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
按輩分地位排並,扶卿容因龍玲的關係,竟硬生生的往前方坐去了。
剎時間,也成了衆矢之的踝。
很多人來到皇城,一直就聽聞了這龍玲公主身邊容宴的事情耘。
如今這一見,果然!
雖戴了面具,但坐在這偌大大殿內的人,哪一個不是眼睛毒得很,一下子就看出了扶卿容的不簡單,這絕對不是那什麼醜男可以形容的人。
這分明是絕色天成的男子!舉手投足間,生生將那諸衆出彩的人壓了一籌。
面對諸衆的凝視,扶卿容從容地坐在宮人給自己領到的位置,這麼安排,可見皇帝對她這個龍玲的“非聞男友”很重視,呃,簡單的來說,皇帝是想試試她這個想攀龍附鳳的男子到底有幾斤幾量。
這個時候,幾國的大人物還沒有來。
那些大牌,當然是要起壓軸作用了。
到場的,都是一些小國或者是靖國原本的大臣等。
而這裡,自有靖國太子來主持,龍傲天從扶卿容走進宴會那一刻就一直不瞬的盯着她看。
扶卿容拿了杯水酒抿了一口,擋住了嘴角邊的一抹冷笑。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一道道尖銳的聲音從殿外遠遠的傳進來,整個大殿很寬,一眼望去,全是黑壓壓的人頭。
扶卿容估計了一下,這裡面,只怕能坐個千人左右。
來靖國首次,看到了皇帝。
看着那威嚴的皇帝向皇座走去,身邊是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等嬪妃,待皇帝落座,其他人紛紛給行禮,緊接着,巫國女巫首,東辰國女將軍等隨行入殿。
巫國女巫首剛出現在大殿之上,立即引來衆人屏息盯視。
再來是那紅衣妖嬈的女將軍,武功絕卓,不輸於男子,一時間也成爲衆男子傾慕的對像。
有宮人戰戰兢兢的將這兩國人引入座,剛剛還有些熱鬧的氣氛,剎時間有些沉靜了起來。
扶卿容不禁偷偷的打量着這兩國人,俊男美女太多,扶卿容都覺得自己已經有些視覺疲勞了。
兩人向龍座的皇帝微微執禮,就隨意的落座。
皇帝凝視着這兩國人的聞名人物,最令人忌憚的,還是巫國的巫師。
扶卿容坐在下方,將上面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當然,在她打量着別人的同時,別人也在打量着她這個人,一張面具遮面,還有如此風華的男子,能不惹眼嗎?
龍傲天坐在下首一座,微斜着身形,光明正大的注視着她。
他的眼神太過灼熱了,好像是隨時將她給吃了般,顯然是對她懷疑了什麼。
但扶卿容並不怕他的懷疑,現在她完全可以確定,那面具男人,是他。
可他卻不能確認扶卿容到底是不是他所猜測的那個人,因爲扶卿容此刻正掩着一張面具。
扶卿容衝着他的視線微微的擡了擡手中的酒杯,龍傲天見此,不禁挑了挑眉,未回敬。
扶卿容也不生氣,再次自娛自樂了起來。
看着他們一副副的嘴臉,扶卿容就覺得好笑,好好的壽宴,鬧得這麼僵硬,真的好嗎?
正是這會兒,門口再次傳來悠長的聲音,“商國宴王到!天決國旋機公子到!”
唰!
所有的視線馬上凝視向那大開的殿門,扶卿空身子也隨着一側,眸光斜視着那道大門。
兩道身影,一黑一月白,一柔一煞。
冰寒面具,帶着無盡煞氣而來,撲面間,全是威壓,衆人呼吸一緊。
那人進了門,首先往座上一掃,視線越過衆人,微停在了那同樣以面具示人的少年!
