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迪,你終於還是忍不住了,當年的賬到頭來還是要算算啊!”開着公家白色破捷達的鬍渣男人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說不上是玩味還是狠厲。
金江市現在看上去是蘇海波等人三分天下,但在二十年前卻算得上羣雄並起,混亂程度比現在的金江北區還要亂,不過這麼一羣人中卻有兩個人堪稱傳奇。
唐迪,三個月將金江收割了將近五分之一,一臉謙和的笑容看不出做人多狠辣,沒人看見過他出手,但光是靠他的御人之術就已經讓其他所有方勢力不得不去重視。
手下一百號人,各個都是真把腦袋別褲腰上跟着唐迪乾的人,身邊的三個不起眼的男人更是玩刀的好手,不少人都在三人刀下死於非命。
半個月的時間,金江將近一半的地盤劃到了他的勢力範圍,而另一半,卻是一個姓許的人掌控着。
許岩石,人稱許閻王。
其實那個年代之所以唐迪能這麼快的併吞不少勢力,最大的原因還是十之八九黑幫頭子的注意力都在這個男人家裡。
一張黑臉一雙鋼拳,許閻王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手底下一個悍將文將沒有,這個鐵血的漢子純粹是靠自己的拳頭打出來的天下。
有玩刀的甚至玩槍的跟他鬥過,但無一例外不是被殺就是被廢,下手從不留情。
那個年代,說的誇張點小孩子不聽話老百姓的嚇唬他們許閻王來了。
金江算得上一塊肥肉,許閻王和唐迪自然而然的相撞了,一山不容二虎,兩個人在將近一年中不知道交手了多少次,不過突然有一天,兩個人同時解散了自己的勢力,消失在金江市。
曾有人流傳,唐迪去了深圳想逐漸滲透金江,也有人流傳,許閻王並沒走,只是當了一個普通工人。
半個小時的時間不長不短,但潘紅升卻有點坐如針氈了,臉上雖然還儘量保持着鎮定,但整個後背基本上已經被汗打溼了。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聞聲的潘紅升立刻跳了起來,朝着門口走了過去,不過下一秒鐘,整個人都呆住了。
“許大叔,怎,怎麼是你?”
潘紅升愣住了,打死他也想不到三個混蛋物業的上司竟然是許舒的父親,那個偷偷扔在潘紅升桌子上一盒‘第六感’的猥瑣大叔。
“潘紅升?怎麼是你?”被潘紅升一叫,許岩石也愣了,叼在嘴裡的煙差點掉出來,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兩人,又看了看坐在沙發上韓思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來同學家玩啊!”老臉一紅,潘紅升說了個是事實但卻有些怪異的回答。
“同學家玩?在我家玩夠了?”許岩石一張臉刷的一下就黑了。
和唐迪雖然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但對於韓思茹和唐佳佳許岩石還是比較關注的,一方面是和唐迪的約定,另一方面就是他也不希望這個唯一能和自己拼的旗鼓相當的男人斷了根。
看着潘紅升吱吱唔唔的樣子,許岩石眯着眼睛不去理他而是看向地上的三個人說道:“你們是不是又多要物業費來着?”
“啊,不是您讓……”老張話說了一半就被許岩石搶了過去。
“我讓什麼了?我讓你這麼幹了?還往我身上推,我告訴你,現在趕緊給我滾,物業費我來要!”
“可他動手打了……”
“滾!”牙縫裡擠出來一個字,許岩石根本懶得去問誰先動的手,現在最要他命的一個是自己似乎輸了一半約定,另一個就是潘紅升。
狠狠的瞪了一眼潘紅升,許岩石勉強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說道:“韓女士,我們物業公司管理不足,這是我們上層的問題,會盡快解決,給您添麻煩了,現在我們就走了。”
許岩石說着,目光不善的看着潘紅升,用僅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句話,隨後連忙下了樓。
事實證明現在潘紅升也愣了,許父來的太突然給潘紅升來了個措手不及,以至於現在的他還有種雲裡霧裡的感覺。
“這世界太小了。”乾澀的砸吧了下嘴,潘紅升同樣對着韓思茹擠出來一個難看的笑容說道:“韓阿姨,剛纔那個人是我親戚,我先下去了,給您添麻煩了,以後有機會我再過來。”
不着痕跡的把錢扔在鞋架的位置,潘紅升不等韓思茹過來就一溜煙的跑了下去,他知道樓底下還有一個煞神等着自己解釋。
糾結!
潘紅升絞盡腦汁的想着自己怎麼向許父解釋,似乎看到了明天到學校許舒紅着眼睛不理自己的樣子,整個人迷迷噔噔的下了樓,一臉的茫然。
的確,不怪潘紅升茫然,誰能想象自己同桌的媽媽竟然和老師的爸爸有摩擦,誰又能想到自己不光和同桌有點小曖昧,更是和自己老師在一張牀上睡過覺。
三層樓用了將近五分鐘的時間,當潘紅升看着門口一輛‘突突’冒着煙的破捷達半開着駕駛座門,一個鬍渣大漢叼着煙眼神犀利的看着自己時才嚥了口口水,加快步伐走過去。
“上車!”惡狠狠的看了潘紅升一眼,許岩石將菸頭扔在地上狠狠的用腳攆了一下,就好象踩的是潘紅升的腦袋一樣,嚇的潘紅升直縮脖子,不過也不敢廢話,怯生生的坐到了後排。
“滾前面來!”許岩石低喝了一聲。
一向肆無忌憚的潘紅升竟然出其不意的沒有因爲這句話大發雷霆反而乖巧的坐到了前面,似乎,對鬍渣大漢的話有種下意識的順從。
後背突然冒起一絲涼漢,這種情況潘紅升不是沒遇到過,恰恰相反,在和老爺子在一起的時候基本上每天都在訓斥中度過,而且情況極爲相似的,自己沒有一絲反感和牴觸,更多的是順從和答應。
怎麼可能!這個男人竟然能影響到我的心志?
他清楚的記得老爺子說過的話,練武者修煉到一定境界就可以通過‘氣’去影響別人,讓別人認爲自己就是對的,而且絕對的順從,當時的潘紅升還一臉無良的問過老爺子是不是用這種方法把張寡婦弄到牀上了,結果迎來了一頓崩牙加炮拳套餐。
“潘紅升,你好膽子!”牙縫裡擠出來七個字,許岩石猛地一踩油門,破捷達一下子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