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工琢磨了好長時間,也沒有明白什麼道理,他用了好幾個化學公式都覺得不太對。
王明江沒有耐心等他繼續算下去,直接公佈了答案:“A是雞B是雞蛋C是熟雞蛋D是臭雞蛋。”
李工聽罷恍然大悟,摸着後腦勺傻笑不已,他說:“我還以爲你說的是我專業上的事呢!原來是一個日常問題。把我給繞進去了,哎,我給你講一個真實的故事吧。”
王明江一聽李工居然要給講故事,這對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來說實屬不易,他說:“洗耳恭聽。”
李工說:“你知道什麼是二甲苯嗎?”
王明江搖搖頭。
李工說:“二甲苯是一種無色透明液體。有芳香烴的特殊氣味。是由45%~70%的間二甲苯、15%~25%的對二甲苯和10%~15%鄰二甲苯三種異構體所組成的混合物。易流動。能與無水乙醇、乙醚和其他許多有機溶劑混溶,幾乎不溶於水。我們醫藥行業用二甲苯做合成單體或溶劑。有一次我們車間裡的一個二甲苯儲罐就給爆炸了,如果是你會怎麼辦?”李工神秘兮兮的問道。
王明江說:“滅火啊!這麼大的一個車間哪能沒有滅火裝置呢。”
李工說:“錯,當時那個二甲苯的儲罐有200升,密度在0.86,這種東西被引燃了,指望車間的滅火器,不管是推車式的還是手提的,不管是乾粉的還是二氧化碳的,都絕對滅不掉!除非有液氮滅火器,但是液氮滅火器價格太昂貴,而且保質期也很短,很多車間都沒有。”
王明江說:“哎呀,那怎麼辦?那就趕緊跑吧。”
李工說:“二甲苯燃燒要爆炸兩次,一次是二甲苯自身開環,一次是二甲苯開環之後繼續燃燒氣體膨脹。有機芳香族化合物除少數幾種之外,都是炸兩次,往哪兒跑?”
王明江瞪大了眼睛,說:“那這麼厲害的東西,最後怎麼撲滅的?”
李工說着說着眼淚忽然掉了下來:“都死了,當時我命大,正好去廁所了,廁所離的很遠,這纔有幸撿了一條命。不過我的女兒沒了,這輩子我永遠也見不到我的女兒了。”
王明江聽罷跟着嘆了一口氣:“你女兒在車間玩耍嗎?這麼危險的地方,孩子怎麼能去呢?”
李工搖搖頭,摘下眼鏡擦了擦眼淚,說:“沒有,我女兒在河邊玩耍呢,那天出事了,我忙着救人,結果把她給忘記了,等我想起來的時候趕到河邊,我女兒已經不見了,被人給抱走了。我就去找警察,報案,找人,這麼多年了,連一點線索都沒有找到,你說這幫警察是不是都他媽的挺混蛋的,就這麼大個地方,丟個孩子都找不到?”
王明江說:“也不能這麼說,一個人抱着孩子如果消失在茫茫人海,警察又怎麼能找得到。除非有人舉報,或者提供點線索啥的。”
李工冷笑說:“他們就是不負責任,警察機關遍及全國,走到哪兒都是眼線,要是領導的孩子早就找回來了,只是我們這些屁民的孩子不重視,他們就沒當回事兒。我真的挺恨那幫警察,每次我見到穿制服的都想上去暴打他們一頓,或者給他們下點*。”
王明江聽到李工竟然這麼恨警察,還要下什麼*,嚇的他有點緊張,如果真讓這個哥們下點什麼毒品,無色無味的很快就上西天了,那太容易了。今天實在是太懸了,好在自己的警察身份沒有暴露出來,要不然今天晚上說不定小命就沒了。
面對那些地痞流氓惡霸之類的,他早就出手了,但面對這麼一個冷峻的知識分子,他真的有點擔心同行的安危。
王明江安慰他說:“李工,我理解你思念女兒的心情,但不能因爲女兒的丟失就恨警察,那全國很多丟失孩子的人,如果都像你這樣的抱有仇恨心態,豈不是警察都的死啊。”
李工有點冒火似得說:“你怎麼這麼護着警察說話,難道你是警察嗎?”
王明江看到他生氣了,就不在說這方面的話:“李工,我們聊點開心的吧,剛纔實在是對不起啊,我讓你想起女兒了,我給你講個笑話吧。你就別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吧,過去的就讓他過去,我覺得和你挺投機的,今後有什麼想不開的,小弟願意和你聊聊天,解解悶。”
李工拍了拍王明江的肩膀:“小老弟,剛纔我失態了,對不起啊,你看你心胸多寬廣啊!我都這樣對待你了,你還不生氣,說真心話,我挺想和你交朋友的。”
王明江心裡有些顫抖,一個對警察恨之入骨的人,雖然錯還不在警察,但也的提防着一點,免得被下了無色無味的化學試劑死的不明不白。和理工男交往,真是慎之又慎啊!
爲了放鬆一下他的心情,王明江說:“我上大學的時候有個哥們兒,他對女生的胸部特別的幻想,不知道他這一愛好怎麼就讓全班的人都知道了,有一天他向我們班級的一個女生表白,結果你猜怎麼着,那個女生一本正經地對他說:對不起,我的胸部恐怕無法承載你二十多年對女性胸部的幻想。當時我們就全笑噴了。”
說完,他自己都哈哈大笑起來,只是李工一點都沒有笑出來。
李工說:“這有什麼好笑的,我給你講一個吧。當年我讀碩士的時候有個同學,有一次他去做了一個100ml左右的反應,用到了*。本來按照實驗室規定,所有反應液,瓶子,藥勺,冷凝管,稱量紙都是要必須在高錳酸鉀水溶液裡面泡的。但是那天正好他的高錳酸鉀用完了,他就找了個廢液缸,倒了進去……剛倒完他突然想起,廢液缸的PH沒測,趕緊丟下瓶子往門口跑,結果沒跑到門口就死了。他死在了*中毒,我後來發現*中毒其實看起來死的很舒服的,沒有屍僵,沒有血凝,皮膚粉撲撲的特好看。”
王明江眼睛瞪的老大,覺得後脊樑骨一陣的發涼,說話都有些不自然了,“那個,李工,你確定剛纔講的是一個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