冰冷的嘴角,不禁一柔。
扶卿容發現了這一點,同樣的衝他微勾了脣,這男人,還是如此的耀眼。
錯過諸葛琉宴的身,停在那緩步落後的嫡仙男子,渾身散着溫柔的光澤,與諸葛琉宴相比,他的氣息很讓人舒服。
黑暗與光明的對比。
扶卿容覺得那人太過聖潔了,而她是黑暗中的人,和他站在一起都會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所以,她更喜歡同樣和自己一樣遊走於黑暗的諸葛琉宴。
視線一收,又落回了魔息拂來的男人身上。
看到傳聞中的宴王時,比之剛剛而言,在場的氣息更是壓抑了。
天決國旋機公子,剎時間引起了爭議!這樣的男子,當真是那位傳得神乎奇乎的旋機公子?只是不容他們置疑,因爲那嫡仙男子當衆悶咳了起來。
扶卿容不禁皺眉,看着他忍得痛苦的樣子,心裡多少有幾分不舒服。
別說是她,就是在場的人,聽到那一道道沉悶的咳嗽聲,都不禁替他心疼擔心。
他就是有這麼一個魔力,引得衆人與他共鳴。
扶卿容正是凝眉間,突然一個黑影停在了她的面前,愣了下,擡眸。
對上諸葛琉宴不悅的黑眸,扶卿容不禁低嘆,正想要解釋些什麼,猛然想起這裡是靖國的大殿,而且還是在宴會上,微張的脣,就閉上了。
諸葛琉宴一停,立即引來了衆多的目光。
扶卿容不自在地清咳了一聲,用眼神示意他趕緊往前去坐。
可是諸葛琉宴像是沒有看到一樣,直盯着扶卿容。
偌大的大殿爲之一靜,所有人不禁抹大汗看着這一幕,暗道,這少年怕是倒黴了,也不知是怎麼惹上了這尊煞佛。
商國宴王是出了名的殘忍,嗜殺魔鬼的名可不是虛的,他們敢保證,只要扶卿容敢說些什麼,那男人就會暴發出力量,直接擰斷了他的脖子。
扶卿容清咳一聲,“宴王,可有什麼問題?”
少年的聲音極是好聽悅耳,讓人大生憐惜之心。
可是宴王的名頭實在太凶煞了,無人敢出頭爲少年說句話,況且,大家都不知道這少年哪裡惹上了宴王,無從勸起。
身邊的風祈忍着心中的無奈,看向另一邊。
最近王爺的火氣很大,沒有人敢惹事,更無人敢靠近,就讓他們夫妻二人鬧吧。
扶卿容自知自己之前有了理虧,所以,這些天一直都順着他,可是現在他又是鬧哪樣?
見他深深凝視自己,讓所有人都盯着她看,不禁的也來了火,臉也冷了下來。
聲音淡了淡,“宴王,您的位置在那裡,請。”
看着微舉的素手,不禁眯了眯眼,諸葛琉宴在衆人屏息的那會兒,收回了目光,以一種冰冷卻難以察覺的溫和道:“敢與本王同一宴字,實在是大膽。”
宴王一句話,滿殿的抽涼氣聲。
扶卿容嘴角一抽一抽的,無所謂的道:“既然宴王不喜歡,我改名便是,宴王滿意了!”
大殿內再次響起倒抽聲!
諸葛琉宴眼眸一眯,冷漠地盯着她,那眼神就跟殺人沒兩樣。
不過是看了別人一眼,還真是小氣,扶卿容摸了摸鼻子,心裡不服氣。
但見男人直盯着自己,眼裡還透着一股委屈,頓時,一股無名火由腔而起,扶卿容臉上立即換了副討好的笑容,低聲哈腰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宴王,請!”
諸葛琉宴深看了她一眼後,便轉身往上面大步走去。
衆人見此,不禁大鬆了一口氣,幸好沒有當殿殺人!
但同時的,他們也知道了,宴王是一個極其的小氣的人。
這少年只怕是在不經意間惹上了宴王了,所以,今日纔會當殿的找他麻煩。
諸葛琉宴落座,深沉的視線往下而望,扶卿容淡淡地轉過身去,無視他。
諸葛琉宴擰眉,對扶卿容此舉很不滿。
扶卿容無心去看其他人,低頭進食,就當自己是透明的。
絲竹聲聲起,暗香不絕,殿中一羣米分妝宮女舞蹈而起,長袖婉轉,如折如行!
