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3)又有找茬的?!
我竭力壓抑自己的情緒,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市立醫院,我知道接下來我可能要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經過江濱的所謂“大戰”,加上曹衛紅和孫雪希補刀的失敗,他們倆必然要消停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秦天詠和曹衛紅他們基本上進入了雙方相持的階段,兩邊的格局已經差不多定型了,曹衛紅依然佔據着市區靠邊緣的大部分地區,秦天詠的勢力則主要在市中心地區。
秦天詠手底下的人主要還是學生混子,或者已經畢業以及被學校勸退的閒散人員,而曹衛紅他們那邊什麼人都有——民工、農民、無業遊民、企業的在職人員甚至個體老闆等等,回想起來,如果本市的警察那裡也有一本書記錄本市犯罪團伙的發展史的話,這兩大勢力,大概可以被判定爲新世紀到目前爲止涉及範圍最廣、危害性最大的兩個黑社會性質組織了。
而我就是這個組織中的一員,一個看起來不起眼,卻遭到無數人憎恨的小混混。
我很清楚一點,那時候很多道上的人聽過我的名字,我的事也被穿的神乎其神,但他們多半不知道我長得啥樣。
在照顧孔東城期間,我順便去看過關遠飛,那個小破醫院的醫療條件果然很差,他腿上的傷口癒合的相當慢,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並沒有發炎化膿,也沒有出現破傷風的症狀。關遠飛每天花着我給的錢,也是一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姿態,沒再跟我硬着來,雖然嘴上依然不饒。
孔東城自從醒來之後,就再一次全心投入到“工作”裡去,幫秦天詠出謀劃策,作爲草鞋,他呆在醫院裡,卻隨時在和外頭的人打電話,我知道他在聯繫各個老闆商家,秦哥只是個普通的大學畢業生,而黑豹有錢卻沒有足夠的勢力人脈,這一點是他們比不過曹衛紅的,曹衛紅現在和四舅馮浩聯手,資金可以說不用愁了,而且他應該是在本市商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手,認識的人多,很可能在這個時候出手壟斷某些行業,畢竟本市郊區的整頓依然不是非常得力,之前黑豹可以壟斷農貿市場,曹衛紅就可以去壟斷小商品、甚至就算單純的壟斷某一種蔬菜或者農產品,賺的錢都是非常豐厚的。
在政府全面打壓他們之前,他們能積累多少資金就積累多少——說起來,這就是黑道,一種博弈,一種投機,當這些資金積累到了一定地步,高利貸、賭場、甚至就是簡單的盤一個小店來做生意,都會漸漸的形成一種“良性循環和發展”。不過,反觀秦哥這邊,我有些不知道他有什麼繼續發展的辦法,一羣學生,光是能打能衝,卻缺乏控制力,黑豹勢單力薄,在道上樹敵又太多,基本不可能是一個能夠幫助秦天詠打開市場的人物。光是靠着一些保護費來維持,實際上是非常危險的,因爲店子過於分散,人員也不得不分散開來,一家店受到一些小小的衝擊,就可能導致一大筆收入的損失。
現在,秦哥應該也發現了這一點,可是市區的正經商人遠遠多於那些旁門左道,孔東城的各種聯繫收效甚微
。因此,我在一旁作爲旁觀者,基本上可以看得出來,雖然秦哥先發制人,但由於底子不夠深厚,甚至可以說是從本人到團隊都過於“青澀”,導致他在相持的這個階段變得非常被動,整個社團也顯得非常脆弱,這一點,倒是我一開始並沒有想到的。
至於對待我的態度,我覺得秦哥本生也一直存在着矛盾,由於我的屢次頂撞和反駁,他對我映象並不算太好,但是另一方面,或許還有黑豹存在的原因,我對於他來說又還存在比較高的利用價值,因此他對待我的態度總是一半打壓一半重視。
我“賦閒”的日子持續了大概十來天,一直往返在孔東城、關遠飛兩個人所在的醫院之間,偶爾我還會去霸王龍那裡看一看,秦哥在那裡加派了人手,而馬擎空和邢天明也就沒有再過來了,王臻和齊玲也來得很少,據說他們現在已經全心投入到“創業開店”當中去了,爲了保證他們暫時的安全,我打電話給了趙恩銘,雖然我並不好單獨聯繫四舅馮浩他們,但我還是對趙恩銘說了自己的想法,希望在我們和曹衛紅的這次爭鬥中,他們能幫忙保證我幾個兄弟——馬擎空、邢天明、齊玲、王臻和唐默他們店子以及人身的安全。趙恩銘應允了下來。
