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邪降師見到這幅架勢,紛紛與他們拉開了距離。
當兩個邪降師對抗的時候,還是躲遠點是上策。這種級別的邪降師打鬥起來難免禍及他人。
光頭邪降師叫查米,是東南亞原住民,眉眼比一般人都深重。他惡狠狠的看着老者,冷笑一聲:“你不就仗着自己的禁降?我告訴你老東西!你那一套已經過時了!”
“你是覺得自己的黑降勝過我了?那就來試試吧……”
老者的這句話徹底把迴旋的餘地堵死了。
一滴汗珠從查米光溜溜的腦門滴下,其實兩人都很緊張。
兩個邪降師之間有了矛盾發生衝突,其結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作爲這些邪降師的精神領袖,老者一直對他們有着絕對的話語權和控制權,但這個查米卻始終對他不服氣。
在邪降師之中,很多人都是華裔,但也有相當的東南亞原住民。
這些原住民都帶着顯著的外貌特徵,生活習慣和信仰又不同,所以民族之間的隔閡很嚴重。
漢州的華族後裔之間尚且有矛盾紛爭,在邪降師之間自然也有派系。由於降頭術一開始傳入東南亞就是由華族執掌核心功法,所以在漫長的歲月中,華族還是掌握着絕大對數技巧,但那些原住民中通過通婚拉攏,也獲得一些降頭術,外加他們自己本土的巫毒術形成了本土派系的降頭術。
這七人的邪降師組織之中,居然就有兩個派別!
查米雖然功力聲望都在老者之下,但他的黑降自成一脈。以前他沒有這個膽量,但是現在隨着自己力量不斷增強,已經有了躍躍欲試的衝動。
這支邪降師的隊伍,一半以上都是帶着原住民的血統。他心裡很清楚這些人都是牆頭草,誰的力量大拳頭硬,誰就是老大!
在很多領域,其實盛行的依舊是叢林法則。
一個胡家的士兵好奇的敲門進來,看到這劍拔弩張的情景立刻喝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府內禁止打鬥!”
但這句話頃刻間就成爲他的遺言。
就連胡家的領袖都對他們客客氣氣,區區一個小卒子膽敢對這他們大喝?
那名士兵的身體立刻成爲兩人爭奪的對象,兩股子看不見的力量拉扯着屍體的兩端,士兵的面部表情立刻扭曲了,痛苦的發出嚎叫!
殺豬般的嚎叫聲讓所有人都爲之側目,鮮血不停的從嘴巴里耳朵裡竄出來,眼珠子都凸了出來!
“啪啪!”兩聲,那名士兵的兩隻眼球終於承受不住兩股邪力的撕扯,爆了出來眼眶成爲兩隻血窟窿!
最噁心的是神經還藕斷絲連,使得兩隻爆掉的乾癟眼球粘連着掛在下面,黑色的血不停的往下滴。
兩邊的邪降師都知道,下降頭強調的是材料和法器,可以說這具屍體的爭奪對兩人的勝負起到很關鍵的作用!
“撕拉!”終於,士兵的身體被撕扯成兩半,體內的內臟呼啦啦的滾了一地。
查米似乎是略佔上風,士兵的頭部以及軀幹被其掌心的力量吸了過去。他一手抓住死者的腦袋朗聲大笑:“這下子你還不死?”
人頭,聚集着人類身體中最豐富的生物電。
這個部位既是人類的信息處理儲存重心,又是管理意識行爲的中樞。
查米拿到人頭之後立刻用手掌一抹!黑色的塗漆瞬間將人頭抹黑!那黑色的塗漆似乎有某種魔力,直接使得兩隻乾癟的眼珠子再次恢復了生機,滴溜溜的轉動着回到了血窟窿裡面。
黑降術,正是要使用這些驚恐中死亡的人類頭顱,用裡面蘊藏豐富的生物電來完成最惡毒的攻擊!
這一降頭術裡摻雜着明顯的巫毒術,生物電與毒術的完美結合,可以說在根本上已經背離了正統降頭術的法則。
這些黑降術直接把毒蟲下降的部分強化,用蜈蚣蠍子等劇毒之物作爲媒介,直接把毒術部分作爲重頭戲。
這跟傳統的降頭術用生物電挑大樑的做法背道而馳,但修煉起來是很快,畢竟害人之術達成目的是關鍵,很多人都不會在乎你用的是宰牛刀還是小匕首。
查米跟那些功力淺薄的黑降術邪降師不一樣,他在本土邪降師中算是最注重生物電根基修煉,剛纔跟對方爭奪屍體就顯示了這一點。
老者爭奪屍體失利,似乎有點被動。但他仍然用自己隨身的法器迅速一丟!幾隻毛茸茸的東西在風裡穿行,瞬間把查米的胳膊咬出一道血口!
