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王明江回到了縣城。
縣招待所走廊。
這段時間沒有什麼會議,專門爲機關人員準備的房間沒有住人。
整個樓裡也就王明江一個人住着。
帶着一身的疲憊,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他打了一個哈欠,想着洗個臉趕緊睡個好覺。
熬一個通宵現在都已經頂不住了。
忽然感覺身後一陣涼風過來。
他猛地一個警覺。
縮腰、彎身、腳下一擰,閃出了半步。
一把亮閃閃的斧頭衝着他右肩膀砍過去。
如果不是閃躲了一下,後腦勺就可能被切了西瓜。
襲擊他的人因爲用力過大,又被他躲了過去閃了一個空,身子沒有站穩跟着就過去了。
王明江順勢腳下一絆,將他絆倒摔了個狗啃屎。
那人被摔的有些發矇,慌亂中爬起,撿起斧頭由朝着他走了過來。
此人摔的臉色青紫,眼角隆起個大包,面目猙獰。
即使這樣,王明江看出了來人,冷冷地說:“朱平,你想幹什麼?”
朱平是朱縣長的侄兒,也在警察局上班,只是最近被王明江除名離開了警局。
“王明江,你嘛的,你讓老子丟了工作,老子讓你丟了命!”朱平嘴裡罵罵咧咧,走過來舉起斧頭就砍。
“你這是襲警,要判刑的!”他警告道。
“判你嘛個頭,要死一塊兒死,反正我無所謂!”
朱平朝着他連砍幾斧,都被他躲了過去。
“我靠,你還挺有幾下子。別躲啊,讓老子砍死你。”朱平砍不到他氣的大罵。
“沒幾下子怎麼能把你開除了呢!”
“原來你是早有預謀,我早就知道你是不一個好東西。”朱平氣的大叫。
“對待你這種人渣還用預謀,你高擡自己了吧!”
他又是一個閃身,這次不是躲閃,而是強行進攻。
身子閃過一邊,腿卻向前邁了一步。
伸手扣住朱平手腕,一擰、一轉、只聽的咔嚓一聲,朱平疼的是哇的大叫起來。
王明江扣住他的手腕向後背一擰,隨即一腳踏出去,正踏在朱平的後腰上。
這一腳力道不小,一下就把朱平踏飛出去老遠,手中斧頭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這一次,運氣沒那麼好,斧頭掉在王明江腳下。
王明江不慌不忙撿起那把斧頭向着朱平走去。
朱平眼神裡露出驚恐的神色,躺在地上無望的用那隻還完好的胳膊向後移動着。
“你要幹什麼?”朱平緊張地聲音都變了。
“不幹什麼,剁你一隻手留個紀念。”王明江冷笑道。
“王明江,你不敢的,你是領導,怎麼可能會剁我的手。”朱平有了求生的勇氣,退的速度加快了。
此時,他多麼希望有個人出現啊!
可惜的是樓道里沒有一個人。
原本是有人的,被他突然到來,樓道上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的打鬥,嚇的幾個女服務員不敢出現。
“我爲什麼不敢?是你偷襲的我,我砍你一隻手也算是正當防衛。”
王明江提着斧頭步步逼近。
朱平臉色慘白。
等到他退到了牆角封死的一扇門前,再無路可退。
他絕望起來,爬在地上給王明江磕頭搗蒜地說:“王局,求你大恩大德放小弟一馬。”
“放了你?你再搞別的辦法偷襲我?”
“我保證不敢了,我再和你作對你就是我爺爺。”
“我可當不起,那豈不是朱縣長也的叫我爹?”他不禁一笑。
“當得起,當得起,你就是我的爺爺,王爺爺。”朱平一個勁兒的求饒,雙手合十作揖,爬在地上真可謂五體投地。
王明江只是想嚇唬他一下,試試朱平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看到他嚇的都快尿褲子了,對他更加不屑了,原來就是個軟蛋,仗勢欺人的窩囊廢。離開朱縣長的庇佑,他連個毛都不算。
這時候,身後有人怯生生地叫了一聲:“王局,您沒事吧?”
回頭一看,走廊那邊,招待所保安經理帶着幾個保安緊張兮兮地站在那裡誠惶誠恐的看着他。
王明江把斧頭丟在地上:“沒事,你們過來一下。”
聽到他的話,這幾個人纔敢過來。
看到倒在地上的朱平,幾個人一個個心裡都挺高興的。平時朱平囂張慣了,見到他們這些保安就和見到一羣動物差不多,吆三喝四張口就罵,沒想到他也有今天這般下場。
“把這個人帶到城關鎮派出所。”
“是!您放心,他跑不了的。”保安經理過去踢了朱平一腳。
他想了一下說:“對,我也的去做個筆錄。”
當晚,派出所值班室轟動了,前來做筆錄的人竟然是王局,而打他的人是縣長的侄兒,這事兒鬧大發了!
所長聽到王明江在他轄區被人深夜襲擊,驚的心臟病差點犯了,吃了幾片降壓藥急匆匆地趕到派出所。
王明江在所長顫抖的筆尖下做了一次筆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所長寫的是滿頭大汗。
寫完了,他長出一口氣,擦了擦臉頰上的汗,說:“太不像話了,連局長都敢襲擊。王局,您還是換個地方住吧,招待所人多眼雜不安全。”
“沒必要,讓他們放馬過來,我王某人不會害怕挪窩的。”
所長心裡提心吊膽,暗自琢磨,看來以後要在王局住的地方加派人手巡邏了。
筆錄做完,城關鎮所長親自給他端來一杯茶,又把自己辦公室最好的香菸讓人拿過來。
“朱平這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仗着他叔叔是朱縣長就敢爲非作歹了。”所長氣憤難耐地道。
王明江糾正他說:“這不是爲非作歹,這是犯法;公然襲警,按照刑法這該怎麼判?”
“公然襲警是一到三年的刑期,向他這種行爲屬於情節嚴重的,按最高三年判處是肯定的了。”所長說。
王明江道:“這小子算是走運了,剛丟了工作就進了監獄,連工作都不用找了。”
所長聽罷有些哭笑,這算哪門子走運啊!
做完筆錄回到招待所,招待所的經理帶着一幫人等着賠不是。
經理是一個勁兒地和他道歉。
王明江困的厲害,擺了擺手,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就回屋子睡覺去了。
經理以爲他有意見,一晚上沒睡踏實。
第二天早晨又過來道歉,王明江已經早早去上班了。
又是一個豔陽高照的日子,晴空萬里,秋高氣爽。
辦公桌上已經堆了厚厚地一摞報告、請示、財務支出憑單等着他簽字,還有上面發來的一些重要文件還沒有閱讀。
他泡了一杯茶,坐下來趕緊處理掉這些日常的公務,好讓自己靜下來想一些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