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被幾個大男人追趕的驢哥,就要像流浪在外吃夠了苦頭,好不容易看到親孃的娃那樣,撲進小宋妹妹溫暖的懷抱中放聲大哭了……
可它卻忽然轉向,跑向了西邊的樹林中。
這賤狗,擺明了還不信任我啊!
宋楚詞有些生氣,有些驚訝的趕緊再次深情呼喚它回到姐姐身邊時,卻看到幾個身材魁梧的黑西裝,衆星捧月般的簇擁着一個女孩兒,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這纔是真正的女孩兒,還差兩年才滿十八週歲呢。
但她卻擁有了三十歲良家少婦纔會有的傲人身材,真不知道她是吃什麼長大的--第二次看到花小妖后,宋楚詞潛意識內,還是會騰起這個疑問。
尤其是看到她身穿一襲白裙、淡金色長髮飄飄、眉宇間明明透着青澀,卻又散發出絕代尤物的氣質後,別說是宋楚詞看着彆扭了,相信任何女人都會有這感覺。
唉,花小妖就是個被打入凡塵的小妖精,集妖媚、清純爲一身的複雜體。
尤其是她那泰山崩於眼前也不會形於色的淡然,更能給人一種她就該高高在上的錯覺。
哦,更正一下:花小妖不但有着能迷倒天下所有男人、甚至女人的魅力,就連一條狗……她也不會放過!
要不然,毛驢也不會在她彎下腰來時,錐錐的叫着撲進她懷裡,向她傾訴離別之苦了。
她身後的那些保鏢,看到大小姐竟然抱住一條髒兮兮的狗子,任由它帶着腥臭的舌頭,在她好像雞蛋白那樣的小臉上舔來舔去後,都鐵鐵的目瞪口呆了:嚇,哥們沒看錯吧,這還是咱們尊貴的大小姐嗎?
別忘了,大小姐平時可是連最最討人喜歡的波斯小美貓,都不正眼看一眼的。
現在,她卻任由一條髒兮兮的土狗,吃她的豆腐!
滾開,讓我來--有個保鏢,差點喝出這幾個字。
幸好,話到嘴邊及時醒悟了過來,才避免了被花小妖割掉舌頭再趕走的噩運。
“毛驢,乖,別怕,沒事了,真得沒事了。”
花小妖右手抱着錐錐輕叫的毛驢脖子,左手在它後背上輕輕撫摸着,柔聲安慰它的樣子,讓幾個追過來的男人,都震驚的不行不行的:靠,怪不得老大如此重視這條狗子,原來人家人脈相當廣大的,竟然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吃混血小美女的豆腐。
又安撫了毛驢幾聲後,花小妖才款款站起來,看向了那幾個追兵,黛眉微微皺起,好像黃鸝鳥那樣的聲音,讓樹上那個真黃鸝鳥都羞愧的掩面疾飛而去:“我不喜歡你們追毛驢呢。”
不等幾個男人說啥,花小妖有脆生生的說:“它可是我的兄弟呢。無論它做錯了什麼,你們都可以跟我說說,我會幫它解決問題的呢。”
“小、小姑娘,我想你誤會了。”
幾個追兵的爲首者大呂,看了眼走過來的宋楚詞,纔對花小妖很是和顏悅色的說:“我們追它,不是想傷害它,而是想把它帶回到它的主人身邊。”
“它的主人?它的主人不是陸寧麼?”
花小妖黛眉猛地一挑,語氣變得急促起來:“陸寧,他、他回來了呢?”
“你認識陸寧?”
大呂愣了下,脫口問道。
花小妖還沒有說什麼呢,走過來的宋楚詞,就替她淡淡的說道:“早在三四年前,她就把她自己許配給陸寧當小媳婦了,當然認識了。”
說着,她還很不滿的瞪了眼毛驢。
毛驢纔不理她,只是蹲坐在地上,舌頭伸出老長,哈達哈達的喘着氣。
大呂看向宋楚詞,茫然問道:“你、你又是哪位?”
就像剛纔宋楚詞搶先替花小妖回答大呂問題那樣,花小妖也說道:“這是唐王神通快遞集團的宋楚詞、宋總呢,她曾經是陸寧的女朋友呢。”
嚓,陸寧那傢伙死的不冤!
甚至還該說是活該。
既然早在三四年前就有了自薦枕蓆的極品混血小美女媳婦,幹嘛又招惹這個大美女啊,還有那邊號啕痛哭的姑娘(林舞兒),更有水少尉爲他茶飯不思--這種到處沾花惹草的混蛋不死,天理何在?
大呂看看宋楚詞,再看看花小妖,實在不知道該說啥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剛纔問的問題呢。”
花小妖又說話了:“陸寧回來了呢?”
“沒、沒有。”
大呂連忙搖頭,接着滿臉沉痛樣子的低頭,沉聲說:“陸寧,他、他永遠都回不來了。”
其實早就知道陸寧遇到啥事的花小妖,聽大呂這樣說後,嘴角只是微微抽了下,輕聲問:“那你剛纔,幹嘛說要帶毛驢找它的主人呢?”
“毛驢,只有陸寧一個主人呢。”
花小妖輕聲說着,低頭看向了毛驢。
“我也不知道誰纔是它真正的主人,我只是--”
大呂苦笑着解釋到這兒時,就被宋楚詞打斷了:“你說的那個主人,是明珠東海集團的林舞兒吧?嗯,也只能是她了。要不然,毛驢是不會來這兒的。”
毛驢受大哥委託,去明珠跟着林二哥混吃等死--哦,是保護她這件事,宋楚詞可是很清楚的,所以馬上就想清楚咋回事了。
同時,她也很納悶:這條賤狗不呆在林舞兒身邊,幹嘛跑這兒來發瘋?