鏈豺?查米大驚失色!他知道這是一種高等功法,只有功力極其高深的邪降師才能控制煉製而成,其原理是用生物電的力量把黃鼠狼的幼崽馴化,灌注非同一般的力量。
這種降頭術是正統降頭術中最典型的一種,用生物電的力量來操縱生物或者人的死屍來殺人,算是降頭術中最高端的一種。
查米捂着流血的臂膀,一陣陣的麻痹感往全身傳遞……
降頭師出招,往往是不給對方留下任何餘地,被這種鏈豺咬傷傷口會迅速潰爛,最終會痛不欲生死去!
“咔嚓!”此時查米做出驚人的舉動,果斷的拔出腰間短刀將中招的手臂斬斷!
在手臂落地的瞬間,已經完全成爲黑色。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其中夾雜着士兵們的呼喊聲和槍炮聲,胡家大院似乎遭到了襲擊。
“是什麼人敢襲擊這裡?”
衆人都呆住了,但卻沒有人動。
跟屋裡的狀況相比,外面那點風浪都不算什麼。
但隨即有人重重的一腳踹開了門,厚厚的門板飛了出去,直接把其中靠門站着的一個邪降師壓在下面,他正欲起身卻被一隻大腳重重踩在門板上,隨即嘴裡吐出一股黑血暈厥過去。
“果然都在這裡。”潘紅升手裡拎着一個軍官模樣的人,狠狠的往地上一甩:“真是太好了,都湊在一起我也省的一個個去找!”
在場的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潘紅升。
他看到裡面一地雞毛的架勢,又看了看斷了一隻胳膊,嘩嘩流血的查米好奇的問道:“怎麼我來的不是時候嗎?”
“年輕人你的口氣好狂妄。”剛收拾了查米的老者意氣風發,他在衆人心目中的領導地位更加堅不可摧了,此時面對入侵者,自然是由他來出頭應對。
雖然剛剛使用了一次降頭,但這種御物攻擊消耗生物電比較少,老者心裡估算着,他還可以再施展一次降頭術。
降頭術跟武者的招數不一樣,他們不能像武者一樣,只要內氣就充沛可以無限的使用;所以他們越來越傾向於組織化。
單打獨鬥的話,降頭師必須要求自己精準,有很多降頭師因爲拿錯了頭髮採集錯了敵人的精發體液,所以殺了無辜的人而自己也被對手趁機殺死,而衆多的降頭師團結起來,一個不準還有另一個,威力是十分驚人的。
胡家高價請他們坐鎮,不是白白揮霍銀子,因爲他們知道這些人真的兩把刷子。
這些包裹着神秘面紗的劊子手們平日裡在胡家大院極爲強橫,軍官們見到他們都要恭恭敬敬的。
得罪了他們,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胡家人又對他們相當重視,就算是知道他們殺人又能怎麼地?除了胡家親眷高級軍官,沒人敢惹他們。
但是這些平素裡都橫着走的傢伙們一個個都顫慄起來,因爲他們能夠感覺到,潘紅升就是殺掉自己同伴的人。
他的身上還帶着那股子味道,生物電殘渣的味道。
老者定睛了看了看潘紅升,不由得心裡發毛起來:這個年輕人……爲什麼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此時的潘紅升氣定神閒,面對這些手段詭異毒辣的劊子手,他底氣厚實。
“嘩啦!”突然受傷的查米猛地撞碎玻璃,倉皇逃竄!
“別追了!”老者臉色陰沉的吼了一句:“先搞定這個再說!”
他看的出來,潘紅升是個麻煩的對手。
能夠輕描淡寫的解決掉自己的那個同伴,並且一點傷沒有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這個男人的實力讓他着實有點驚慌。
尤其是自己剛剛經歷過一場惡戰,生物電大大被消耗的情況下。
邪降師的任何一個功法,都是反常規的行爲,這種行爲的消耗力是驚人的。
並且每一次使用,都要稍稍的折損自己的壽命。
這是任何降頭師都不能避免的事情,雖然現在剩下的這些降頭術都是小級別的,但對於人體的負荷能力來說,還是太沉重了。
“年輕人,你知道同時面對四名邪降師是什麼概念嗎?”老者似乎並不着急,他在拖延時間好讓自己從剛纔的消耗中緩過勁來。
越是連續施展,對自己的壽命損耗越大。他這把子年紀在邪降師中算是高壽了,但也經不起什麼折騰了。
長期使用腐肉,誰在潮溼陰冷的地方,誰的身體能受得了?一般的邪降師到了四十歲就會一身的病痛,就好像自己犯的罪孽來了報應一般,被多種病痛折磨着死去。
老者活着的本身就是一個奇蹟,他其實對衆人隱瞞了真相。
其實他是四十歲之後纔開始修煉的,能撐到這個時候,可以說有點討巧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