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爲妻,爲子爲女,也許程前這纔是正常的。但他的爆發,實在太驚悚。
我雖還在地下,卻完全能以神奇的天眼感知到上面的一切。
程前咆哮之後跳入了屍泉之中,青衣飄浮,白晰膚色的身體突然化爲青玉之色。泉根之下的絕煞碑和活人碑都晃動了起來,似乎隨時都要掉開,驚得我趕緊推開棺蓋,陰冥副爪祭出,化形巨爪,雙手死死地摁住兩碑,這纔算暫時穩定下來。
馬上,程前又跳了出來,竟然全身裹上了一層厚實的青玉戰甲一樣。
神已能塑形,變異容貌、身體,程前做到了這一點。屍泉裡強大到極度變態的陰質能量泉水,化爲他的戰甲,威風凜凜的秦時戰甲。他右手一抽,荊軻匕突然回手,剎那間匕芒暴漲千米,青色的光影似固體之形,內有白金般閃亮的匕影。
揮匕一劃,一記威力更生猛的苦匕神斬爆發。瞬間,正攻得起勁的六指魔嬰和紫雪被擊飛。匕芒還未近他們身時,強悍的能量波爆已掃飛了他們。
幸好六指魔嬰與紫雪還是小孩之體,輕盈,也纔沒被重傷,但已是飛得老遠。六指魔嬰鎮屍鬼釘脫手,紫雪差一點沒抓緊自己的九珠神刺。
空中還傳來六指魔嬰鬱悶的咆哮:“尼瑪呀尼瑪呀,老不死的死程前啊,你瘋了,你瘋了。愛情太可怕,老子不會再愛了,不會再愛了……”
盧琳遠在離程前還有十來公里的地方,那時已拼到了最後,臉上皮膚都有些開裂,口鼻已流血出來。他和解不成,反讓程前更怒,遭受到了更強大的打擊。
程前斬出的匕芒盪開六指魔嬰和紫雪之後,突然在空中翻轉,橫掃向盧琳。氣勢滔滔的匕芒,如長空大劍,快若奔雷,使得盧琳不能不長嘯一聲“苗王斬”,似乎是拼了老命地正面抗擊。
可這時的盧琳,苗王斬雖然神勇,但完全不是程前的對手了。匕芒未到,他已被擊飛。可誰知程前突吼一聲“匕芒星雨”,那巨大的匕芒突然分化開來,如漫天十米長的小匕芒,颶風一樣狂擊盧琳。
匕芒星雨,這等神級攻擊才霸道。這要是被擊中,南方陰陽理事會長算是徹底報銷了!
情急之下,我瘋狂催動聚陰血棺的棺蓋衝出地面,以旋斬之勢轟向匕芒星雨。陰冥副爪也雙雙化爲巨大爪影,衝出地面,一爪撲擊匕芒星雨,一爪抓向了盧琳。
“呼嚓嚓”的輕爆聲響起,棺蓋被擊飛出數千米之外才重新飛了回來。陰冥副爪的爪影也太弱了,被打爆。還好我心念速度也不慢,竟然握住盧琳,甩他暴移了近三千米。
不過,盧琳的苗王斬也狂暴,直接將我陰冥爪影打爆,但也算是基本脫離了危險區域,僅少數的匕芒星雨擊中了他,與苗王斬兩相抗衡,算是平手。
“
野花,謝謝!”盧琳密音於我,顯然知道我在地下。
可我卻看到盧琳安全之後,兩手提斧,從空中栽落下去,口噴鮮血!
程前的第二波攻擊再到,漫天匕芒星雨,又一次狂掃盧琳。
我急得趕緊又是飛出聚陰血棺蓋,幫着盧琳狂擋,陰冥副爪更是接二連三地爆發,一口氣劈出了十道爪影,九道與棺蓋一起死擋,匕芒星雨,一道握住盧琳就是一記猛甩。
盧琳還是脫離了危險,但我已不知道將他甩到什麼地方了,大約是和剛纔六指魔嬰、紫雪被掃飛的方向相同。以陰冥副爪的威力,估計他也算是脫離了噬魂陣的範圍,安全了。
程前氣得咆哮起來:“小少年,如此可恨!又救走我一必殺之人!現在,只剩下你一人,你能如何?縱使泉根被斬被鎮,你還能如何?滾出來!!!”
這時,程前倒是不爆發了。以他現在的狂躁實力,恐怕全力轟擊下來,我在地底下就慘了。聚陰血棺雖然防禦變#態,但我也免不了要被打個棺、蓋分離,像農喜年一樣震得真身出棺外,那時候匕芒星雨一來,我可就死慘了。沒有神龜殼的防禦,我個人的防禦力那是弱爆了。
不過,我突然狡性生起,眼前亮了亮,大叫道:“程將軍,我不想出來,我想談判!”