扶卿容再填滿了手中的金樽,長飲一杯,那動作極是美妙,看得旁人口沫大咽。
可以感覺到無數道的目光投放在自己的身上,扶卿容垂下頭,看到落在瀲灩金波中自己那一張臉清清淡淡,沒有了笑,卻絕世傾城,面具並沒有替她掩飾半分,反是給她增添一層神秘的美麗!
心忽然就起了說不出的厭,臉長得過分絕美,並非是一件好事。
影影幢幢中,扶卿容卻不自覺的飲了數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錯覺,扶卿容突然感覺得到自己情緒的低落,沒來由的,受了這具身體的影響。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總好像有什麼東西無法抓住般。
擰了擰眉,扶卿容想壓住那跳躍出來的煩惱,因爲這不屬於自己的情緒。
擡眼望去,有個畫面猛地衝擊自己的大腦。
手中金樽猛地一晃,抖出了酒水。
“砰!”
席間,有人看到了扶卿容臉色極其不好的抓着自己的手腕,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令望過來的人猛地一震。
扶卿容感覺自己不受控制了,大腦中一波又一波不屬於自己的記憶猛的涌進來。
臉色一變,扶卿容將銀牙咬得緊緊的,儘量不讓別人看不出自己的異樣。
伸手慢慢地扶起面前的金樽,揚起一抹飛揚的笑容,“實在抱歉,手滑!”
可是,這樣的笑,無人認爲她真的沒事。
“公子,”柳賦接收到諸葛琉宴的視線,彎身下來檢查扶卿容的異樣。
“不必多事,有人在背後搞鬼,是那巫國男人,你退下找到他的位置,”扶卿容這才發現自己在不自不覺之間中了人家的套,這樣神乎奇乎的巫術,真是失策了。
敢對她動手腳,就必須做好付出血的代價。
幸而,那人並未想真正的要自己性命,否則,此刻她就拿喪當場了。
想到巫術的神奇而可怕後,扶卿容整張臉都佈滿了寒冰,頭隱隱的作痛讓她更加的不適。
柳賦臉色大變的走開,縱是所有人都看着,但柳賦不敢有所怠慢。
看着柳賦匆匆離去的背影,諸葛琉宴驀地起身,臉色冰寒的來到她面前。
唰地,再次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
扶卿容臉色發白,似乎是忍到了極致。
好霸道的巫術,竟然連她也無法頑抗,該死的,別讓她再見到他。
身體和靈魂的剝離的感覺很不舒服,難道他看出來了?
扶卿容身子一抖,靈魂幾乎被衝出去。
“唔!”
脣,被她咬破。
一股渾厚的力量從背後傳入,人也被扶住。
扶卿容伸手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衣,想要呼吸卻做不到,恐懼侵襲着大腦。
這身體不屬於自己,現在有人強行施展巫術要剝離,那痛苦並不是一般。
看到扶卿容痛苦不能言的樣子,諸葛琉宴的心不禁瞅了起來,聲音啞了,“看着我。”
扶卿容看着他,抓住他的動作更加的用力,“殺了他……”
諸葛琉宴看到的,只是她的嘴形,眼眸瞬間染上嗜血的紅,冷酷之極的道:“我會。”
“宴王,讓我來看看。”
一道不適時的聲音傳來,諸葛琉宴猛地擡頭。
衆人這才發現,諸葛琉宴的眼睛裡全是濃烈的殺氣。
那女巫首也被這濃烈的殺氣震了震,往後退了一步,納納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扶卿容額汗大出,聽到女巫首的話,忍住那該死的痛,冷漠地吐出一句,“我不信他們……”
女巫首的眼睛有些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很快,讓人無法捕捉。
諸葛琉宴渾厚的力量與那東西衝擊,緩住了她身體的痛苦。
看到扶卿容緩和的臉色,諸葛琉宴滿身的殺氣也慢慢緩了下來,待得以了平息後,溫聲問,“可好些了?”
