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中出來的人,就沒有傻瓜。
更何況燕春來能夠爲燕家,駐守明珠這座華夏最大的經濟重地呢,智商稍稍有些低下,早就被當地人給生啃了。
燕春來最近的驚惶,只因爲猜不到躲在暗中的敵人是誰,竟然能讓郭易秦、樓宇湘都甘拜下風,他可沒覺得自己比那兩家加起來還要厲害。
尤其是親眼看到陸寧死而復生後,燕春來更是被嚇得不行不行。
他暗中對水暗影做的那些事,一旦被陸寧當場捅出來,他除了上吊喝藥以死謝罪外,就再也沒別的路可走了。
也正是這種驚恐,徹底攪亂了燕春來那顆聰明的腦袋瓜,忽略了很多事。
幸好,葉明媚這顆糖衣炮彈,起到了扭轉乾坤的作用,把籠罩在他頭頂的陰霾一下子吹跑,讓他很快就恢復了該有的精明。
儘管燕春來已經決定犧牲自己男人的尊嚴,把自己老婆主動獻給陸寧了,事後也收到了超乎意料的好效果,很爲自己走出這步棋而得意。
但他也從被陸寧釋放出的好意中,敏銳捕捉到了什麼。
葉明媚誠然有着無雙的魅力,尤其是他還大度的承諾,可以撫養她跟陸寧生的孩子,可毫無疑問的是:陸寧絕不會因爲得到一個葉明媚,就徹底寬恕他曾經犯下的錯誤。
那麼,陸寧在得到葉明媚後,還有哪些值得放過燕春來的理由呢?
林舞兒。
燕春來沒有說錯,在看到秦大川倆人急匆匆的離開後,他猛然頓悟了:陸寧大度的放過他,就是因爲擔心他會傷害林舞兒。
陸寧的麻煩一大堆,不可能整天待在明珠保護林舞兒的安危。
要想林舞兒不受傷害,那麼他就不能再打擊燕春來。
完全得到一個姿色無雙的葉明媚,足夠他能退後一步爲林舞兒的安全考慮了。
正所謂敵退我進--陸寧的退縮,在很大程度上助長了燕春來的反擊野心。
他覺得,他得試試。
試試能不能幹掉陸寧。
唯有悄悄的幹掉陸寧,燕春來纔算徹底安全了。
今晚,就是個好機會啊。
那個傢伙,剛剛從葉明媚身上得到了大滿足,更會爲燕春來主動獻上老婆而得意--任何人,在滿足、得意時,總是會忽略一些本該能應付的危險。
俗稱,陰溝裡翻船。
燕春來希望,陸寧就能陰溝裡翻船。
“燕春來,你千萬被妄動,那個混蛋的--”
看燕春來不顧自己警告要做掉陸寧,葉明媚本能的(她還是以燕太太自居的)就要勸他,只是話剛說到這兒,就被採住頭髮,猛地砸向了儀表盤。
砰地一聲,葉明媚額頭重重撞在了儀表盤上,雖說沒有被當場碰破,可也疼地尖叫一聲,雙手抱着腦袋出溜到了座椅下面。
燕春來擡腳,皮鞋踩在了她臉上,把她踩在了車門上,獰笑着輕聲罵道:“呵呵,臭表雜,你以爲你現在還是燕太太麼?還能再像以前那樣,把我當懦夫那樣呼來喝去的?”
“燕春來,你、你會後悔的,我發誓你肯定會後悔的!”
葉明媚那張嫵媚的臉,被皮鞋踩的變形,依舊咬着牙的勸道:“收回你的命令吧。反正,我們丟人已經丟到家了,才擺平了他,何必再--呃!”
燕春來右腳一用力,把她的嘴堵住了。
車子拐了個路口後,他才停車,收回了右腳,點上了一棵雪茄。
葉明媚慢慢地從下面爬了起來,擡手擦着臉上的鞋印子,深吸了一口氣,用無比認真的語氣說:“春來,請相信我,我還是愛你的--啊!”
燕春來一個黑虎掏心,打在了她的胃部,讓她慘叫出生,接着就是乾嘔。
“賤人,剛跟你奸、夫恩愛過,就說還愛我,你怎麼沒有被他辦死?”
燕春來擡手採住她的頭髮,猛地拉到了自己懷中,拿手輕拍着她的臉蛋,一臉溫柔的笑意。
疼的葉明媚有淚水在流,卻不曾放棄她最後一絲希望:“春來,我、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在先,我也甘心接受你的任何懲罰,但請你相信我,我今晚沒有跟他做任何事!他放過我們,只是擔心我們會對付林舞兒。”
“你說,今晚你沒跟他做任何事?”
燕春來笑吟吟的問道:“那,你那兒怎麼腫了,你跟他單獨在一起那麼久,就喝茶聊天了?”
