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萌下了牛,神色古怪,看了看四周,了無人煙,死靜!
怎麼回事?
他快速驅趕老黃牛,最先到達了家門口,喊道,“爺爺,我回來了!”
老黃牛也不叫了,良久無應答之聲,白小萌推開了門,再一次喊道,“爺爺,我早回來了,有沒有飯吃。”
忽然,他發現屋子裡靜的可怕,昏暗着,從明瓦上射下微弱的陽光。
四處尋找,也未發現爺爺,在後門左邊隔壁家喊道,“王大爺,在家麼,看見我爺爺沒有!”
話落。
良久未應,每天自己回來,王大爺都會說,“大傻,你回來了!”
可是此時此刻沒有,有點不習慣。
他不禁疑惑,看着周圍,耳朵豎了起來,發現一個令人變色的結果。
周圍,竟然沒有任何的聲音!
往常,這個時候都是鍋碗瓢盆交響曲,四周談論不斷,其樂融融。
白小萌走進王大爺的家中,又喊了幾聲,王大爺也不在家!
心中一亂,急忙是又跑到了貴娥嫂嫂家,同樣的結果,沒一個人在家。
這下慌了,忙是進出入數家,結果還是一樣,沒有人!
“爺爺,你在哪兒!”
白小萌站在自家院子前的石板上放聲大喊,老黃牛哞叫了數聲。
天空清藍,人聲無幾。
“汪汪!”
他又學狗叫了數聲,但是根本就沒有狗跟着起鬨,心中驚恐不已。
臉色青白,到底是怎麼了,爺爺去哪兒?,王大爺也不見了,周圍幾家都沒有人——
“不好了不好了!”
忽然,一聲呼喊傳來,白小萌一喜,總算是有個人了。
可是,跑過來的是劉暢,他看到白小萌之後,驚喜萬分,但又是一臉的焦急。
“二狗子,怎麼了?看見我爺爺沒有!”
“白哥,我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也不見了,還有妹妹也找不到了,其他的人也都不見了!”
劉暢哭喪着臉,淚都快流了出來。
白小萌大驚失色,緊接着,又是傳來喊聲,“白哥,大事不妙了,我找不到我爸爸了!”
楊書胃跑過來,激動不已,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劉暢急忙是扶起了他。
“這到底是怎麼了,我爺爺也不見了,這裡也沒有人!”
白小萌一抓腦袋,還未擡頭,冷清跌跌撞撞的從遠處跑來,幾人相視,好像知道了結果。
“你……你們都在啊,白哥,我家人不見了。”
冷清拿着一根米多長的竹竿,焦急的說道,本來冰冷無顏的臉龐此時顯得瞬息萬變。
萌小白再也不能平靜,說,“這裡的人,都不見了,我爺爺也不見了!”
說完,幾人相視一看,想到了一個同樣的可怕結果,全凹人都不見了!
“紫貝殼還沒來。”
白小萌說,“大家不要急,等她來了說說看。”
“還等個屁,紫貝殼如果來了還是一樣的結果!”
劉暢大罵,冷清和楊書胃激動難耐,說,“這可怎麼辦,整個凹的人都不見了!”
白小萌深吸一口氣,看向了老黃牛,原來如此!
說,“大家找點武器,再分頭去找找,看看凹裡還有沒有其他的人。”
三人連是點頭,強壓悲痛,四處散去。
白小萌急忙走進家中,拿出了一把小刀,是爺爺很早以前就給他的,黝黑無光,卻極爲鋒利。
走到老黃牛身邊,摸上了牛角,老黃牛顫了顫身子。
“老牛,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老黃牛反胃嚼着青草,牛角蹭了蹭他的身子,親暱的樣子,好像還無意的晃了晃腦袋,拍打着耳朵驅趕蚊蟲。
白小萌無奈不已,拔腿就往巷子裡躥,心中暗呼,完了,爺爺不見了!
他們走後不久,老黃牛慢騰騰的走進了屋中,在一個黑暗的角落裡伏了下去,這是它的老窩。
門外,陡然出現一個人影,是楊紫,她換了一身衣服,很樸素,典型的農家小女,鄰家小妹。
此時,她淚流滿面,無力的喊道,“小萌,你在哪兒,我奶奶不見了,爸爸媽媽弟弟都不見了!”
“凹裡的人不見了,小萌你在哪兒,我好害怕……”
……金雞凹的凹子井,是一口寬大的露天井水,邊上,白小萌對劉暢問道,“還有沒有其他人?”
劉暢說,“我和冷清一塊,找遍了所有屋,沒看見任何人!”
“我也是。”楊書胃說,“還特意去了凹子裡最遠的一戶人家,也沒有人,地裡也沒有人幹活。”
白小萌發現自己真的是傻了,理不清思路了。
其他三人何嘗不是,發生這麼大個事,愣是沒回過神,一直迷糊,渾渾噩噩的,但還僅有一絲理智。
心中悲痛,怎麼也想不明白,整個凹,就剩自己幾人,他們去了哪兒?