扶卿容無力地靠進了他的懷裡,低低地傳來一個“嗯”字。
這時,大殿上
看過來的目光開始變得古怪異常起來。
扶卿容這個時候已經管不得那麼多了,暴光是遲早的事情。
只是那些計劃得有變了,安心的靠緊了他。
諸葛琉宴滿是心疼地擁着她,安慰着,“我會讓那人付出代價。”
竟敢傷她!
“讓我來……”扶卿容的聲音亦是一冷。
諸葛琉宴沒有迴應她,連他的王妃都敢害,不是活膩味了是什麼。
詭異的氣氛,隨着這則意外散佈開來。
所有人都看着大殿中兩名男子詭異的抱在一起,言語間皆是情人之間的喃喃。
是別人也就算了,可是,這人是宴王啊!
而且,這對像還是剛剛那位少年!
一下子,將所有人都弄懵了。
扶卿容喘過了氣,恢復了過來,緩緩地站起身,看着那女巫首,“這就是你們巫國的巫術?今日,讓我長了見識。”
少年的聲音,帶着透骨的冷,剎時間不禁讓人狠狠打了個冷顫。
女巫首聞言,大皺眉頭,但隨即又向她承諾道:“我們會找到那個人,進行處置。”
“處置?”扶卿容微眯起了眼。
發現了她秘密的人,她以爲她還會讓那個人活着?
她扶卿容就不是什麼好人,但凡給自己留麻煩的人,絕不能放過。
感覺到扶卿容眼中的殺氣,女巫首微微挑眉,凝視扶卿容不語。
好好的一場靖國壽宴,卻突然演變成這般局面,靖國皇帝的臉色自是不好看,但見那宴王驚掉人的舉動,靖國皇帝再有諸多的滿,仍是不可發。
就是後面的龍玲公主都被諸葛琉宴的人,當場制住,連嘴巴都堵上了。
這宴王好生無禮,好生霸道。
他忘了,這是靖國而不是他的商國嗎?
但縱然靖國的大臣們怒,皇帝沒有任何動作,他們做臣子的也不好先言。
“你想如何?”站在女巫首後面淡靜的男子,出口問。
扶卿容微微一笑,聲音也緩了下來,“居時兄臺便知。”
女巫首和男子對視一眼,對扶卿容這話有些疑惑。
“既然是你們巫國鬧事,如此,那人交由本王處理……”這不是商量的語氣,而是決定。
女巫首破天荒的緊皺眉頭,“那人是我巫國的罪人,不能殺。”
“是嗎?”諸葛琉宴冷漠地看她。
她知道諸葛琉宴能做到,巫術並非是無敵不可破的。
在施術的同時,也會傷己。
諸葛琉宴不會退步,女巫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
不自覺的,女巫首將目光凝重的投向了扶卿容,“這位公子,還請讓一步……”
扶卿容微笑搖頭,後面,柳賦已經匆匆而回,在扶卿容的面前停了停,然後躊躇地看了眼面無表情的諸葛琉宴。
諸葛琉宴用冰冷的眼神示意她說下去,柳賦轉向扶卿容道:“公子,找到他了。”
“哦?”
衆人這個時候才發現,他們剛剛認爲的少年公子,竟然也會露出這樣冷絕的表情。
“不過……”柳賦頓了一下,然後附過來,在扶卿容的耳邊低語。
扶卿容笑容微揚,突然的心情大好。
大家都可以感覺得到,然後就見她轉身衝龍座上的人一揖,“靖國皇帝,是容宴魯莽了,還請皇上勿怪!”
衆人嘴角一抽,這少年變臉也變得太快了吧。
諸葛琉宴見她如此,也就先由了她,現在是靖國皇帝的大壽,他再如何囂張也不能壞了商國的名聲。
扶卿容恢復如常,精神也清爽了,諸葛琉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靖國皇帝當然會給宴王一個面子,方纔宴王對這少年的緊張他們已經看在了眼裡,自然是不禁暗自猜測了起來,看
向扶卿容的目光更加是複雜詭異了。
宴會重新開啓,彷彿剛剛只是一個助興的插曲罷了。
大殿內的人,莫名奇妙了起來。
隨之,氣氛也詭異了起來,現在,主角到成了扶卿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