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涉及到雪山盛宴案子的人基本都放了出來。
德剛被罰款一百萬,有期徒刑一年,緩期兩年執行;交通局長的兒子周公子罰款十萬,有期徒刑半年,緩期執行;建設廳長的兒子李公子罰款二十萬,有期徒刑一年,緩期執行。劉寒罰款十萬,有期徒刑三年,立即執行,劉寒手下的三個死士王鬍子、野豬、元青,有期徒刑兩年,立即執行。
隨後就是德剛履行合同款項到位,在新年即將到來的這幾天,這些公子哥們終於走出了監獄。
他們還以爲花了點錢就解決了,市局也不過如此,那些沒花錢的如劉寒他們還要繼續坐牢。
其實他們還不知道,這些錢不過是面子上的,他們的老子爲此搭上人情,送出去的優惠條件豈能是一個普通老百姓做到的。
德剛大言不慚地回到家裡。
正好趕上他老爹也在家,一見他回來了,他媽媽心疼的過來問東問西,眼淚都掉下來了。隨後,又忙着去廚房讓阿姨給他做好吃的了。
“爸,我回來了。”德剛走到客廳坐下,拿了一個蘋果啃了起來。
“剛子啊!你爹我算求你了,以後不要和王明江鬥了好不好?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明白嗎?”德勝利放下手中的菸斗。頭苦地說道。
“不鬥就不鬥,從今以後我老老實實做生意,做我的地產生意和高速路生意。”德剛也少有的聽話起來。
“這就對了嘛!女人哪裡沒有啊!你喜歡空姐,空姐那麼多,爲什麼非要喜歡林淑芬呢?讓一個林淑芬能得到更多的女人做老婆。明白我的意思嗎?爹是要從這件事告訴你,不要以爲自己牛叉,天下沒有你辦不到的事情,要懂得退一步海闊天空。”
“明白了,爸。”德剛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心裡不認輸,事關面子的事,不是一個女人那麼簡單。
“你知道你能出來我費了多少力氣嗎?”德勝利鬱悶的又喝了一口酒道。
德剛擡頭看了他老闆一眼:“不就是被罰款一百萬嗎?這點錢算什麼,我自己就能出得起。”
德勝利冷笑了一聲:“你能出得起個屁!我可以告訴你,爲了能讓你出來,我給了市局二千多萬資金用來新建辦公大樓,那筆錢本來我是用到別處去的,結果爲了你能出來,我批給了劉琪爽。你以爲就憑你那區區一百萬劉琪爽就能動了心?”原本那筆資金他答應批給文化局的,原本他和文化局的那位負責這方面的漂亮女主任關係不錯,現在看來是爲了兒子只能犧牲一下她了。
德剛恍然大悟:“原來他們一樣都不少,不但讓您批了*,我這邊還照罰不誤,這個王明江真是黑心鬼,看我怎麼收拾他。”
“你又想收拾他?我勸你不要想了,如果你再進去,我真的沒法子撈你出來了。”德勝利鬱悶不堪地說,得了這麼一個不爭氣的兒子,他心裡苦不堪言滋味只有自己知道,早知這樣,小時候花點心血多教育教育長大的該省多少心啊!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來,兒童教育是多麼重要。
德剛陪着笑,說:“爸,我說的不是和他對着幹,我是想和王明江做生意從他身上賺點錢,把我交罰款的損失彌補回來。這麼說吧,我有一幅畫很值錢,王明江也看上了,我打算賣他五百萬,至少從他身上賺三百萬。”
這時,德剛的媽媽終於可以插話了,這是一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她爲兒子爭辯道:“就是嘛!我家剛子最會做生意了,老頭子,你不也是看到了嗎?他在豐水縣連着蓋了幾個樓盤賺了好幾個億,這下又要涉足高速公路,以後等你退休了就等着享清福吧!”