“無可談之處,滾出來待斬!”程前站在屍泉邊,低頭看着我,吼道。
果然,他還是不敢動手幹我,因爲轟擊極有可能傷到屍泉。這屍泉要是一炸,恐怕危險就大了。且不說可心公主還在屍泉裡面沉睡養胎,這泉要是炸了嘿,她的胎兒真就不保了,她縱是屍神,恐怕也得掛啊!
我心有倚仗,馬上回道:“程將軍,可談之處很多。我感動於你與可心公主的愛情,持續兩千來年的愛情,久遠,真摯,苦澀,但卻是一種偉大至上的幸福,讓我們這些……”
“豎子休要與我近乎!花言巧語本將不聽!速速出來受斬!”程前咆哮着打斷我的話,氣得直跺腳。
“不!程將軍,我不會出來的。我實力不如你,但你料想也不可能此時貿然攻我,否則就是兩敗俱傷,你亡妻亡女,自己也會命喪於此。”我搖搖頭,聲音反倒是淡然了。
這種時候了,不淡定也沒辦法。蒼龍山的今夜都熱鬧了這麼久,終於算是平靜了,這種平靜顯得珍貴,當然也讓人壓抑。因爲誰也不知道程前這個瘋子他會做些什麼出來。
果然,老子話音一落,程前突然發狂了一般,狂嘯一聲,全身的能量戰甲居然爆開了。這一爆,威力驚得我魂顫。
整個噬魂陣所有的松柏全被轟得蕩然無存,就連護泉鬆、柏也不能倖免。龍背峰被轟斷,方圓十公里之內,形同大平原。巨大的灰渣漫天騰起,向四方爆射,如同滾滾沙塵暴
,不知要淹沒周圍山地幾許。反正,盧琳是要被埋了,不知能不能活了。
那爆炸聲中,竟然傳來六指魔嬰的慘叫:“我去你程家老祖啊!你炸個雞毛啊?老子剛剛回來,又特麼要坐空氣灰機了!啊……雪婆娘,小媳婦,你等等我,我抱着你,不會飛很遠的……”
他妹的,六指魔嬰咆哮式的慘叫,很快就弱得不能再弱了。我暗念叫了他兩聲,竟然也沒回應。看樣子,這一炸,他和紫雪不知道被轟飛出多遠了。
這情況之下,屍泉倒是完全露了出來,周圍連樹樁子也被打平了。青幽幽的泉水,造型那麼優美,如同新出大平原上一隻眼,又如一滴淚,反射出天空的月光,平靜,又透着淡淡的悽然。因爲……
屍神可心公主靜靜地浮在泉邊,我在下面能看到她臉的兩側,淚水緩緩地從緊閉的雙眼裡流出來。我其實能感知到她的容貌和身體正面,但只是看到了她的樣子,沒往下方看去,我覺得這樣是起碼的尊重。
可心公主那絕世般的容顏雖然還不及七公主之美,但竟然與七公主至少有八分相似,把我是狠驚了一跳。七公主也在我腦海裡響起了一聲:“咦?”
我正待想用人魂問一下七公主呢,程前已是怒吼道:“小豎子狡詐欺我一家三口,好罷,同歸於盡吧!”
“哎哎哎,程將軍,別別別……”老子嚇得快尿了,反正話都說得直哆嗦了。
要是同歸於盡的話,只怕屍泉炸了,這相當於多少枚核彈的威力,我已無法計算。但《陰陽秘卷》中曾提到過上古時期一座只有百棵陣樹的噬魂陣炸過,直接造就了國內第一大咸水湖。(此湖名爲什麼,不解釋,你懂的!)
那若是此處屍泉炸了,想想那後果,我頭已經要炸了,只能哆嗦吼道:“程將軍,張野花與衆人死無所謂,求求你可憐可憐這大半個華夏數億蒼生吧!你一家三口……或者說一家四口皆受盡了折磨,但爲何要毀掉數千萬家庭?你若瘋狂如斯,和當年的日#本鬼子、櫻花社,和現在基本已滅的活人墓有什麼區別啊?爲何不追究元兇?爲何要如此執念?”
“豎子休言!吾意已決!與其被你這小兒如此磨纏欺負,不如我與可心、與小女兒一道死去,從此便不會再有悲傷、痛苦與折磨!”程前冷聲言語,已是瘋狂到必死之境。
我一聽就發狂了,什麼特麼的都不想了,狂叫着:“行了,什麼都別說了,我出來受死,只求你不要動毀滅之舉,好嗎?”
話音落,我已催棺破土衝出。
一出來,老子連聚陰血棺也不要了,直接跳了出來,背對着屍泉而站,連離奇天眼的功能也只鎖定在程前的身上,右手向後一揚:“我出來了,既然你如此瘋狂,那我也陪你一起瘋一把!程將軍,動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