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五個流裡流氣的小年輕上了車。
爲首的是一個染着藍色頭髮的傢伙,胸前紋着一條臥龍,看上去就像死了似得,胳膊上紋着一頭咆哮的猛虎、身子單薄、一臉兇狠之相,一進來掃視了衆人一眼,有些失望地說:“他媽的,又拉了一車窮鬼。”
這時候,藍色頭髮後面有個門牙有些豁的傢伙,身強力壯,顯的有些肌肉。司機一見他立刻陪着笑臉:“豁牙哥,坐長途客車的有幾個有錢的啊!您就將就一點吧。”
被司機稱作豁牙哥的傢伙點上了一支菸,悠閒自然地道:“都聽好了,把你們兜裡的錢拿出來,不要等我和你們去搶啊,都快點啊,我們很忙的。”
前排一個老頭急忙拿出一個破舊的錢包,哆哆嗦嗦掏出一張十元的紙幣:“小夥子,我給你拿十塊錢,你就放過我吧。”
豁牙接過十塊錢裝進兜裡,拍了一下老頭的腦袋:“老頭子,算你識相,我豁牙也不是那種不講情理之人,看你這麼可憐能出十塊錢就不錯了,你放心我不會爲難你了。”
“謝謝你啊,豁牙哥。”老頭子快七十歲了,還叫他豁牙哥,豁牙身後的那幾個兄弟聽罷都不覺笑了起來。
“都快一點!誰要是磨蹭就要砍掉一根手指的啊!”豁牙身旁那個藍頭髮的傢伙道。
另一個叼着香菸,扛着砍刀的傢伙後面吸着煙,虎視眈眈的看着衆人。
其他三個人則把守住車門,幾個人配合的很嫺熟。
幾個人專業的有人要錢,有人威脅扛刀,有人把門,給人感覺很有來頭,他們挨個要錢,有時候還要檢查一下錢包,效率很高。
輪到剛纔聊天的那幾個農民兄弟,雖然他們身強力壯的,打起來幾個混混未必是對手,但也乖乖的每人交了十塊錢。
王明江身邊大嬸也是經常出去上訪的人,見了這幾個人也只有乖乖地掏錢。
王明江坐在座位上閉着眼睛裝作看不見。
“哎!說你呢,別睡了,交一下保護費。”藍頭髮的傢伙粗暴的推了推他。這哪兒是推,簡直是要揪着他的領子威脅了。
王明江睜開了眼睛瞪了他一眼,目光裡那種讓敵人都喪膽的眼神,嚇的藍頭髮驚了一下,慌忙鬆開了他。他並沒有交錢的意思,淡定地問道:“什麼保護費,保護什麼?”
“嗨!你他媽嘴還挺硬氣啊!”藍頭髮單手指着他,卻是不敢靠近和接觸他的眼神,那種殺人的眼神讓他膽寒。
“哥們兒,這麼橫啊,不知道規矩嗎?”豁牙哥不滿的分開衆人走了過來,嘴裡叼着一支菸,腦袋探過來看了王明江一眼,笑道:“就你啊?第一次來是不是?那老子給你一次機會,交二十塊錢就算完了,不然就別想走了。”
王明江不動聲色地說:“對不起,我沒有那麼多錢,也不想交。”
“嗨!還是個硬骨頭啊,就你這樣的我都不想動手。唉!我說你啥好呢?真想捱揍?”豁牙一臉的不屑。
“豁牙哥,別和他那麼多廢話,給他兩個大耳光先嚐嘗。”藍頭髮道。
王明江旁邊大嬸不斷推他,“小夥子,交了就算了,沒有必要計較的。”
王明江不爲所動,也沒說話。眼睛閉上了。
豁牙還以爲他膽怯了,冷笑了一聲:“我數到三,你要是不交,就別怪我兄弟打耳光抽你啊!”
王明江哼了一聲:“你可以試試!”