劉暢悶悶的拿出一包香菸,白小萌搶了過來,“二狗子你個狗日的,不早拿出來,有錢買菸沒錢買魚鉤!”
“不是這樣的,班上一個女同學相中了我,打算討好我……”
白小萌將信將疑,把香菸派發了下去,剩餘的踹在了兜中。
幾人抽着悶煙,煙霧繚繞,在金雞凹,沒幾個不抽菸的,心都變質了。
良久,楊書胃扶了扶眼鏡,看向白小萌,“白哥,現在怎麼辦?”
白小萌大手指掐滅了香菸卻不丟掉,沉聲道,“找!”
“可是都找過了!”劉暢說道。
冷清摸了摸木杆子,說,“這個地方,並沒有什麼異常,只是人消失不見。”
白小萌是知道冷家的,村裡死人看地都是找他家,冷清這樣說,定然是有其道理。
忽然,他靈光一閃,拍了下大腦袋,說,“對了,我爺爺說過,這幾個月裡世間會很不正常,說是什麼公元年到頭了,會發生大災,不會指的就是……”
話未落,劉暢驚呼,“沒錯,在學校,老師也提到過,教科書裡也有這樣的說法,不過大家好像都不當回事。”
冷清和楊書胃點了點頭,白小萌有些難過,一拳頭砸在了身邊的青磚牆上,出現了一個大洞。
“該死,怎麼會這樣!”
幾人傷悲,難以言喻,白小萌抓了抓腦袋,“我們去隔壁凹看看,肯定還會有其他人的。可能,咱們金雞凹變的富有了,像楊家凹一樣,搬的人去樓空。”
幾人翻了翻白眼,劉暢忍不住說道,“白哥,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難怪老人叫你大傻!”
白小萌一怒,說,“虧你們還是讀書人,你仔細想想,這話沒有道理嗎?”
“好吧,打個比方說,白哥我給你十塊,三娃子給你二十塊,哪個對你好?”
“當然是三娃子好了!”劉暢脫口道。
冷清徹底無奈,白小萌給了劉暢一爆慄,板着臉說,“白哥我全身上下只有十塊,而三娃子身上有一百塊——”
劉暢聞言對冷清大罵,“你個封門的,有一百塊纔給我二十塊,太不厚道了!”
冷清霎時大怒,一杆子揮在地上,“二狗子你有病啊,我身上哪裡有一百塊,一角錢都沒有,不然還不給白哥買魚鉤了!”
楊書胃眼看兩人要打起來的架勢,忙是勸道,“你們都冷靜下,這只不過是白哥打個比喻罷了!”
白小萌憨憨直笑,“你們比我還傻!”
隨後 幾人開拔,打算去隔壁凹看看,隔壁凹就是隔壁凹,在金雞凹的五六裡開外,差不多一二十分鐘可以到達。
忽然,劉暢喊說道,“白哥,紫貝殼呢?”
聞言,幾人頓住了,對啊,還沒看到楊紫!
“快,去他家看看。”
白小萌剛說完,劉暢率先跑路,頓時喊道,“二狗子呢給老子站住,不準比我跑的快!”
……
楊家。
四人灰頭土臉的,沒有看見楊紫,找過很多遍了,周圍幾家也搜了很多遍,就是不見任何生命。
再一次,死靜的可怕,四人壓抑着心情,也許,能夠聽到心臟撲通撲通的倒騰聲,完全就不是個挑大糞的事了!
“難不成,紫貝殼也消失了?”劉暢驚恐的說道。
楊書胃同樣兢懼,看了看四周,急忙是躲在了白小萌身後,冷清也靠近了幾分。
白小萌說,“完了,天真的變了,爺爺不見了,整個凹的人都不見了,紫貝殼也消失了,下一個,會是誰?”
不說還好,一說出這樣的話,其餘三人差點嚇尿,驚恐萬狀,不會是我吧?
“紫貝殼 你在哪兒!”
白小萌喊了一聲,空蕩蕩的感覺,雖然很大聲,但在此時好像顯得無力。
接着,其餘三人也喊了起來。
“紫貝殼,快出來,白哥叫你回家吃飯……”
“我們去山上抓野鱉了……”
喊聲不斷,白小萌嘆了口氣,“都別喊了,看來是真的消失了!”
“白哥,現在怎麼辦啊……”楊書胃可憐兮兮的說道,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劉暢也好不到哪裡去,說,“爲什麼會這樣 嗚嗚,爸爸媽媽,我們都是孩子啊,你們就這樣拋棄了我們……”
冷清身子顫抖着,白小萌看着他,“三娃子,你怎麼不哭呢?”
“早不哭晚不哭,現在哭有什麼用?”冷清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只有去找,隔壁凹找不到,就去鄉里找,鄉里找不到就去鎮裡找,一路找下去,直到找遍整個世界!”
“對!”
白小萌一拍手,讚賞的看了他一眼,“找遍世界,老子就不信還找不到我爺爺!”
頓時,哭聲停止了,劉暢和楊書胃幡然醒悟,相視一眼,齊齊道,“找下去,就算找遍整個世界都不怕!”