大呂可不知道林舞兒是誰,就把他們奉命追回毛驢的全過程,簡單講述了一遍。
當然,他是不會隨意說葉明媚要派人幹掉毛驢的:可不敢隨便說那個心狠手辣的娘們,畢竟哥幾個可不是龍頭老大。
“原來是這樣。”
宋楚詞聽完後,接着急急的問道:“你能不能跟我說說陸寧,他是怎--他的事?”
現在大呂從毛驢的表現中,基本確定花小妖、宋楚詞倆人跟陸寧關係匪淺了。
再說陸寧爲國捐軀也不是啥秘密,更是掙到了必須得去死、才能 人敬仰的無上光榮事蹟,於情於理都該告訴他‘遺留’的這倆美女。
於是,大呂就用沉痛的語氣,簡單敘述了那些他所知道的事。
總之,在大呂的描述中,陸先生就是爲了徵求地球而犧牲救世主。
“他、他真得死了。”
儘管早就知道陸寧已經死了,可聽大呂說完後,宋楚詞還是用力咬住嘴脣,靠在一棵樹上,順着樹身緩緩坐在了地上。
接下來,大呂又跟花小妖說了些什麼,她都沒聽到。
只是眼神空洞的看着望南山方向,腦子裡不停的在想:宋楚詞,你在得知他跟陳婉約發生那麼骯髒的關係後,不是一直在詛咒他去死麼?
他不死,難道你就能像以前那樣愛他、嫁給他,跟陳婉約上演母女共侍一夫的狗血橋段,成爲不知羞恥的代名詞?
呵呵,唯有他死了,纔是最好的結果了啊。
只是,
你的心爲什麼這麼疼,有血在滴落?
原來,自從塔希科高原的那一刻起,你就不能再沒有他了。
什麼狗屁的‘並蒂花開、災難來’啊?
什麼狗屁的冥冥之中註定,我跟他能左右那個黑暗的世界啊?
什麼狗屁的潘龍語大師、生門死門鬼門的啊?
這些,統統都是狗屁罷了!
他會死,跟普通人一樣會死。
他在死時,我除了感到心神不寧外,好像也沒啥別的反應了啊。
既然是前世註定的並蒂花,那麼爲什麼他死了後,我卻沒有死呢?
哦,難道那個沒良心的混蛋,在那個世界裡等着我呢?
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就去吧。
只是咱得先說好了,在那邊不許跟陳婉約有任何的來往--就在宋楚詞胡思亂想,卻不知道淚水已經打溼了她的衣服時,花小妖那帶有青嫩的聲音響起:“你不要太傷心了呢,在沒有看到陸寧的屍體前,我是不會相信他就這樣死了呢。”
“他的屍體?呵呵。”
宋楚詞擡起淚眼,看着那張嫵媚的小臉,笑了笑輕聲問道:“在數十億萬噸岩漿中,誰能保留住屍體?”
花小妖低頭看着她,沉默片刻才說:“他不會死的。”
“你是上帝,如來佛祖,還是玉皇大帝?”
宋楚詞擡手,狠狠擦了下淚水後,纔看到大呂等人已經走了。
“我什麼都不是,我只是我自己呢。”
花小妖剛說完這句話,宋楚詞猛地尖聲叫道:“別再用這種賤聲賤氣的聲音,跟我說話了好不好!”
“對,對不起,我、我只是習慣了呢。”
花小妖擡手,示意那些要過來圍護主子尊嚴的保鏢,都特麼的給妹妹退後,沒看到我現在很煩嗎?
“對不起,是我不好。”
尖聲喊了一嗓子後,宋楚詞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衝右手已經伸到腰間的勞拉,微微搖了搖頭。
“我會改掉這個不成熟的壞習慣呢……陸寧,纔不會死、死呢。”
穿着那麼白的衣服,花小妖一點也不知道愛惜,就這樣盤膝坐在了宋楚詞對面,想努力改變她說話‘賤聲賤氣’的毛病,可一時半會的,怎麼能改變十多年養成的習慣?
宋楚詞也懶得再給她糾正什麼了,只是輕輕吸了下鼻子,接過她遞過來的餐紙,問道:“爲什麼要這樣說?”
“因爲你還沒有死呢。”
花小妖咬着舌頭,也沒改變賤聲賤氣的臭毛病,有些頭疼的皺了下眉頭。
“什麼?”
正在擦淚水的宋楚詞,就像聽到塵世間最好笑的笑話那樣,傻乎乎看着花小妖:“你一再安慰我說陸寧沒有死的主要根據,就是因爲我沒有死?”
花小妖輕輕點了點頭時,看向了她的右肩處:“天註定了,並蒂花落一朵,兩人皆死呢。既然你現在還好好的,那麼陸寧肯定還活着,只是我們不知道他去了哪兒呢。”
花小妖沒有撒謊。
從她出生一刻起,她就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秘密了。
看着滿臉認真樣子的花小妖,宋楚詞愣了很久,才輕聲說:“我能跟你說一句話嗎?”
“可以呢。”
花小妖螓首輕點。
“你呀,真得好白癡呢。”
宋楚詞賤聲賤氣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