之後,在離附中高二開學不到一個星期的時候,我再次接到了秦哥的電話,一個命令傳達出來。大概下命令的是黑豹,只有他的命令那麼簡單直接:蹲守流氓村。
所謂流氓村,就是上次我們那一幫人費勁心機打下的賭場的所在地,也是我第一次開槍的地方。我記得上一次黑豹就說過這個地方早已經習慣了打打殺殺和流氓團伙橫行了,多年來一直經受這種“洗禮”的村莊根本不怕這些,所以現在直接就簡稱它爲流氓村了。
當我到達預定地點的時候,我發現鄭全虎、司馬凌海也在這裡,他們站在那個“賭場”前頭,讓我覺得奇怪的是,短短一個月左右的時間,這個賭場居然變成了一個飯莊,這個村落很偏僻,經過的行人也不多,我就不相信這裡的長住的這些老弱居民們會選擇這家店吃飯。
我問了問鄭全虎和司馬凌海,他們也很費解,司馬凌海說:“這可能只是他們的第一步而已,誰知道下一步要擴大成什麼,這裡本來就算得上是退而求其次了,這裡雖然出混子出流氓,但在這裡做生意基本上賺不到錢,他們應該是有下一步計劃的……不過,這不是我們該管的。”
我們三個走進冷冷清清的店裡,我又問了問霸王龍的狀況,司馬凌海和鄭全虎只是搖頭,說沒有什麼進展,不知道他到底是很累還是頭部留下了什麼後遺症,總是愛睡覺,說不上幾句話就想要睡了……聽到這個情況,我對曹衛紅那些人的恨意又加深了幾重,但與此同時,我的內心更加糾纏複雜起來,這件事情多多少少和馮浩有很大的關係,說起來,馮浩也是罪魁禍首之一,可我卻不想和他爲敵。
我在小店裡隨便選了一張桌子坐下來,店裡有空調,但形同虛設,還是弄了個大型的電風扇在那兒猛吹,司馬凌海坐下來之後,纔開始跟我說“今天的任務”:“秦哥那邊收到風,說有人要來這裡鬧事,應該是藉機要收回這個小樓,當然,也可能有別的原因
。總之,一會兒要是有人莫名其妙的進來幾個人,估計都不會有什麼好事。”
他停了一會兒,說:“這樓兩層,樓上還有包間,屋子後頭秦哥安排了人守着,一會兒這前頭要是亂起來,肯定有人往後面竄,我們得注意堵着後門。”
我說:“後頭有什麼?後頭不就是個廚房麼?還有個院子。”
“應該是傢伙都在後頭。”司馬凌海說,“總之,這地方要是讓人給砸了的話,秦哥和黑豹會很不舒服,所以咱們還是盡力守住的好。”
我沒有繼續說話,但還是覺得非常蹊蹺,這裡到底有什麼特殊,有什麼必要嚴防死守這個地方?
我們幾個在店裡呆到下午,一直到我昏昏欲睡,外頭纔有幾個人走了進來,看起來挺客氣的模樣,但我們都警覺了起來,我握住了口袋別再腰邊的匕首,準備從那小皮鞘裡把他拔出來,但司馬凌海卻先按住了我的手。
“等等……”他冷靜的說。
或許這個時候的我,還在被一些不太好的情緒左右着,十幾天了,我心裡依然很壓抑,想要發泄。
那幾個人斯斯文文的點了菜,坐下喝茶等待着,現在再怎麼斯文,我們也不會相信他們不是來找茬的——第一是這幫人明顯是外鄉人,不是本村的;第二,這幾個人也不像長途跋涉回本市的,衣服乾乾淨淨,又沒開車,再說就算開車也犯不着經過這個窮鄉僻壤來進市區,倒不如直接走國道。
我們幾個靜靜等着,鄭全虎還上前去招呼那幾個客人,想去探探虛實。
那幾個人卻一直安安靜靜的,根本沒有一點兒來砸場子的樣子,連我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一直到第三個菜上上來,忽然,他們其中有一個人站起來,說:“這菜裡頭怎麼有蟑螂啊?”
我知道他們要來事了。
“哪裡有哪裡有?”鄭全虎屁顛屁顛的跑上去,說,“不可能啊,怎麼會有蟑螂。”
我也站起來看過去。
“這不是嗎?”另外一個人,指着一盤青椒炒肉,裡頭果然有個黑乎乎的東西,飄在菜湯上頭,這顯然更像是後來有人故意倒進菜裡頭去的,而不是炒菜的時候掉進去的。
“不可能!怎麼可能!”鄭全虎說,“我們這裡乾淨的很,怎麼會有蟑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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