“他讓我過去,只是爲了演戲騙林舞兒--當然,他、他也冒犯了我。”
葉明媚低聲辯解時,看到燕春來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就知道無論自己怎麼解釋,他都不會信了,輕輕嘆了口氣,哀聲道:“春來,別再招惹那個惡魔了。我雖然不知道他有多大的本事,我卻能在某個瞬間,感受到他的可怕。”
“噗。”
燕春來張嘴,一口口水吐進了葉明媚的嘴裡。
她徹底地失望了。
心裡卻無比的平靜,慢慢推開燕春來的手,做在座椅上淡淡的說:“燕春來,你真會後悔的。”
註定要後悔的人,可不止燕春來一個。
還有宋楚詞。
她在接到樓宇湘那隱含幸災樂禍的電話後,就確信陸寧真得沒死。
她就開始後悔,後悔爲什麼當初沒有聽商御卿的話,相信陸寧還活着。
更後悔,漠北北在被龍太太擄走後,沒有拿出那隻繡花鞋,去換取她的安全,來間接保護崑崙、水暗影。
只是這個世界上後悔的事兒太多了,卻從沒有聽說有誰能重新來過。
有些路,一旦踏上去,就是跪着,也得走完纔對。
陸寧回來後,會怎麼對付我?
宋楚詞斜斜的倚在沙發上,目光盯着電視屏幕,很久都沒動一下了。
勞拉坐在另外一張沙發上,陪着她看電視。
自從宋楚詞跟張良華在西餐廳約會過後,就察覺出勞拉的話少了很多。
她知道,勞拉不喜歡她跟張良華來往,尤其是陸寧又活過來了後。
可勞拉懂不懂,宋楚詞在昧下那隻繡花鞋時,就已經無法回頭了?
“宋總,你看!”
就在宋楚詞眸光凝滯的盯着電視屏幕,卻不知道里面播放的是什麼時,勞拉忽然擡手指着屏幕,讓她看。
宋楚詞眼睛一眨,開始聚焦--就看到了陸寧。
陸寧正在站在一個小高臺上,背景是明珠東海集團總部大樓,林舞兒就站在他身後,含情脈脈的看着他。
下面,是無數的記者,正在高舉着話筒問話。
小高臺的旁邊觀禮臺上,有宋楚詞認識的幾個人:常爲集團的童老先生,樓宇湘,還有一個,竟然是好像從來都沒穿過禮服的商御卿。
這是東海集團的再開業現場。
商御卿也只是在鏡頭中一閃而過,卻被宋楚詞牢牢捕捉到了。
常爲集團的童老先生,可謂是華夏商場上泰山北斗式的大人物了
,他竟然會親臨林舞兒那個小集團的開業現場,這要是放在平時,肯定會讓宋楚詞嚇一跳。
只是在樓宇湘身邊,童老先生的光彩就被‘遮掩’了:樓宇湘,可是專心收拾林舞兒的,雙方絕對是生死大敵(站在林舞兒的角度上),現在她卻以一副嘉賓嘴臉,笑眯眯的坐在觀禮臺上。
宋楚詞能不因爲她的出現,而忽略童老先生嗎?
但樓宇湘給宋楚詞造成的視覺衝擊力,還遠遠不如商御卿的出現。
女人,在某些方面,都有着讓老天爺都驚訝的直覺。
哪怕僅僅是瞬間,宋楚詞也能從商御卿的精神面貌、穿着打扮上,看出她跟陸寧之間,發生了自己以前那種無比渴望的關係。
背叛。
這算是背叛嗎?
宋楚詞忽然很想笑時,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正是商御卿的號。
看來,她也是專門挑了這個新聞播出的時間段,纔給宋楚詞打來了電話。
宋楚詞不想接,只想把手機狠狠摔爛。
結果她接了,語氣還是讓她自己都感到驚訝的平靜:“喂,御卿,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了?”
“楚詞。”
商御卿說出宋楚詞的名字後,就開始沉默。
“怎麼了,想說什麼?”
宋楚詞臉上的笑容慢慢散去,擡腿穿上小拖鞋,走出了客廳。
今晚唐王的空氣質量不錯,天上有好多星星在眨眼間,也像是在嘲笑某個女孩子:你呀,很快就衆叛親離了啊。
“對不起。”
商御卿在那邊憋了很久後,才低聲道謙。
“什麼對不起?”
宋楚詞問道。
“我跟陸寧已經發生了關係,就在美國時。”
商御卿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極快的說出了這句話。
“呵呵,你們倆發生那種關係,關我什麼事呢?”
宋楚詞臉上沒有絲毫笑容的,輕笑出聲:“我又不是他的什麼人。”
“我知道,你跟他暫時沒有太親密的關係。”
商御卿在那邊輕吸了下鼻子,說:“我只是覺得,我必須得給你打個電話,說一聲對不起。”
“沒這個必要了啦,御卿,你真沒必要跟我說這個,我跟他的關係,純潔的就像天上的星辰。任何女人在喜歡上他後,都沒必要經過我的同意後,再跟他交往。”
宋楚詞擡頭看着星星,說:“就算你非得要跟人說這些,也該跟水暗影去說。她,纔是人家的合法妻子,我算個--屁?”
“對不起。”
商御卿又沉默片刻,重複這三個字後,就扣掉了電話。
宋楚詞慢慢放下手機,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緩步走向了大門口。
勞拉跟了出來:“宋總,你要去哪兒?”
“去外面走走。”
宋楚詞擡手指着天,輕笑着說:“如此星辰如此夜,還是憋在家裡,豈不是一種對美麗的浪費?”
今晚的星辰,確實很美。
張翼也是這樣認爲的,能夠在公園中散散步,肯定能讓開了一天會的腦子,放輕鬆好多。
她清楚的記得,當初她說要來唐王工作後,小秘書可是很欣喜的,說這是一座美麗的城市。
小秘書沒說錯,唐王很美麗。
如果沒有那些對誰都不能說的秘密,總是壓在心底,張翼肯定會覺得她就是老天爺的寵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