豁牙臉色一變,對藍頭髮使了個眼色,一揮手說道:“三”
藍頭髮早就急不可待,揚起巴掌,狠狠地朝王明江臉上扇過去。
王明江看也沒看,藍頭髮的手打過來時,他舉起胳膊啪的一下擋住了,藍頭髮覺得手麻麻的,好像觸及電流一樣,正納悶呢,王明江手腕翻轉抓住他的手腕,也沒怎麼用力只聽嘎巴一聲就給他擰脫臼了,疼的藍頭髮媽呀叫了一聲,一下子跪在汽車的走廊上,王明江胳膊肘往下一沉,正好頂在藍頭髮脖頸上,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失去了知覺,噗通一聲倒在車上暈死了過去。
“哈哈,怪不得不想交保護費呢!原來有兩下子啊!”豁牙露出了難看的牙齒怪笑道。
笑完以後,手一伸,旁邊的手下遞來一把砍刀放在他手上,這把刀刀身有一米長,刀光閃閃,很是鋒利。
“又要濺老子一臉的血了!”豁牙唸叨了一句,揮手就一刀砍了下去。
車上的人有的臉色刷白,有的驚叫起來,還有一個不敢看,嚇的奪路而逃,不成想忘記了車還有兩個臺階,整個人幾乎連滾帶爬掉下了車。
豁牙一刀砍了下來,他的心狠手辣讓一車人嚇的面色慘白。
王明江等他刀鋒還未落下就出手了,左手穩穩地抓住豁牙砍刀的手腕,刀鋒隔着他的頭髮不到五釐米停下來。豁牙用力往下壓,卻感到一股力量支撐他根本落不下來,王明江深吸一口氣,右手握拳,一拳打在豁牙的肚子上。
豁牙哪裡能受得了王明江帶着內勁兒一拳,直接打的他蹲在哪裡把今天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夾着鮮血一頓狂吐,滿車噁心味。
車上的人再也受不了了,捂着鼻子跑了下去。
豁牙哥其他幾個小弟面容失色,怔了一會兒剛要跑,被王明江順手打趴下一個,另外兩個則被幾個農民兄弟堵住門口結結實實打了一頓。
豁牙哥吐的腸子都要吐出來了,顫顫巍巍走出了車門。
這時候,又被幾個氣憤難耐的乘客打的找不到北,暈暈乎乎倒在了地上。
王明江埋怨道:“你們這幫人,人家和你們要錢的時候不敢動手,見他沒抵抗了纔敢動手算什麼好漢!”
一句話說的很多人臉上發燙,覺得自己活的很窩囊。
“小兄弟,看不出來你的身手這麼好,我還以爲你是個記者呢!”那個大嬸無比激動地道。
司機走了過來道:“兄弟,真沒想到你這麼厲害,三拳兩腳就把這幫混混給放倒了,這幫傢伙在這一帶收費都快一年了,我們是敢怒不敢言啊!”
對於他們的種種受欺壓不敢反抗,王明江之前看過案例不計其數了,其實很多人都是這個樣子,被流氓混混當韭菜是割了一茬又一茬。他門也就習以爲常,默默的承受了。對待這種事情指望綿羊一樣的人們集體反抗是無用的,只有法律健全,社會治安穩定才能解決這樣的問題,一句話,他要把治安搞好了,就沒有人敢欺負老百姓了。
“把這幾個混混綁在一起,一會兒我帶他們去派出所。”
“得嘞,馬上就好。”幾個捆麥子捆的非常好的農民兄弟,捆人也是熟練手。很快就把幾個小混混捆在了一起竄連起來,每個人結結實實的來了個五花大綁,王明江看了不覺苦笑,對付幾個小混混捆綁的像個死刑犯似得,不至於吧!
“這個豁牙還沒有醒呢,您看怎麼辦?”有人過來問道。
王明江接過一個農民兄弟恭敬地遞過來的劣質香菸,抽了一口說:“誰尿急了,給他頭上澆一泡就醒了。”
“我來。”一個粗壯的人嬉笑道。
說罷,解開褲帶,衝着豁牙哥腦袋上一通猛澆,果然憋的時間長了比一頭牛都尿的多,生生把豁牙腦袋泡在尿液裡,豁牙摸了摸臉上的尿終於醒了過來。
“他媽……”剛想罵就被人臉上踏了一腳,直接踏在尿液裡不動,他只好痛苦的擺手求饒,哪個農民兄弟愉快的提起褲子走了。
王明江在他不遠處蹲下,問:“你叫豁牙?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