“爸,我現在努力那可都是爲了我們的將來,爲了您的退休生活啊!”德剛忙說道。
德勝利聽了沒有做聲,只是長長嘆了一口氣。兒子德行他是瞭解的,心性不穩,賺了錢就飄,將來能不能有一份退休後安穩資金可以度日還說不定呢!指望這小子八成靠不上。
“房地產項目你確實做的不錯,下一步你的是怎麼打算的?”德勝利想考察一下兒子的水平。
德剛道:“那還用說,靠着您這顆大樹我最知道哪裡賺錢了,聽說要加息了,你們政府賣地價碼也高了,我覺得今後房地產走勢肯定要下來,不可能猛漲,我還是要投資小縣城比較穩妥,一來資金佔用量不大,二來將來城鎮化,人口都往縣城搬遷也是趨勢所在。”
德勝利聽罷兒子想法,還是給了他一個表揚:“你總算還是有一方面是開竅的,看來老天爺也是給你留了一門吃飯的手藝的,你能這樣想我也放心了。”
德剛出獄後沒幾天就約王明江去看那副《秋歸圖》,王明江這幾天早就心急如焚了,但也不能表達他對那副畫渴望程度,免得德剛知道了又要提價。
這件事,他誰都沒有告訴,甚至大哥明遠也沒有告訴,真相沒有確定之前,他還不敢肯定,德剛會有這樣一幅畫。
爲了能知道這幅畫真假,他通過代玉找到首都美院的一個研究國畫的老教授李南庵。
這位李南庵老教授對吳稻人有研究,寫過關於吳稻人的研究論文,對他的《秋歸圖》也早就想一睹真容,聽到能有這樣機會讓他做專家鑑定,而且還包來回機票還給鑑定費,自然應允下來。
週六晚上他坐飛機來到絳州,王明江安排到絳州豪爵大酒店,這也算絳州最好酒店之一了,老頭子很滿意這樣待遇,高興之餘,作爲報答,李南庵揮毫潑墨,送給王明江一副字畫。
第二天一早,他開着車帶着李南庵教授來到兆隆地產的總部。
在德剛寬大辦公桌前,王明江見到了德剛剛出來那副得意的神色。
“出來好還是裡面呆着好?”他坐下來點了一支菸問。
李南庵教授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只是微笑地看着他們。
“呵呵,當然是出來好了,你沒看到我臉上青春痘都沒了嗎?要是繼續呆在裡面只怕已經是一張麻子臉了。”德剛笑呵呵地說道。
“來了也不給我們倒一杯水喝,公子,你這待客之道也不怎麼滴啊!”
“呵呵,我這就讓人去弄壺水來。你沒看到我秘書今天都沒來上班嗎?!”
王明江恍然大悟:“不至於吧,你也太能折騰了吧。”
德剛呵呵笑道:“我也沒個老婆什麼的,將就吧。”
兩人閒扯了幾句,不一會兒,一個稍微有點姿色,化妝很濃的女子走了進來,遠遠就聞到她身上的脂粉味道,端的兩杯茶一看就篡了味道,讓人沒有了喝茶興趣。王明江心道,這德剛品味可真不怎麼滴,這麼濃妝豔抹,沒有品味的女人也能在老總辦公室出現,看來他確實是到了肥瘦不挑的時候。
“畫呢?先看畫吧!”他沒有喝水。
“明江,我可有言在言,可不是看看那麼簡單,如果你是真心實意要買,那是可以看的,如果僅僅過過來觀摩一下,我確實沒有時間陪你。”德剛不得不給他打個預防針。
“廢話,你以爲我有時間嗎?爲了看你的畫,我把李南庵老先生都請來了爲我掌掌眼,你說我有沒有誠意?”
李南庵先生留着長鬚,花白的頭髮,帶着近視眼鏡,人顯得很有學問。
德剛並不知道他來歷,只是點點頭,“這麼說看來你是有誠意的了,那我就讓人去取畫,不瞞你說這麼貴重的物品,我在銀行保險櫃裡存着呢!”
“你也太沒把我當會兒事了吧!說好了來看畫,爲什麼不提前取出來?”王明江很不高興了。
“就耽誤一會兒,明江啊!着急什麼,我不是擔心你看了買不起嗎?”德剛故意激將他,想試探試探他的誠意。
“如果是真跡就按你的價格來,你不用擔心我沒錢,我一個電話,沐蘭就能給你送來一張五百萬的現匯支票。”
德剛很滿意:“那就好,有你王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說罷,拿起電話打出去,通知一個身邊親信去銀行取畫。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那副畫終於取了回來。
德剛小心翼翼接過來,這幅畫的包裝不錯,有個鐵筒,打開後還有一個木盒,木盒打開才顯出畫軸。
“這可是稀世之寶啊,我都輕易不敢動的。”德剛無比珍惜的說道。
“畫就是用來欣賞,你這樣收藏也太沒有意思了。”
“你不懂啊!太貴重的東西就得擱在銀行保險櫃我才放心睡得着啊!”德剛覺得王明江沒見過世面,也許不知道什麼是寶貝,也不知道什麼是銀行保險櫃。
“我那可是大號保險櫃,你們普通人這麼會知道銀行還有這種服務呢!”
王明江沒好氣地說:“行了,不就是一幅畫嗎?別嘚瑟了,快打開吧!”
德剛這纔將畫徐徐展開。
其實,在畫還沒有展開的時候,李南庵老先生就眉頭一皺。
等到畫展開了,看到青山綠色,蒼松翠柏一一呈現。
王明江左右端詳了幾眼說:“這畫怎麼有點飄呢!感覺是臨摹的,功力還不太深。”他經常看名家的字畫,知道功力應該怎麼才能看的出來,這幅畫功力顯然差火候。
“你這是看不慣我有這麼好的東西,價格可以商量但是不能隨便噴,明白嗎?”德剛皮笑肉不笑地道,很顯然對王明江的話不高興了。
王明江回頭看了李南庵一眼,只見他也是眉頭緊鎖,並沒有露出半點驚喜。
德剛看到他們兩個人這幅表情,也有些緊張起來。心裡也覺得沒有了底氣,他是完全不懂畫的,被這兩個人的表情弄的有點心裡發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