看看身邊一些有所成的人便會發現,如果不是天縱奇才,那麼在一個行業中堅持的做下去便是唯一成功的道路。
眼前的吳敦隆無疑是一個例子,人越老,賺得錢便越多!這儼然和俗話中的境界一樣,到了他這個地步,已是字字如金。
王小花向吳敦隆介紹了一下楊銘,王思思則是早就和老人相識,一靠近便撒着嬌給老人按着肩膀,弄得老人直呼老骨頭受不了折騰,但眉眼之間卻全是笑意。
王小花的外婆前些年去世了,所以在這邊照顧老人起居飲食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農村少婦,人長得很一般,但王小花卻說她的廚藝很好,吳敦隆讓這個名義上的管家去準備好款待的飯菜,然後才和王小花嘮起嗑來。
閒閒碎碎的言語便是老人的天倫之樂,但楊銘察覺到老人陪着王小花和王思思閒聊的時候,目光有意無意都會朝這邊打量審視幾番,滿是皺紋的臉上掛着一副捉摸不透的笑意。
先前陸采薇說冤家路窄,但更荒謬的是之後他們都不得不同桌而食,而且裝出一臉和睦的態度。
吳敦隆好酒,所以陸羽便陪着喝了不少老白乾,臉色微微有些紅潤,可見他的酒量也並不是海量,倒是陸采薇看着楊銘一杯杯下去毫無異色之後感到詫異。
酒足飯飽,王小花和王思思要留下來陪老人,而楊銘則表示了要離開的意思,所以在飯後,吳敦隆不得不主動提起讓楊銘陪着他去看看果樹的意思。
楊銘心領神會知道大概是老人有話要問,於是陪着老人到後院深處的一片果園中走去。
陸羽和陸采薇兩人雖然也表示了告辭的意思,但真正離開卻還得等老人從果園出來之後纔會離開。
吳敦隆的背微微有些駝,幾乎沒有黑髮,他揹着雙手走在前面,語氣淡淡的嘆道:“小花這孩子心眼少,看得出來她是喜歡你的,但又看得出來你對她是沒什麼意思的......這讓我這個老人難免有些擔心!但先前聽采薇那丫頭無意間說起一句,才知道原來你和陸羽這孩子還有糾葛,不知道你和陸羽之間的糾葛到底是什麼?”
楊銘無奈笑道:“我和他之間其實確實是沒有糾葛的,但或許是他認爲我們將來一定會有,所以對我有點敵意罷了!”
“哦?事出必然有因,陸羽是個聰明的人,他又怎麼會這麼想?”吳敦隆疑惑問道。
楊銘想了想說道:“他有個朋友和我有很深的仇恨,是解不開的那種!那個人叫做司馬涼,呃......也就是艾氏集團司馬家的那個司馬少爺。但恐怕陸羽來到青杭一定要得到司馬家的支持...所以他的位置,讓他覺得我們將來會是對頭。”
“僅僅如此嗎?”吳敦隆問道。
“我認爲,僅僅如此!”楊銘回答道。
“呵呵......聽你的語氣,那我也沒法勸你和司馬家的那個孩子去化解了!但既然小花帶你來看我,我多少猜出這孩子的心思,她對你好,想讓你在我這邊留個印象,以後入職艾氏她來求我說話就有了伏筆!所以說她將你當作朋友,而陸羽又是我的學生,你們之間,能沒有矛盾便最好...但若有了矛盾,希望你能稍微諒解一些......他雖然常常形勢偏執,但其實是可以大有作爲的年輕人,你們之間如果僅僅是隔着那個司馬涼的矛盾的話,那我一會勸他放棄那邊就是了,你覺得好不好?”
楊銘詫異的盯着老人道:“這樣當然是最好了,畢竟陸家可不是好惹的,我也不是很想惹上這麼麻煩的大家族!”
“好......那這件事就算這樣爲止了,我還想說的一件事是,希望無論怎樣,不要讓小花這孩子受傷難過,哪怕沒有辦法,讓她不要那麼痛苦也好......這是我最關心的事情,也是一個老人的警告!”吳敦隆轉過身,眼神銳利的盯着楊銘說道。
楊銘苦笑道:“我和小花之間大概是不會有什麼的,她是個善良的女孩,我們只是很好的朋友!”
吳敦隆聽完這話卻更是失望,重重的嘆息了一聲道:“你的情形,我這邊還不瞭解,但想來也不會簡單,如果不會和小花走到一起,那以後稍微保持一點距離吧!女孩子都是這樣,哪怕覺得靠不上,但會誤會的以爲還有機會......”
“我懂了。”楊銘有些無奈的回道,臉色有些複雜。
“那...就這樣吧。”老人又是嘆了口氣,然後轉身朝着來時的路返回。
楊銘和吳敦隆從果園出來的時候臉色是正常的,所以王小花雖然有疑惑卻還是一臉不捨的將路虎攬勝的鑰匙給了楊銘,然後一直站在門口目送到看不清車影的時候纔回到院中。
而這時候,吳敦隆也剛好和陸羽這邊說完,紅色的法拉利458其後也出了小院朝着青杭市駛去。
車上,陸采薇緊蹙着秀眉有些複雜的問道:“那你是真的要放棄司馬家這個強有力的助臂嗎?”
陸羽也是緊鎖着眉頭回答道:“既然老師說了不要因爲此事而涉入過深,那麼無論他是出於對我的考慮或者是爲了楊銘好,我總不能因爲司馬涼再去和楊銘爲難......但我也不能讓這件事影響到我和司馬家族的關係,容我再想想......不可能只有司馬涼這一條路的。”
“唉......這個楊銘,牽扯到的人越來越多,你想要在青杭市有所作爲便越來越要謹慎了!”陸采薇幽幽的嘆了口氣,似乎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